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貓膩

玄幻小說

四大從來都遍滿,此間風水何疑。故應為我發新詩。幽花香澗谷,寒藻舞淪漪。借與玉川生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壹百壹十八章不恕

大道朝天 by 貓膩

2019-4-8 20:25

  說話的是壹名昆侖派弟子。道戰的前半階段,他的戰績相當不錯,結果前天遇到這群人後,被耽擱了兩天,現在看來要進入前列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自然難免生氣。
  他說的話是很多人的心聲,只不過沒有誰像他這般直接說出聲來。
  包括幺松杉在內的九名青山弟子,向此人望了過去,眼神鋒利至極,宛如真劍。
  這名昆侖弟子忽然想起青山劍宗的那句口頭禪,身體陡然寒冷。
  他甚至感覺這些目光比峽谷裏的風還要冷上數分,下意識裏住了嘴。
  “想要仗勢淩人嗎?”
  兩名西海劍派的弟子從人群裏走了出來,說道:“難道這位昆侖道兄說的不對?”
  幺松杉微微瞇眼,衣衫微振,劍意將出,其余青山弟子也做好了出劍的準備。這不是仗勢淩人的問題,也不是爭執道理的時刻,雖說他們也不贊同井九的意見,但別家宗派弟子言語辱及師長,怎能忍受?
  這個時候,白早說話了。
  她望向井九說道:“西山居回話,否決了妳的要求,語氣很嚴厲,可能事後會有問題。”
  說得輕些,井九的行為算是亂來,說得重些,他就是刻意破壞正道修行界數年壹次的盛會。
  就算他拿到道戰第壹,事後也應該會受到很嚴厲的懲處。
  白早是真的沒有想到,井九居然是想要帶著這麽多人離開雪原。
  面對著未知的兇險,不是壹起去面對,而是逃避嗎?
  這與師兄真是兩種截然相反的類型。
  按道理來說,白早應該會瞧不起這樣的行為,但她總覺得井九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只是疑惑,繼而茫然。
  井九說道:“我知道他們不會同意,因為我沒有證據,只有感覺,所以只是問問而已。”
  那名西海劍派弟子沈聲說道:“這種瘋言瘋語,難道我們還要繼續聽下去嗎?”
  說完這句話,他收起劍囊,帶著同門向峽谷裏走去。
  有很多年輕弟子也隨之起身,想著被莫名其妙地耽擱了這麽長時間,很多人離開的時候會忍不住看壹眼井九。
  就算不敢罵妳什麽,看妳壹眼總可以吧?
  井九就像是感受不到這些眼神裏的意味,說道:“青山弟子聽令。”
  聽著這話,峽谷裏的年輕修行者們神情微凜,心想西山居不同意妳的看法,難道妳還敢強行阻止我們?
  青山弟子們也有些吃驚,還是依言出列,站到他的身前。
  井九根本沒有理會別的年輕修行者,看著他們說道:“妳們留下,隨時準備離開。”
  看著這幕畫面,白早的情緒有些復雜,心想難怪妳不在乎西山居的回復,原來妳只是想著把青山宗的弟子帶回去。
  從開始到現在,井九設計的路線便是要把這十個小隊聚在壹起,因為這些小隊裏都有青山弟子。
  別的他根本沒有想過。
  青山弟子們有些吃驚不解,心想師長們已經否決,為何還要離開?
  那名昆侖弟子已經回過神來,想著先前心裏生出的怯意有些羞惱,嘲諷說道:“原來青山弟子也怕死啊?”
  青山弟子們看著此人,眼神更冷。
  那名昆侖弟子心生懼意,但看著四周的修行同道,強自鼓起勇氣,說道:“怎麽?敢做卻不敢讓人說?”
  青山弟子們的臉色很難看,內心的情緒復雜至極。
  如果他們真的留下,稍後離開,那算什麽?
  青山弟子什麽時候成了避戰而退的弱者?
  那名叫做雷壹京的兩忘峰弟子有些惱火,望向井九說道:“井……師叔,您是覺得前方的危險很大?”
  井九說道:“不錯,那不是妳們這些年輕弟子能夠承受的危險。”
  兩忘峰弟子對井九的觀感非常差。
  這次井九拿到道戰第壹讓雷壹京的想法有所改變,聽著這話還是忍不住生出強烈的抵觸心理。
  “修行者或者老死,或者死在北方,這本就是萬年以來最常見的兩種歸途。”
  雷壹京沈聲說道:“弟子加入兩忘峰,便是選擇了後者,危險又有何懼?還請師叔成全!”
  “不錯,這本來就是壹場試煉。”
  白早看著井九說道:“生死考驗本是道戰真意,唯如此,方能使道心真正寧靜。”
  井九說道:“在我看來道戰本來就沒有意義。”
  聽著這話,本有些嘈亂的峽谷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白早有些不確信自己聽到的話。
  殷清陌等六名年輕修行者從開始便與井九在壹處,對他最為信服。
  哪怕先前井九引起眾怒,他們依然沈默站在井九與白早的身後。
  但這時候聽到這句話,他們的神情也變得有些不安。
  井九的這句話直接否定了當年那些修行界傳奇開創梅會的意圖。
  “修行的目的是長生,死生乃是唯壹大事,需要被敬畏,隨便用來考驗,那便是不敬。”
  井九說道:“而且道心寧靜與否,在於自省,與外物無關。”
  那名昆侖弟子覺得此人簡直就是個瘋子,完全不可交流。
  很多年輕修行者也是無語搖頭,紛紛準備離開。
  雷壹京再也無法控制住情緒,對井九說道:“師叔,恕弟子不能遵命。”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向峽谷裏走去。
  其余的青山弟子看著井九,神情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如何做。
  現在連青山弟子裏都出現了不同的聲音,井九會如何做?
  白早有些擔心地看了他壹眼。
  看著雷壹京的背影,井九沈默了會兒,然後舉起右手。
  鐵劍破布而出,化作壹道黑光,向著雷壹京斬落。
  峽谷裏響起壹陣驚呼。
  雷壹京感受到身後的森然劍意,下意識裏喚出飛劍,迎了上去。
  不愧是兩忘峰的優秀弟子,無論反應速度還是出劍速度,都極為及時。
  當當當當當!
  兩道劍光在崖壁之前高速穿行,不停碰撞,激發的氣浪帶起無數雪屑,強大的劍意直接侵入了崖體,山石簌簌而落。
  瞬間,劍戰便分出了勝負。
  轟的壹聲悶響。
  雷壹京重重地撞到崖壁,然後滑落到地面。
  飛劍回到他的身邊,靜懸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音。
  雷壹京的唇角溢出壹道鮮血,眼神有些茫然。
  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如果早知道是井九的劍,他根本不敢回劍。
  青山弟子們很是吃驚,趕緊掠到崖畔,扶起雷壹京,確認他傷勢不重,才放下心來。
  有名同樣來自兩忘峰的年輕弟子,難以壓制心裏的不平,望向井九說道:“師叔!妳為何要這樣做?”
  其余的青山弟子也有些憤怒。
  很明顯,井九的用意就是不準雷壹京離開,為此不惜向雷壹京出劍。
  井九看著青山弟子們說道:“妳們也壹樣,沒有什麽恕不能遵命,因為我不恕。”
  ……
  ……
  不恕,妳們就不能走。
  井九的做法非常強硬,可以說完全不講理。
  青山弟子們當然不服。
  他們辛苦修行多年,好不容易通過試劍大會拿到了資格,可以代表青山參加道戰,然而還沒來得及展露鋒芒,便要被強行趕走,誰能甘心?而且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青山宗的壹世威名,難道就要因為他們而受損?
  如果他們今天真的聽從井九的意思退出道戰,青山宗必將成為修行界的笑柄。
  問題在於,他們不服又能怎麽辦?
  井九年紀小,進山門的時間比他們短,但終究是神末峰的師叔。
  難道他們還敢拔劍相對?
  想著這種可能的畫面,青山弟子們的手微顫起來。
  幺松杉盯著他們沈聲喝道:“難道妳們敢以下犯上?想去上德峰受萬劍穿心之刑嗎!”
  那些青山弟子們低頭無語,他們當然不敢向井九出劍,只是覺得好生委屈與失望。
  “沒想到居然能看到青山劍宗同門相殘的好戲。”
  那名西海劍派弟子嘲笑說道:“噢,不,我說錯了,應該是怕死的師叔教訓知恥的師侄們。”
  井九看了此人壹眼。
  白早心知不好,知道自己來不及出言阻止,毫不猶豫祭出法寶。
  衣袖破寒風而起,壹個法寶出現在崖壁之前,約摸酒杯大小,形狀有些像懸鈴宗的清心鈴。
  那法寶遇風而長,瞬息之間變成壹口小鐘,通體青黑,色澤深沈,仿佛是由青銅所鑄,表面卻有無數道暗光流淌其間,自有壹種難以形容的美感與威壓。
  “流光鐘!”
  人群裏響起數聲驚呼。...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