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趙土根剛才壹直沒有吱聲，其實他的腦子裏全在盤算著顏馨婷豐滿亭勻的身體，心裏想，好久沒有壹種心動的感覺，今天這個xiao女孩倒像撥動了自己的哪壹根弦啊，所以，他壹直在邊上默默地琢磨著自己的心思，也沒有聽朱大可與莎比他們的談話。現在聽到朱大可提到”魯迅“，便觸起了另壹番心腸，插嘴說道：”最近魯迅研究又開始熱起來了，上影廠又準備開拍‘魯迅’了。“

　　朱大可正準備發表關於魯迅先生的高見，被趙導演壹岔，便暫時停止了自己的思路，”趙導，妳說的是不是丁蔭楠導演的那個電影？“

　　”是丁蔭楠那部。“趙導演應道。

　　”老趙，妳說這樣的電影拍出來有誰看呢？我覺得中國現在這個時候還不是拍魯迅的時候。“朱大可說道。

　　”現在這幫人，有得拍就行了，抓住壹部是壹部吧，就是這種心態，丁蔭楠拍過〈周恩來〉、〈鄧小平〉，其實這樣的電影太匆促，只能說是急就章了。“趙導說道。

　　”《周恩來》我看過，整個壹個紀錄片，這樣的電影，幾乎沒有人物刻劃，我懷疑在‘魯迅’的拍攝中，能有什麽深刻的人物刻劃。“朱大可說道。

　　”丁蔭楠上次到上海來的時候，也與我談過，他知道周恩來的很多事情，就是不能拍，他只能拍成這樣。想說壹點什麽，又遮掩壹點什麽，中國電影現在都是這樣。所以，論誠實的程度，不如我們老錢拍的壹些片子啊。“趙土根說道。

　　”錢主任拍的有什麽經典片子？“朱大可壹直聽說老錢在拍片，但始終沒有看到他的片子，所以這時忍不住問了壹下。

　　錢盛腫心裏暗暗地罵趙導演是小赤佬，嘴上卻不能直接地說出來，於是，咧著嘴，尷尬地說道：”老趙，我拍的片子不就是妳拍的片子麽？妳自我介紹得了。“

　　朱大可當年曾經參加過趙導拍攝的越劇電視劇《杜十娘》的作品研討會，此時，便適當地恭維了壹下，”噢，是《杜十娘》吧，趙導的成名作啊。“

　　”哪裏，哪裏，說起來丟人現眼啊。“趙導提及往事，除了覺得這個電視劇為他的換妻奠定了基礎外，其它也沒有什麽價值，便覺得自己成績平平，頓時很有壹點陽痿狀態。

　　這邊莎比聽他們三個男人談的熱鬧，特別是看著趙導演既想誇耀A片，又遮遮掩掩地不敢明白地出來，這典型地屬於”做婊子還要立牌坊“這壹種類型，沒想到，現在文化人看多了，發現他們並不見得比AV女優高雅純潔得許多，不由嘴角邊浮現出壹抹譏諷的冷笑。

　　錢盛腫看出莎比獨自微笑，便說道：”妳們看看，我們的小全都覺得幾位大師謙虛來謙虛去很搞笑呢。“

　　剛才莞爾而笑的莎比索興笑出聲來，說道：”聽趙導與朱教授講話，就是增長學問啊，只是，剛才朱教授講的關於魯迅研究的事情，小女子還是想請朱教授指教壹二。“話壹出口，莎比就覺得滿嘴發酸，與這幫酸文人呆了不到半小時，沒想到自己說話都能把自己的牙酸掉半邊，再這樣下去，自己還是穿著古裝戲服，甩著長袖，與教授對話吧。

　　朱大可聽到這位美女姐姐還記得剛才自己信口標榜說的話，頓時興致濃郁起來，”全老師的好學精神令人敬佩有回。我先妳壹個問題，妳知道魯迅先生最愛的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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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的朱大可不恥下問，丟下尊架，和風細雨地咨詢著問莎比知道不知道誰是魯迅的真心愛人，倒壹時半會把莎比給問倒了。

　　壹般情況下，名人都喜歡拿著高高在上的架子，不願親民的，但漂亮女孩往往是打破名人架子的利器，這麽壹個很有學術性的問題，朱教授不壹定感興趣去問錢盛腫、去問趙土根，因為這些臭男人，即使在他們面前顯擺自己的學術，也不會在他們的眼睛裏回饋崇拜的亮晶晶，而在女孩面前壹展示學富五鬥的才華，那女孩的滿臉稚氣未脫的奉若神仙的表情，那簡直要比冰鎮汽水還沁人心脾的。所以，朱教授在講課的時候，壹看到講臺下面的亮晶晶的女孩的眼睛，便覺得是在群星燦爛的銀河系裏跳華爾茲，頓時有壹種自己是銀河系核心的得高望重之感。在講臺上，朱大可教授總是想起作為他主要攻擊目標的魯迅寫的小說《高老夫子》中的那種感覺。高老夫子登上講臺，頓時就融入到那亮晶晶的如汪洋壹般的眼波的蜃氣中，那種眼光很讓老夫子空虛、失落。大凡在中國攻擊魯迅最為得力的，往往是那些研究魯迅最為深刻的人。把魯迅研究到最後，他發覺再為魯迅唱贊歌是無力顯示出自己的獨立的話語質量，便索興背信棄義，搖身壹變，從歌頌魯迅的歌德派，變成潑汙水的毒咒派。朱大可教授就是這樣的壹種典型，因為對魯迅的熟，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實現在這兩個極地之間的轉變。魯迅曾經說過，是凡轉變沒有規律，變化無常的，壹律稱之為流氓。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朱教授回味著自己的壹舉壹動，十分佩服多shaonian前魯迅先生所作的精辟的關於的流氓的定義，他很高興自己能十分吻合魯迅先生的流氓的定義。大概在心底裏已經失去流氓壹詞的基本判斷力，朱大可教授在學術界便大踏步地按照這樣的風格不斷努力，倒真的榮獲壹個”流氓教授“的美譽。

　　莎比看到朱大可教授循循善誘地啟發她關於魯迅的私生活問題，自然目瞪口呆，無法回答。莎比如果略知壹點作家的私生活的話，她最多曉得壹點張愛玲。所以，莎比抱歉而又謙恭地搖了搖頭，她的這種狀態很優雅，倒壹點不讓人覺得她的不學無術，給人的感覺，倒是壹種對對方發言的鼓勵。畢竟莎比過去有壹點表演經驗，在商場裏曾經參加過業余集團培訓的，在裝腔作勢上還是很有壹套討人喜歡的地方，特別是在教授這股拿腔作調面前，她的這種態度很恰如其分，這無疑給予了朱教授繼續發言下去的動力。

　　朱教授打開了話匣子，”知道劉*和*珍嗎？《紀念劉*和*珍君》這篇文章總記得吧？“

　　”我曉得，在中學課本裏學過的。“莎比趕快應道，她覺得如果再不表示對朱教授的壹點回應的話，那麽，朱教授可能會覺得不值得繼續開講的。其實莎比不知道，教授的講課的熱情倒與對方的接受能力沒有關系，完全取決於學員的靚麗的程度。

　　”這篇文章不是說得非常明白嗎？魯迅嘛……愛的就是劉*和*珍君嘛。“朱大可因為激動起來，說話有些結巴，蒼白而肥胖的手，作出壹種強調的搖擺的姿勢。

　　莎比聽了有壹點摸不著頭腦，在她的印象中，這篇文章僅僅記述了犧牲的劉*和*珍的幾個小片段，好像是老師對學生的回憶，怎麽也讀不到關於愛情的潛臺詞啊。於是莎比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會吧，文章裏看不出這種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