1894。平壤。旅顺

寒禅

历史军事

一种更痛的痛 孙中山曾回忆说:“特达之士多有以清廷兵败而喜者。往年日清之战,曾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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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1894。平壤。旅顺 by 寒禅

2018-5-28 06:01

第五十九章 战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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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日。晴。目前入朝为第五师团和第三师团之一个混成旅团,总兵力约两万人。朝鲜之清军也在两万之谱,驻守平壤者应不过一万五千。虽说李鸿章之北洋仓猝成军,当中不乏以流民顶替,军械训练更是无着,然常闻攻城方应有守方两倍之兵力方算稳妥。何况若不幸败绩,平壤清军势必南下,我海军则须护送陆军撤离,而北洋水师则势必趁机偷袭,届时全盘皆输则不远矣。相反,胜则长驱直入,直取东北甚或京师。故曰平壤之战远非成欢可比,予安于室内亦感沉重,前方将士之山岳重责可想而知。午去兵站登记,问何时召集,还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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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宝贵因为提到金丹教而不好受。叶志超也知道自己多嘴,歉意地看了左宝贵一眼。
  马凯清则补上一句:“即便有洋船,即便他们披星戴月地赶来,但还要等上北洋水师护航呢!”
  “妈的!”丰升阿也全然没在意薛云开对自己的不屑,听见北洋水师就怒从心起:“李合肥花了这么多钱,怎么北洋水师却这么窝囊!?运个人去大同江也运不了?早知道我也搞一个海军啦!”
  听见丰升阿当着自己的面大骂自己北洋的老大,叶志超、薛云开和马凯清也只是瞥一眼了事。毕竟大伙也觉得,北洋水师去不了大同江,还有北洋后勤补给之慢,实在是造成眼下困局的主因。当然,人们也马上想到,哪怕北洋水师更窝囊,也不及你丰升阿的“鸭蛋兵”吧?!
  叶志超始终颦蹙着,细起了眼猛地抽烟:“我也说到舌敝唇焦了,刚才又发了急电去催援兵……目下元山有倭兵登岸,我想……他们应该着急些了吧?”
  “正是缓兵粮米迟迟未到,咱们就更应该赶紧出击!”左宝贵又继续他的出击之议,其沉重的目光轻搁在桌面,任由汗珠安然流过脸庞,就如久历沙场的老将在大战前的冷静。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就要和别人有一番激烈的争论,此争论不单决定此城共三万多军民的生死存亡,更是影响整个战局,而争论的主要对手,就是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挚友────叶志超。
  “冠亭呀!”叶志超也实在受不了左宝贵的穷追猛打,很不耐烦地说:“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的?”左宝贵瞪着他,见其一时没答话,只是看着自己,便继续追问:“那你到底有没有向中堂提我的出击之议了?”
  叶志超呼吸越发沉重,但仍是不吭一声,目光移向别处。
  左宝猜到叶志超那天只是敷衍自己,怒哼了一声,也不屑再看他:“你这叫什么禀明一切,陈明利害呀?!……咳咳……”
  见左宝贵当着众人的面发自己脾气,压根没将自己这个直隶提督兼诸军总统放在眼里,叶志超也气上心头:“这么久了,你也该猜到了吧?中堂这么多天也没有回你,那就说明你的出击之议压根就是要不得!”
  也难怪叶志超动气,毕竟他这三个月来确实是受尽委屈。先是被选上出国助朝鲜剿灭东学党,后成了第一个和倭人开仗的清军统领,败后又历两个月的艰辛旅程才回到平壤,后又因谎报军情而担惊受怕,更因此当上了首当其冲的诸军总统,回到平壤后一众将士和平民更是视自己为只会吹牛和逃跑的败将,压根就没将自己这个直隶提督兼诸军总统放在眼里,更拿自己当笑柄,而部下向友军讨军需时更是要仰人鼻息……一切一切,都使他心灰意冷,心力交瘁。但这也罢了,只能怪自己倒霉,毕竟平壤里还有一个相信会为自己雪中送炭的好友。但如今,这个认识了近四十载的好友不单没有向自己嘘寒问暖,却还一味对自己苦苦相逼,强己之所难。每想到此,叶志超的心就隐隐作痛。而痛与恨,往往只是一线之差……“要不得……”左宝贵一副怒目往叶志超掷去:“要是你向中堂陈明利害,他或许就会改变主意!”
  “改变主意?”叶志超轻蔑地笑了笑:“中堂说了,他对我俟兵齐秋收后合力前进之议深表赞同!那就是先图守局,步步稳慎,没有三万人万不可南下!所以刻下要紧的是加紧平壤及后路的防务,催促后路转运,添人添炮,而不是冒进南下!”
  “叶总统言之有理,”一直看着两人唇枪舌剑而偷着乐的薛云开收起了折扇,悻悻地说:“与其东支西吾,还不如加固平壤和后路的防务。所谓大军无后顾之忧,将士才有必克之志!待十月左右各路援师到齐后才南下,才可稳操胜算!”
  “没错!”这时叶志超和薛云开一唱一和的:“目下援师千呼万唤还不来,你也求中堂给你炮队援师吧?都这么久了,成事了没有?”
  连中堂如此重要的命令自己也浑然不知,而本就不和的叶薛二人却你一言我一语的,左宝贵此刻只觉北洋的人早就什么都决定好了,什么个人交情都是狗屁,最后讲的还是实实在在的党派利益!而自己马不停蹄地赶来就是为了当他们的傀儡,甚至成为他们保守误事的牺牲品!
  虽是愤懑,但左宝贵始终没忘记,眼下没有什么比说服他们出击来得重要,故还是强忍盛怒说:“你们始终也不明白!我出击之议不是南下欲进,也不是弃后路于不顾,而恰恰在于一个‘守’字!我等从国内远道而来,也深知朝鲜道路之难行。翻山时牛马人畜皆有死伤,渡河时片帆难寻耗费时日……咳咳……平壤四周如此天险,正是我等伏击倭寇之良机!也能赢得时机来给后路转运!若皆弃而不守,只龟缩于此,任由对方长驱直进,兵临城下,能不为兵家所笑吗?还未说,倭兵大炮多而且精,你不趁彼翻山涉水,大炮难以施展之时伏击,却打算任由彼在城外设炮轰击……这……咳咳……”说到此痛心疾首的左宝贵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戛然而止。一连串的说话加上呛咳,弄得他满脸通红,额上条条绷紧的青筋顿时绽出。
  叶志超也没理会左宝贵在呛咳,反驳道:“就算你能据险而守,刻下人家可是三路进犯,若是其中一路或两路成功突破,或绕过咱们出击之兵,直犯平壤,那平壤就危在旦夕!而前方出击之师首尾不能兼顾,又乏粮米,最后能不满盘皆输吗?!”一轮反驳后,见左宝贵还喘息未定,脸色很是难看,怕是被自己的烟呛倒,才把烟枪摘下,在靴子上磕了磕。
  看见从“上国”来的统领吵成这样,夹在左宝贵和叶志超中间的闵丙奭很是为难。虽欲好言相劝,但终究不敢,只叹“寄人篱下”。但这“叹”,已经不是简单的“叹”,而是一种隐含着不满的“叹”了。
  其实,闵丙奭以及一众平壤的地方官员,有谁不知道清军百病丛生?对他们来说,国王早就被倭人囚禁,而且以其名义请日军驱逐清军及一众不服从新政府的朝鲜地方官员和军队。对于一般朝鲜百姓来说,基于单纯的家仇国恨,他们自然不会承认被倭人控制的傀儡政府。但对于腐败和中国不遑多让的朝鲜地方官来说,究竟有多少个能在强大的倭人面前,在国王已经给幽禁,自己可以说已成亡国之奴的情况下,仍能坚守民族气节,誓死抵抗?若不是清军先行进驻,说不定早有地方官带上身家逃之夭夭,又或将平壤拱手相让了。而纵横官场四十多年,相当于中国的一省之首的闵丙奭,看着清军腐败透顶,欺压韩民,怯于公战,勇于私斗,败了自然是一走了之,而自己却难以举家逃难中国,难道,就全然没有为家眷还有自己积累半辈子的权力和财富留一条后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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