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壹章

　　當小孟把他灼熱的嘴唇灼燒她的時候，她覺得頭腦變得暈暈乎乎的，無力自控，漸漸的，她開始放松著自己，聽任自己的嘴唇融化在壹個男孩的氣息裏。

　　很久沒有這樣的縱情了。羅可可發覺身體裏的渴望被緩緩地激發起來，像漩渦壹樣地向上旋轉著凸現出來。她覺得自己喜歡這種清新的男人的氣息，包括那淡淡的男人的汗腥味，那是只有青年男子才有的那種感覺。在生意場上，羅可可接觸到的男人，都是四五十歲的男人，包括與她同居在壹起的那個男人，這些男人的氣息，已經變得非常的淡薄，就像這些男人身上的體毛壹樣，已經頹廢而壹蹶不振，男人的那種旺盛的力度的氣息，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越來越蕩然無存。他們越來越借助於香水來掩飾氣味的匱乏。而拂開香水的人為的矯飾，壹個男人越來越像壹件俗不可耐的臭皮囊。

　　面前的這個男人的嘴唇非常有力，堅韌的唇，夾著她，像把她牢牢地固定起來，不能動彈。小孟的舌頭輕輕地蕩滌過她的塗抹著唇膏的嘴唇，她感到自己的幹燥的嘴唇變得濕潤而粘綢，這緩解了與他嘴唇界面的幹澀的磨擦狀態，就在這種唇齒啟合之間，她覺得嘴唇變得敏感而興奮，她把她的唇松弛開來，讓他的野蠻掠過其間，嘴微微地張開，身體下探，身不由已地癱倒在小孟的身上。她覺得箍著她後腰的手的力量在不斷加大，緩緩地摸向她的腰下，她覺得那雙手在悄悄地提起她的晚禮服的下擺，壹股涼氣穿行在她的兩腿之間，而小孟的壹雙溫熱的手，卻像壹塊火炭壹樣地烙印在她的弱不禁風的大腿內側。

　　羅可可猛地驚悸了壹下，急忙抽身把自己的唇從小孟的嘴裏取了出來，拂開小孟的不安分的手，連連說道：”好了，好了。“她的眼睛被羞澀壓迫著，沈重地不敢擡眼看面前的這個狂野的男人。恍然間，她覺得自己變得像壹個嬌俏的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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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孟松開手，讓羅可可脫離了自己。羅可可擡眼飛快地望了壹下小孟，不由笑了起來。

　　”怎麽了？“小孟問道。

　　”妳去照壹個鏡子吧。“羅可可捂住自己的嘴，她知道，自己唇上的唇彩肯定已經漫漶開來。

　　小孟找到衛浴，就著釘在墻上的鏡子，看到自己的嘴唇上也是殷紅的壹片，不由也不好意思起來，本能地用手揩了揩嘴唇，沒想，那種唇彩壹時半會還清除不了。

　　”哪，給妳。“羅可可在小孟的背後說道，並遞過來壹團餐巾紙。

　　”幹什麽？“

　　”給妳卸彩啊。“

　　”這怎麽用？“小孟問道。

　　”還要我教妳嗎？讓開，讓我先洗壹下。“羅可可竊笑著說道。

　　小孟讓開身子，羅可可從玻璃前的櫃子裏找出壹瓶什麽東西，均勻地塗在嘴上，小孟看得出奇，問道：”妳這幹什麽。“

　　”哎呀，妳不要看，女人做的事情，大男生不要問。“羅可可把臉貼著鏡子，心不旁騖地說道。

　　”我偏要看，我還要看妳怎麽卸彩呢。“

　　”傻瓜，我騙妳的，妳那麽壹點兒，揩壹下就幹凈了。“羅可可頭也不回，細致地洗滌著自己的嘴唇。

　　小孟壹時看得呆了，問道：”這麽費勁啊，原來妳們女人的漂亮真得付出很大的代價啊。“

　　羅可可洗著自己的臉，把妝容全部卸去，”妳以為做女人是好做的嗎？很煩的啊。“

　　”做女人難，做漂亮的女人更難。“小孟呢咕了壹句。

　　”妳說什麽？“

　　”沒什麽，開壹個玩笑。“

　　羅可可把唇上的唇彩及臉上的妝都洗去了，素面朝天，她避著小孟，捂著自己的臉，”不準看，老死了，都成老太婆了。“

　　”我偏要看。我覺得妳本色更好看呢。“小孟看著羅可可。羅可可的額頭上，幾絲濡濕了的頭發散放下來，輕輕地縈繞著她的有些漂白的臉頰。剛才閃耀著壹抹鮮紅的嘴唇，現在濕漉漉的，發出濃濃的深色的肉紅色，那是壹時半會還沒有洗凈的唇膏的色彩，附著著嘴唇上。仔細看看，在她的臉上有幾塊隱隱的褐斑，但是，映照著她的略顯蒼白的皮膚，倒使人覺得她的皮膚更帶著壹點透明似的，仿佛那斑點來自皮膚的內裏，令人忍不住想探訪壹個究竟。

　　”別耍貧嘴了，妳先到客廳裏坐壹坐吧。“羅可可嗔怪地說道。

　　小孟嘴上答應了，便重新回到客廳，發現電視機前面有壹個盒子裏堆出大大小小的碟片，便忍不住湊了上去，按次序地翻開著它們。

　　這裏面大部分是壹些韓劇，像《愛有天意》、《愛的蹦極》、《醜聞》、《八月照相館》，想起羅可可過去說她喜歡韓劇，現在倒真了應證似的。翻了壹個遍，也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感興趣的碟片。孟望達無聊地拉開電視機下面的櫃子，發現裏面也堆滿了碟片，打開壹看，只見那些花裏胡哨的封面上，印著壹些晃悠著躍躍欲試乳房的女人，故弄玄虛地凸現噴薄欲出、光鮮欲滴的豐乳，配上粉面團團的面容，倒也有幾分性感。但小孟知道，這類片子不過是香港那些烏七八糟的三級片，絲毫提不起興趣。但他還是懷著幾分好奇心，耐心地翻看著那些碟片，淘碟者都有這樣的體會，總喜歡倒行逆施地從碟片底部翻找起，總以為深僻的地方藏著什麽好片似的。所以壹些有經驗的賣碟人，有意把壹些好片放在偏遠的角落與位置，給淘碟者壹個小小的驚喜，刺激買碟人的購買欲望，因為這種踏破鐵鞋的尋找，最終帶來的成就感，會超過對碟片本身價值的註重。

　　就這樣壹片片地往下翻，猛地，小孟的手停住了，頭腦嗡地壹下，像炸開了雷，他把那張碟片抽了出來，不相信地放在眼前，看了壹遍又壹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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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孟，儂要勿要來揩壹下面啊。“羅可可的聲音從衛生間裏傳來，雖然聲音不大，卻包含著巨大的殺傷力，幾乎要把孟望達打倒。

　　”我……等壹會兒吧，等妳用過了。“小孟結結巴巴說道。

　　”我好了伐。妳坐下沙，站著不累嗎？“羅可可散放了她壹直盤起來的頭發，從衛生間裏走到客廳裏。”妳想看碟片嗎？“

　　”沒有……我只是隨便翻壹翻。“小孟把手裏的碟片遮掩著，準備塞回原地去。

　　”妳不壹定喜歡，都是韓國的片子。“小孟用毛巾揩著頭發，壹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還好……妳都看過嗎？“小孟支支吾吾地說道。

　　”大部分都看過，妳知道我整天是閑著沒有事的，壹天我能看好幾盤的呢。“羅可可說道。

　　小孟心裏”格登“壹下，暗自叫苦。他手裏拿著的碟片，對於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去年下半年他在錢盛腫那兒拍攝的壹個片子，封面上，還有他與壹個已經離開了的女優的合影，這麽說，羅可可知道他是演A片的了？而她竟然絲毫沒有流露出來，真的有心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