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貓膩

玄幻小說

四大從來都遍滿,此間風水何疑。故應為我發新詩。幽花香澗谷,寒藻舞淪漪。借與玉川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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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童顏的眼光 新

大道朝天 by 貓膩

2019-4-8 20:26

  敲了敲,那就是敲了兩下。
  兩聲輕響,青天鑒外放的幻境解除,地面上出現了壹個人。
  那人灰頭土臉,神情依然清冷驕傲,正是童顏。
  童顏看著井九有些意外,但沒有表現出來,眉頭都沒有挑壹下。
  井九還是先註意到了他的眉毛比以前濃了些,問道:“怎麽回事?”
  童顏擡手摸了摸,說道:“可能在地底養的時間長了些。”
  井九說道:“又不是種草。”
  那棵小草輕輕搖晃兩下,青兒扇動著透明的翅膀飛了出來,繞著井九快速地轉了三圈,顯得很是激動。
  她驚喜問道:“妳怎麽會在這裏?妳怎麽找到的我們?”
  井九說道:“我不是來找妳們,來冷山有些事情處理,剛好遇著。”
  聽到這句話,青兒並沒有失望,小手在身前攏起,眼睛明亮如星辰,高興說道:“這就是緣份啊!”
  井九心想還能這樣理解?
  青兒望向童顏,說道:“妳始終不肯相信別人,不願意找人幫忙,但現在是他自己找上門來,可不能讓他再走了。”
  井九說道:“妳們壹直都藏在這裏?”
  中州派是正道領袖,在朝廷裏的底蘊也極深厚,勢力強大至極,以舉派之力追殺壹個叛徒,在所有人想來那人都必死無疑。結果這麽長時間過去,童顏居然還活著,甚至在今天之前根本沒有誰知道他藏在哪裏。
  這比當年青山宗無法找到柳十歲還要難以想象。
  青山宗的大人物和兩忘峰弟子都知道柳十歲是假叛,童顏卻是真的。
  ……
  ……
  童顏背著青天鑒離開果成寺後,便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了。
  朝天大陸再大,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甚至就連蓬萊神島這種地方,也無法完全擺脫中州派的影響力。
  難道自己真的要冒著風險去遙遠的異大陸,或者學當年的太平真人那樣入冥?
  就在這個時候,青兒為他指出了壹條明路,那就是冷山。
  正道修行者極少踏足此間,邪修妖獸藏在荒原與群山之間,就算中州派勢力再大,也不可能把每個地方都查壹遍。
  更關鍵的是,她要童顏去的地方並不是冷山地表,不用擔心被那些散修出賣。
  那個地方在冷山地底最深處,在高溫的巖漿河流畔。
  那條巖漿河流裏住著壹只恐怖的火鯉大王。
  大王是青兒的朋友。
  ……
  ……
  井九這才知道他們這些日子居然壹直就躲在聚魂谷底,對青兒問道:“妳居然與那條金色鯉魚是朋友。”
  聽著金色二字,青兒確認他見過小火,吃驚問道:“妳居然也認識它?”
  井九心想難怪那只火鯉在巖漿河流裏生活,從來不與外界打交道,說話卻如此之遛。
  火鯉與青兒故友重逢,想必說了很多話,也自然沾染了壹些青兒的語氣?可是那種熟悉的感覺,並非來自青兒。
  井九想到某種可能,有些意外,對青兒說道:“妳把火鯉的神魂引了進去?”
  青兒更加吃驚,說道:“這妳也能猜到?妳到底有什麽不知道的啊?”
  井九確認了答案。
  原來火鯉說話時那種熟悉的味道,來自青天鑒裏的某位故人。
  那是張太嶽兒子說話的語氣。
  當然,在被貶去南國之前乃至回到楚國都城之外,那個家夥說話的語氣都沒有這般濃烈。
  但他後來做了太常寺卿,經常進宮來陪井九說話,也不管井九樂不樂意,就站在殿裏壹個勁兒的叨叨。
  隨著時間的流逝,張大公子越來越老,語氣也越來越濃,那味道……實在是井九在楚國少有的不佳回憶。
  “妳在想什麽?”青兒睜大眼睛問道。
  井九醒過神來,問道:“火鯉是中州派的預備神獸,為何會幫妳們?”
  青兒扇動翅膀,在他眼前好看地轉了壹個圈,說道:“它要隔很長時間才會醒來與雲夢山聯系壹次,絕大多數時候,上次與它對話的中州弟子都已經在它的這次沈睡裏老死了,這讓它覺得很難過,所以後來的幾千年都不怎麽與雲夢山聯系,也就陪我說說話,所以我們是朋友吖,他當然要幫我。”
  藏在冷山地底,又有中州派自家的預備神獸遮掩,難怪就連談白二位真人都找不到童顏的行蹤。
  只不過有些遺憾的是,冷山終究是邪道宗派的地盤,中州派發現不了,卻讓玄陰教發現了。
  更麻煩的是,壹般修行者根本無法深入熾熱地底,對童顏造成威脅,可那位年輕的玄陰教主卻有烈陽幡在手。
  他用烈陽幡傷了火鯉大王,激發對方兇性,引發地底火勢蔓延,成功地把童顏逼出了地底。
  井九看到的三百多名玄陰教徒在荒原裏四處搜尋,便是要找到他,殺死他,然後搶走青天鑒。
  這些是他自己推斷出來的,可能與事實有些細節上的偏差,但差不多便是如此。
  “居然能去到那麽深的地方,也不容易。”
  井九對童顏說道。
  要知道火鯉大王居住的地方已經接近深淵,想要抵達那裏非常不容易。
  與棋道相比,他更欣賞童顏的這個本事。
  童顏自嘲壹笑,說道:“下棋這種事情我不如妳,但挖洞這種事情妳可不如我。”
  當初在洛淮南留下的洞府裏聽到青兒的呼救聲,他開始挖洞,日夜不休挖了數年時間才挖到地脈深處。
  不管是從連續挖洞的時間還是土方量來看,他都應該在修行界的歷史居於前列。
  井九搖頭說道:“下棋妳不如我,挖洞就更不如我。”
  童顏自傲壹笑,不願與他爭辯。
  井九說道:“既然妳擅長挖洞,為何不從地底離開?”
  童顏說道:“玄陰教在地下也有布置,很難離開。”
  井九回想自己在孤山看到的畫面,再次推演了壹番玄陰教的陣法,覺得應該控制不住地底那些四通八達的通道。
  他說道:“我去探路。”
  接下來便是見證挖洞本事的時刻。
  井九倒轉身體。
  嗡的壹聲。
  野林間寒風輕蕩,地面上出現壹個秀氣的洞口。
  童顏與青兒對視壹眼,都覺得很無奈。
  井九與普通的青山劍修性情大不相同,但怎麽也是如此心急,他們的話都還沒有說完。
  沒過多長時間,那個洞口裏溢出壹道熱風。
  井九落在地面,白衣微焦,黑發微枯,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童顏看著他微笑不語。
  井九面無表情說道:“不是我挖洞不行,是烈陽幡太厲害。”
  他潛入地底沒有多長時間,便遇到了極密集的火脈。
  換作平時,那些火脈對他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影響。誰知道那些火脈與烈陽幡已經連為了壹體,天然地火裏夾雜著陽罡之火,極為陰險。他稍有不謹,被那些陽罡之風燎中,如果不是幽冥仙劍太快,只怕會真的受傷。
  好在他用宇宙鋒護住了臉,眼睛沒有被薰到,不然說不定會流出淚來,那就真的太丟臉了。
  童顏不怕卻也不想聽青山的口頭禪,所以沒有取笑他,表示同意他的說法:“烈陽幡確實厲害,單以殺傷力來論至少可以排進修行界前十。只是烈陽幡的馭使秘法早已失傳,只能做陣基,那個年輕的教主又是從哪裏學到的?”
  井九自然知道原因。
  烈陽幡的馭使秘法之所以失傳,那是因為玄陰老祖被他與師兄逼進了地底。
  現在玄陰老祖重見天日,那道秘法自然也可以重新出現。
  這件事情的背後果然有師兄的影子。
  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童顏忽然說道:“那人自身也很可怕,二十三年就強大如斯,當初妳是不是沒想到?”
  又是二十三年。
  那年朝歌城召開梅會,井九回家,鹿國公第壹次摔了件名貴的瓷碗。天近人在舊梅園裏住著,梅園外的棋攤被童顏橫掃,滿城棋道高手齊聚,井九落下壹顆棋子,那才是他們二人真正意義上的第壹次交手。
  趙臘月被不老林的刺客暗殺,從中聯系的施豐臣自殺身亡,王小明哭著離開,陰三化作大鳥跟隨。雪國女王懷孕,參加道戰的年輕天才們死傷慘重,井九與白早被困雪原,間接引發了洛淮南的死亡。
  現在回頭看去,才發現原來那年竟然同時發生了這麽多事。
  井九沈默了會兒,問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人生性多疑,而且暴戾好殺,忠於蘇子葉的下屬被他虐殺了很多,哪怕到了現在,只要稍起疑心,他還是會痛下殺手。當初為了重煉烈陽幡,他帶著玄陰宗高手連滅了冷山十四個邪道小宗派,連順便殺的散修在內,共計四百余道神魂,盡數被他用來祭幡。但有意思的是他很少殺普通人,甚至嚴令教眾不得騷擾居葉城等凡間城鎮。”
  說到這裏,童顏再次看了壹眼井九。
  井九說道:“如果妳再看我,我會以為當時與臘月說話的時候,妳就在旁邊。”
  童顏說道:“妳們說了些什麽?”
  井九平靜說道:“她當時堅持應該殺了此人斬草除根,我覺得太麻煩,沒有做。”
  童顏沒有再說什麽。
  青兒嘆了口氣,說道:“現在才是真的麻煩了。”
  ……。
  ……
  (今天寫了些閑話,放在微信公眾號裏了,算是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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