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阿冥見小火越來越難受，便從路邊打了壹根竹子，遞給小火，小火壹撅嘴，”我又不是老滿著(灌雲方言：老婆婆)，用不了這個。“

　　”那妳用什麽？“

　　小火不吱聲，就是壹個真正的傻瓜也該知道啊，阿冥趕快把自己的手伸過去，小火才滿意地笑著接受了。

　　兩個人壹路上走走歇歇，小火覺得肚子越來越疼，突然間覺得壹股熱流從小腹部湧流出來，小火叫了壹聲”不好“，趕忙夾著雙腿。阿冥大吃壹驚，忙問怎麽了？小火臉燒的火紅，”女人的事，妳不要問。“前幾天拍片時，小兔就告訴他小火的大姨媽快要來了，阿冥想肯定是的吧。正如前文說過，男優與女優的那種親密接觸的程度，在很多情況下，都把對方的身體的隱秘信息袒露給了對方，像過去山口百惠回憶錄中就寫道，當時拍電影最大的苦惱，就是女人的周期性的生理現象，總會被演對手戲的男人知道，當然那個男人也是不外人了，而是她後來的丈夫。小火趕忙提著自己的坤包，跳到壹塊路面的大石頭後邊，緊急地處理壹下。再出來的時候，阿冥扶住她，她走的更慢了。

　　阿冥說：”走不動，我來背妳吧。“

　　”妳背得動我？“

　　”試試吧，以前在家裏，我背過百把斤的糧食的。“

　　”不用，我能走。“小火的眼神裏充溢著感激。

　　兩個人相濡以沫地扶持著往下走，發現道路匯合到上山時的那壹條路上了，就是買煨竹筍的地方。阿冥與小火坐下來休息了壹回，然後打電話問錢盛腫他們的片子拍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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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聯系了電話，知道劇組正在拍攝，暫時顧不上他們，兩個人便找了壹塊大石頭，倚在上面曬太陽。峽谷裏的石頭，高大古怪，外表粗糙堅硬，總有壹面異常的光滑，仿佛壹雙無形的手，把它劈削成這種鏡面似的形狀。兩個人坐在平滑的大石頭上，感受著清新的空氣，忘乎所以，拋棄了所有的人間的煩惱與塵俗的侵擾。這裏的空氣清新，所以，遊客總說到這裏是洗肺，的確是這樣，在這種空曠的環境裏，肺活量無形中好像擴大了多少倍，積壓在內心裏的不舒服的怨氣，都被完全地過濾了壹回，清理出去了。

　　後來阿冥去買了壹筒竹筒飯，小火因為身體不舒服，大部分都被阿冥吃了。大約四點多鐘的時候，錢盛腫打來電話，說劇組下山了，叫他們到半山腰的地方等候他們壹起下山。

　　小火他們上山後，劇組仍在為孟望達與小玫之間無法達到默契的效果而苦苦傷神。錢盛腫撓著頭皮，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壹個辦法。他把孟望達與小玫喊到背角處，對兩個人密授機宜，當兩個人再次出來的時候，大家發現，兩個人要親密得許多。

　　大家都追問錢盛腫有什麽辦法增進兩個人的親密程度，錢盛腫只是笑而不答，孟望達與小玫都是怪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臉紅紅的，不吭聲。

　　劇組拐入到壹條山裏的岔道上，這兒是遊客罕至的地方，可以避免受到遊客發現的幹擾。

　　拍攝直接從真槍實彈拍起，兩個大學生在密林裏追逐，天曠地遠，難免擁抱親熱，壹時間難以自控，就在山水之間做成了千百年來男男女女總要做成的事情。初春的天氣還是比較冷的，兩位演員穿的單衣薄裳，都凍得索索發抖，但畢竟是演員，具有反季節的天賦與體能，兩個人在野合過程中，倒是活靈活現地表現出了那種如火如荼的熾烈情焰，把青春期學生的那種無法按捺的沖動，表現得十分的精彩與到位。隨著大學生結婚限制的放開，這壹部片子，將起到非常好的教學與啟蒙作用。

　　孟望達與小玫的表演的確達到了壹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劇組人員無不贊嘆兩個演員的密切配合，更為兩個人的關系的突然改善而嘖嘖稱奇。

　　拍完了這場戲，大家都紛紛問錢盛腫有什麽絕招鞏固了兩位演員的關系。錢盛腫賣關子，不肯說，只是笑道：”我告訴妳們這個辦法，誰就接著表演。“

　　大家面面相覷，再也不敢擅自發問了。

　　重點戲拍完，接下來，再拍壹些登山的前戲的過場戲。雖然核心戲結束後，演員難免有壹些勞累，但欲望已經消逝，倒可以集中註意力拍壹些感情戲，孟望達與小玫兩個人手牽著手，在登山的小路上雀躍、蛇繞、虎跑、雞飛上行，各種姿態無不纖豪畢現，劇組拍攝出奇的順利。

　　在山頂上，拍完兩人登高遠望的最終壹組場景，趙導宣布外景戲全部拍攝完畢，壹聽說結束了，大家也都松了壹口氣。在山上無所事事地如同小火、阿冥那樣逛了壹圈之後，劇組宣布撤兵回防。

　　孟望達與小玫兩個人拍完戲，也立刻分開，視同陌路人，雖然壹時性的合作頗為成功，但兩個人似乎天生不是壹種人，缺乏繼續深化的基礎與條件。

　　劇組的主流都下去了，孟望達拖拖拉拉地跟在後邊，盡管剛才在技術上達到了鏡頭裏的親密的要求，但是，從欲的頂峰上滑下的男人，這時候內心裏是異常的空虛的。與壹個不愛的人做愛，其實與手淫的感覺也沒有兩樣。結束之後的巨大的空虛與疲憊，使人感到茫然而無妄。在做愛的過程中，對高潮的迷戀與對結束後空虛衰弱的懼怕永遠是壹個不可調和的矛盾。中國古代房中術對憋住不射的孜孜以求，其本質上是對高潮之後虛弱的恐怖，因為恐怖，就是延長在高潮平臺上的時間，像壹個二流子壹樣賴在那裏不走。盡管從現代醫學來看，這種半途而廢、引而不發的抑制，對身體與器官是不利的，但是，它至少可以回避了結束後那種茫茫然的失落。日本人對高潮的迷戀更達到壹種病態的程度，在《失樂園》中，我們看到，壹對偷情男女為了永遠保持那種高潮的狀態，竟然在做愛的顛峰期同時服毒自盡。這種殉情，其實也是對固著在肉體上的情欲的病態的癡迷，可能只有閉守在小島上從而導致關起小門成壹統的日本人所特有的壹種色情想像。

　　正當孟望達落寞無聊的時分，突然身後傳來壹個女人的聲音：”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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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望達掉頭壹看，正是在河灘上遇到那個名叫羅可可的女人。她穿著紅色的外套，像壹團燃燒的火，裏面的白色的高領毛衣與外面的紅色外套交相輝映，別有壹種引人入勝處，看到孟望達眼前壹亮，”真巧啊，怎麽在這裏也遇上了？“

　　”是挺巧的。其實我老早就看到妳了，壹直沒有叫妳。“羅可可說道。

　　”妳什麽時候看到我的？“ 孟望達的心裏壹格登，難道剛才在叢林裏拍野合戲的時候，她就盯上了？

　　”妳們從山腰那個地方，上山的時候，我就看到妳們了。妳們的戲拍的還真不賴呢。“

　　”演的不好，我也沒有什麽經驗。“ 孟望達松了壹口氣，可見羅可可只是看到了他們拍的上山那些前戲部分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