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

要離刺荊軻

歷史軍事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朕奮三世之余烈,用天下之大義,乃執三尺劍,以做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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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儒家的改變(壹)

我要做皇帝 by 要離刺荊軻

2018-6-22 23:15

  墨家的復蘇,儒家確實是憂心忡忡。
  儒墨之間的恩怨,已經不僅僅只是矛盾兩個字能形容得了的。
  儒墨之間的差異,比天高,比海深。
  幾乎就完全是兩條背道而馳的道路。
  儒家說“敬鬼神而遠之”,墨家就主張“明鬼”承認鬼神的存在。
  儒家講天命,墨家就說非命。
  儒家團結上層,墨家專走下層。
  儒家的名流,感慨苛政猛於虎,猛烈抨擊統治者的時候。
  墨家的墨者,深入基層,踐行自己的道路。
  儒家與墨家,相互看對方,都覺得,對方是異端,是邪惡,是道敵。
  兩者鬥了幾百年。
  雙方都很清楚,假如對方上臺主政,自己會是個什麽下場——當年,孟子在齊國,連農家都不放過,要趕盡殺絕,全數驅逐、排擠。
  儒生去了秦國,也好不到那裏去。
  以前,儒家在漢室,日益強盛,而墨家則日暮西山,人數壹天比天少,更不受官府和朝廷青睞。
  漢室官僚,對墨家,從來都是用著有色眼鏡看待。
  在這樣的情況下,儒家幾乎都將墨家這個死對頭淡忘了。
  但最近兩年,墨家在關中開始復活。
  他們得到了天子的支持和官方的承認!
  這對儒家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無數人瞬間就回憶起了,當年墨家全盛之時,吊打儒家的悲慘過去。
  儒家,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更不會坐視墨家復蘇甚至恢復到它全盛之時,天下學者“非儒即墨”的時代。
  “吾等必須要深思和檢討吾等的策略了……”魯地,幾位戴著儒冠的學者聚在壹起討論。
  當墨家在關中復蘇的消息傳到魯地,哪怕是這個儒家守舊勢力的大本營,也是立刻產生了原子彈壹樣的沖擊。
  沒有儒生會忘記,當年,他們犟著脖子,跟秦始皇剛正面,最後是個什麽下場!
  壹句“以古非今者族”,多少前輩因此而殞命。
  當然,儒家自己是決不會提當年,不知道多少儒生,跑去鹹陽,抱始皇帝大腿的事情。
  這就跟後世的猶太人決不會提他們曾經幹過的好事,只會壹口咬定,錯的不是我,是他!
  而從另壹個方面來看,儒家確實是諸子百家裏,適應力最強的學派。
  哪怕是他們自己也唾棄的暴秦,跪舔起來,也毫無顧忌。
  即使是魯地儒生,當年,秦始皇手下的博士,二世身邊的侍從之中,也多的是!
  因此,當墨家復蘇的消息傳來,或許老壹輩的魯儒,思想觀念已然根深蒂固,不可更改。
  但,青壯派卻是立刻像被人抽了壹鞭子,立刻就清醒過來了。
  大家都很清楚。
  儒家,再不奮起,萬壹要是墨家坐大,甚至,墨家根本不需要秉政,只要墨家能夠恢復到其鼎盛時的壹半聲威。
  這儒家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深根社會底層的墨家,有著把儒家趕盡殺絕,甚至於徹底清除的能力。
  黃老、法家勢大,儒門尚有生存之地。
  若墨家強勢,這天下,恐怕就無儒門立足之地了。
  許多人的憂患意識,瞬間Max。
  “當今天子,喜實幹而輕文章,重利而虛義,嘴上崇古,實則法今,究其即位以來,諸般詔書,凡三詔,必有壹句‘嘉與士大夫更始’……”壹人道:“吾輩欲要建功立業,就必須從這個方面著手,迎其所好!”
  其他人紛紛點頭。
  這種變幻調門的事情,儒家各派幹起來,都從不生疏,反而異常熟練。
  仲尼的教訓,完全可以從無數個不同方向去理解。
  實在不行,還可以從周公的理論中去吸取營養!
  “吾嘗與蜀郡司馬相如通信,問其今上喜好,其曰:陛下欲法秦時,收三越,擊匈奴,服西南,吾等或可從此下手!”又有人道。
  投其所好,與統治者同呼吸共吶喊,向來是儒家生存和壯大的不二法門。
  也就是說。
  其實儒家的思想是什麽,完全是由掌權的統治階級決定的。
  妳要擴張,儒家立刻就能為妳找出中國統治世界,是上天決定,神明授予的神聖事業的理論和根據,還能瞬間形成壹整套思想體系。
  妳要收縮,他們也能立刻從三百六十五個角度,闡述必要的退讓的重要性。
  甚至,夷狄入主,華夏變色,他們都能找出道理和依據。
  當然,這所有的壹切,儒家自己是摻私貨的。
  於是,立刻就有人道:“昔在戰國,楚曾經略西南,當吳越之時,三越也屬中國!”
  “至於北擊匈奴,雪白登之恥,復呂後之仇,更是理所應當!”那人慷慨激昂的道:“豈不聞:襄公復九世之仇,春秋大之!”
  連最保守最崇古的魯儒都開始思考變革,考慮轉換調門,換臉的時候。
  在中國腹心,天下通衢的雒陽。
  這裏的儒家,反應則更加激烈。
  因為,他們不僅僅看到了墨家的復蘇。
  更看到了法家的崛起,看到了武人的強勢。
  河南郡郡守郅都,去歲上任以來,殺了數百豪強地主官僚。
  南陽郡新郡守張湯,壹到任,就大開殺戒,全郡噤聲,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政績斐然,聲聞天下。
  就連壹個長安來的法家小吏王溫舒,拿著天子節,也夷滅了宣曲豪強,已然繁衍數十載的任氏。
  任家現在雖然還沒定罪,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任氏,這次怕是過不了這個檻了。
  雒陽儒門弟子,基本都是地主子弟,官宦子弟和富商子弟。
  他們膽戰心驚的看著這壹切,每天做夢都夢到被如狼似虎的官差拖走。
  內心的恐懼,日復壹日的積累、膨脹。
  對法家的恐懼,對墨家復蘇的擔憂,還有對未來前途的忐忑。
  使得此地儒生,正經歷壹個自秦以來,最激烈最劇烈最強的變革。
  壹個在去年,還只是壹個微不足道的,成員加起來也沒超過十人的儒生內部小派系,在這場變革中,迅速脫穎而出,旬月之內,這個以前充其量頂多屬於壹個內部學習互助小組,而且還是非主流的互助小組,迅速成為了雒陽城內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短短半個月,這個小學派就膨脹了幾十倍。
  成員從十個手指頭數的清,變成了上百人參與,數百人認同,無數家族追捧和資助的大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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