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築京觀

　　處理完八大蝗商，崇禎也不去管後邊的行刑。趕忙招了盧象升與秦良玉見駕，商議如何追擊建奴壹事。
　　盧象升道：“陛下，此前多虧有吳公公提供的大內秘藥，多爾袞那狗建奴營中戰力盡失。
　　如果如今，皇太極已與多爾袞合兵壹處，怕是不易留下這狗建奴。”
　　崇禎卻道：“無妨，只要要將他們趕出關外即可。此後嚴厲封鎖建奴所需壹切物資，諒他們也翻不起天來。”
　　盧象升回道：“陛下英明。只是如此壹來，卻便宜了那林丹汗。此人必然於其中上下其手。”
　　崇禎冷笑道：“無妨。這草原上的韃子，就是要給他們找個主人調教才好。
　　前漢之時，歸漢的匈奴人，可是比漢人還漢人。金日磾更是號稱漢室第壹忠狗。
　　只要把他們打服了，打怕了，他們就會是最好的狗。”
　　盧象升與秦良玉聞言，壹起拜服道：“陛下聖明。”
　　崇禎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兩位愛卿且去聚將點兵。這壹次將建奴趕回關外，剩下的交由林丹汗去辦。”
　　再次商議壹番，盧象升與秦良玉分別去點兵聚將，崇禎則命人練過建奴，快馬傳遞消息給林丹汗。隨後再次率兵出征。
　　崇禎這邊在積極準備著去懟皇太極，皇太極的心情就十分糟糕了。
　　待皇太極率兵抵達多爾袞的大營，入目卻是壹片狼藉。被燒了的糧草還在冒著煙，建奴兵造下的滿地“黃金”，直令人無處下腳。整個營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臭氣。
　　臉色壹片鐵青的皇太極待到了多爾袞的中軍大帳，卻見多爾袞也臥在榻上，捂腹呻吟。
　　見皇太極進來，多爾袞趕忙要翻身起來行禮。皇太極卻道：“罷了。妳先躺著。本汗問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多爾袞道：“大汗，奴才依範文程那個狗蠻子所說，與這邊的晉商聯系。不曾想，他們送來的酒肉之中有問題。
　　奴才本來也是防備了的，命軍士們間隔半個時辰錯開用飯，卻不想這藥間竟然詭異至斯，最早用飯的將士們隔了壹個時辰方才發作。
　　後來宣府的狗蠻子又過來襲營。我大金的將士們卻是因為中了這毒藥，以至於無力抵抗，只能任由宰割。
　　奴才無能，丟了大金國的臉面，請大汗責罰！”
　　皇太極聞言，雖然恨不得現在就弄死了多爾袞，卻也明白罪責不盡在他，加上現在還是用人之際，便道：“罷了。此事待回盛京後再議。
　　如今那劉愛塔狗蠻子已經反叛，引毛文龍蠻子攻打盛京，我等需速速回師盛京。”
　　只是壹轉臉，皇太極又對範文程怒道：“妳這狗才！如今這些晉商是怎麽回事？速去查探清楚！”
　　接著又對代善道：“大哥命人通知阿敏，命阿敏變為前軍，回師沈陽。”
　　壹番安排下去後，皇太極覺得崇禎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追擊，加之盛京報急，接著又道：“不行，還需速速撤離，以免為蠻子所趁。
　　傳令下去，立即收拾東西，我們這就走。已經燒毀的和營中的屍首不要了，扔給狗蠻子。”
　　眾建奴當即開始收拾錙重糧草，準備撤離。
　　只是待建奴收拾完撤離，崇禎所派天雄軍前鋒也到了此處。
　　見建奴營地已然壹空，只扔下了壹堆破爛及滿地屍首，只得無奈地回去稟報。
　　接到回報的崇禎卻是很不開心，憤然道：“這狗建奴，跑的倒是快！”
　　只是己方騎兵不如建奴，再追也是無益，便命人前去打掃建奴營地，收攏屍首，自己則恨恨地率兵返回宣府。
　　回到宣府的崇禎皇帝又開出了壹件大事。卻是因為建奴退走，崇禎壹肚子的邪火無處發泄，幹脆命內廠之人調動民夫，於宣府北門外築京觀！
　　盧象升與秦良玉勸阻無效之下，只得執行。
　　待京觀築好之後，崇禎揮筆寫下：“朕曉諭八荒六合，際天極地，罔不為漢臣妾？但有不臣者輕漢，窮搜八荒六合，亦絕其苗裔！大明天啟七年十月”
　　隨即命人立石碑於京觀之前，拓碑文於上。
　　對於文官們，尤其是當時那些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都要關心壹下的東林黨眾來說，殺氣騰騰的碑文宣示了崇禎就是壹個徹頭徹尾的暴君！堪比秦始皇壹樣殘忍好殺！
　　對於還有著壹絲上進心的武將勛貴們來說，這意味著以後自己家的軍功可以更進壹步了。
　　只有百姓們，尤其是對於宣府的百姓們來講，崇禎就是明君！大大的明君！便是千古壹帝也不過如此！
　　先是下狠手處置了那些漢奸，接著又下詔免除了所有的加派，從商人身上收稅來補貼平民。
　　如今又立了仇虜的京觀以震懾不臣。如此皇帝不是明君，那又有誰能稱得上是明君了？
　　宣府的百姓站在宣示武功的京觀前面，只覺得心中滿是自豪。
　　看吧，狗建奴叩關而入，縱有漢奸賣國，不也被皇帝給築成了京觀了？
　　人群中有讀書人道：“天子此舉過矣！築京觀豈是仁君之所為？所謂內修德政，則四夷賓服。如此赤裸裸地宣示武功，又怎能以德服人？”此人身旁幾個同窗好友也是紛紛贊同。
　　卻不料此話惹惱了旁邊壹個漢子。那漢子相貌奇異，當即壹巴掌便是拍到了那讀書人的臉上。
　　那讀書人捂臉怒道：“好膽！妳可知某有功名在身？便拿了妳去見官，教妳壹輩子吃牢飯！”
　　那漢子卻哈哈笑道：“笑話！剛才某聽妳說要天子以德服人，如今妳也以德服了灑家如何？至於拿了某去見官？汝欲試吾刀利否？”
　　那讀書人這才註意到這漢子腰間還帶著壹把刀，當即後退兩步，離那漢子遠遠的道：“不當人子！當真是有辱斯文！”
　　那漢子卻是呸了壹聲道：“沒卵子的慫貨！陛下此舉乃是為民，偏有爾等聒噪煩人！若建奴來時，便該將妳全家都送至建奴處，看建奴如何對妳父母妻兒！”
　　那書生怒道：“妳這人好生無禮！不當人子！”
　　漢子卻笑道：“那書生，妳可知某是何人？”
　　書生壹想，何不問了名號，再報官抓起來慢慢收拾？便道：“妳且報上名號來，也讓我等見識壹番！”
　　只是那漢子卻是哈哈大笑道：“蠢貨！妳既不知，爺爺留名於妳，等妳報官來抓麽？”
　　說罷便揚長而去。周圍百姓見此，亦是覺得大快人心，便紛紛叫好。唯有幾個書生，臉上卻是壹陣青壹陣白，直如開了那買染色鋪子，灰溜溜地鉆出人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