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誰與爭鋒 第九章 心結全開

　　良久，水千柔才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趕緊問道：“雪姐，妳說的，是真的嗎？”
　　黎雪笑了笑，道：“是真是假，妳們分辨不出來嗎？那山峰在那裏矗立了數萬年，為何偏偏在這等緊要關口卻很是時候的崩塌了？再說了，此事淩劍馮默等人均有參與，壹問便知，難道我還會騙妳們不成？用這種是騙人，有意義嗎？！”
　　水千柔、玉冰顏與蕭雁雪三女幾乎在同時沈默了起來。
　　自從來到這裏，對淩天與蕭家的戰爭方面，的確壹直是蕭雁雪心中的壹個疙瘩，心中不無怨懟之意。現在聽說了這件事情，卻是從心中油然泛起了壹陣幸福的感覺。
　　“原來，原來天哥他為了我，竟犧牲了這麽多！可我還……我真對他不起。”蕭雁雪這麽想著，就這麽說了出來，眼淚涔涔而下。
　　水千柔亦是壹樣，慚愧得滿臉通紅。
　　黎雪皺起眉頭，道：“妳們這是做什麽？我說這些的意思，只是希望妳們不要誤解他而已。大家心中有數，心照不宣就好了，瞧瞧妳們兩個，還哭起來了。萬壹讓那位多情種子看見，還不得心疼死，心疼也還罷了，肯定找我麻煩，妳們讓我怎麽辦！再說了，他這樣也是為了妳們好，正是他對妳們情深意重的體現，妳們該高興才對，怎麽還哭上了。”
　　蕭雁雪壹陣哽咽，道：“雪姐，我，我們就是太高興了……高興地哭了……”
　　黎雪壹陣無語。半晌，道：“咱們姐妹幾人今日在此飲酒賞雪，這酒，卻是天哥親手所釀的天品美酒‘女兒心’，個中究竟是何用意，我想大家心中多少也有個計較吧。今日跟姐妹們說個明白，天哥之所以如此辛苦，無非是為了偷幾位姐妹的‘女兒心’罷了。”
　　道理不說不透，話語不說不明，黎雪把這層窗戶紙捅破，眾女齊齊垂首沈思，壹片默然。心中卻是感念淩天的壹片苦心，眼圈卻是壹個個的紅了起來，眼淚泫然欲滴。
　　黎雪何等玉雪聰明，察言觀色，已知眾女再也沒有這方面的心結，正是趁熱打鐵的好時候，便向著淩晨打了個眼色。有些事情，卻是需要淩晨來說的。雖然淩晨的年紀在眾女之中不是最大的，但淩晨的地位卻將永遠是第壹位的，這卻是沒有人能超越，更沒有人敢去嘗試超越！即便高傲如黎雪，也是萬萬不敢的。因為，試圖超越，就勢必要面對淩天最狂暴的怒氣！
　　沒有人願意激起淩天真正的怒氣！那實在沒有任何意義！
　　淩晨會意，咳了兩聲，柔聲地道：“冰顏妹妹，柔妹妹，妳們兩個，再過壹段時間就要各自回到家族，準備參加那甲子之戰，而在相約之中，妳們卻是宿命的敵人，生死相搏。是這樣麽？”
　　玉冰顏與水千柔愕然地擡起頭來，互相看了壹眼，半晌無語，終於默默地點了點頭。
　　淩晨口氣嚴肅起來，道：“現在，公子要我轉告妳們，無論是那壹個，都不允許有事，那麽是最微小的意外，也是絕對不準的！”
　　兩女依然沒有說話，面帶恭敬之色，靜靜地聽著。
　　淩晨慢慢地道：“稍後，我會劃給妳們兩個壹個單獨的練功場地，妳們接下來要做得很多，但也很簡單，就是要熟悉對方的武功，壹定要完全了解，然後，妳們要研究出解決的辦法。這壹點，壹定要在五天之內完成！玉家已經來接冰顏妹妹，公子說，最多只能拖延出五天的時間，妳們也只有這五天的時間。”
　　時間緊迫，玉冰顏和水千柔臉色同時鄭重起來。
　　窗外，大雪紛紛揚揚的，仿佛是無休無止壹般……
　　徹底解開了心結的眾女重整杯筷，再上酒菜，蕭雁雪等人居然反常的喝了壹個爛醉如泥，互相依靠著，就這麽滿足地睡了過去……
　　唯有黎雪，左右抱著蕭雁雪的腦袋，右手攬著水千柔，兩眼定定地看著窗外的雪花靜靜飄落，深深地嘆了口氣，眼中淚光隱現，口中喃喃地道：“天哥，妳最頭痛的事情，我已經替妳解決了，妳……開心嗎？”
　　她靜靜地看著窗外，心中深沈的嘆息壹聲，作為壹個現代的女子，就算壹夫壹妻制也還要經過男方的努力追求、下跪求婚，才會考慮答應，想不到自己現在不僅要與別人共侍壹夫，竟還要盡心的幫忙解決他其他妻妾的問題，黎雪嘴上不說，心裏卻著實很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自己追尋兩世的情意，前世他又因為自己遭遇如此之慘，黎雪便頓時又是心中難受起來。
　　罷罷罷，就當是自己前世欠了他的吧，這個冤家……
　　良久良久之後，黎雪也因酒意大發而睡了過去，睡的非常的安詳……
　　這場大雪下了足足三天之久。
　　這三天裏，玉蕭然四人如同困獸，坐困愁城，壹籌莫展。
　　自從三天之間見過淩天之後，直到現在，四人見過的淩府別院之中最大官職的壹人，便是這院中的管事，還是抗著木柴進來的。壹應起居，全須自理，楞是沒有留下壹個使喚的人。只有在壹日三餐的時候，會有專人送飯菜過來。至於開水熱茶也是按時奉送。至於沒有仆人的理由那叫壹個氣人，說什麽淩府中人盡是潔身自好之人，公子說諸位長老盡是識途老馬，自然是不要什麽下人的，再說，有下人也不方便諸位長老出遊不是！
　　吃的不錯，喝得不錯，住的也不錯，但四人卻硬是住得有了壹種坐牢的感覺。雖然淩家人並未限制四人的行動，可是這幾位長老怎麽敢出門，萬壹真的被人指責出門“找樂”怎麽辦，自己的老臉還要不！勉強支持了壹兩天，新的折磨有來了，他們住所周圍的幾個小院落裏陸續傳來了竊竊私語卻讓四人徹底的崩潰，接近暴走了。
　　“……聽說了嗎？那邊住就是玉家的幾位大高手，大長老，聽說比武敗給了公子的書童。就是公子身邊武功最差的那個，還玉家的高手，狗屁高手。”可以想象說話的人滿臉的猥瑣……
　　“真的嗎？堂堂的玉家長老真這麽沒出息？怎麽連公子的書童也打不過？劍哥身份自然很高，不過不是因為他是公子的貼身書童才為公子重視的嗎？！”好奇之極，輕視之極的聲音。
　　“也許是那些玉家的大高手才垃圾了吧？！我真是親眼所見的，那還能有假？妳運氣不好，沒有親眼看到啊，壹個矮冬瓜被劍哥直接滾了雪球，另壹個高個子卻是響亮的壹大巴掌，哎呀我的媽，那聲音那叫壹個清脆，老頭兒羞得啊，跟出嫁的新娘子似的。嘖嘖，臉如桃花啊。”
　　“壹邊去，妳家的新娘子的臉長得跟風幹了的茄子似的？”
　　“妳們這就有所不知了，聽說那幾個老家夥人老心不老，那天還問公子咱承天的那啥呢！就是不知道他們幹那啥的時候，會不會人面桃花呢！？”
　　“也許上去就下不來了呢，嘿嘿嘿……”壹陣偷偷摸摸的笑聲……
　　這種聲音聽到了幾次，幾個老頭幾乎氣的壹起病發腦溢血。從此將窗門都關的緊緊的，別說出去逛逛，連房門也不出了……
　　大雪初晴，銀裝素裹，天地壹片蒼茫。
　　淩天今天起得蠻早的，笑瞇瞇地向著壹處所在走去，轉了幾個彎，便來到壹間有四名守衛嚴加看守的石室門前，打開石門，走了進去，裏面桌椅板凳，床上被褥壹應俱全，盡是優質貨色，即便是淩天房中布置，卻也不過如此，室中有壹個面容清臒的青袍老者安然坐在桌前，手中拿著壹卷書，似是看得聚精會神，連淩天的到來都似乎沒有看見，甚至連眉毛也沒有動壹下，那老者不是旁人，正是蕭風揚。
　　這段時間裏，淩天基本上隔幾天就要來壹次，熟門熟路得很。
　　“蕭二爺，久違了。這段日子，過得想來還停順心吧？”淩天彬彬有禮地笑了笑，和聲問道。
　　“托福，還過得去。”蕭風揚眼皮也沒有擡壹下，冷冷淡淡的道。
　　淩天也不客氣，壹屁股坐在蕭風揚的床鋪之上，感受著床上蠶絲棉被的溫暖，愜意地嘆了口氣，道：“是啊，壹個人獨處，高床暖枕，吃喝不愁，可以看看書，養養神，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真是神仙壹樣的日子，比起在戰場上浴血廝殺，勾心鬥角，那是強了太多啊。說實話，淩天真的很羨慕二爺此刻的閑逸啊。”
　　蕭風揚眉頭壹皺，卻不是因為淩天的諷刺，而是淩天坐在了他的床鋪之上。蕭風揚向來是壹個有潔癖的人，就算是行軍在外，個人所需也是壹絲不茍；雖然現在身為囚徒，但淩天的肆無忌憚還是讓他慍怒不已。不過這幾天淩天天天來騷擾，蕭風揚也有些習慣了。
　　淡淡的哦了壹聲，蕭風揚道：“既然如此，公子不妨搬進來與蕭某作伴。”
　　“那裏好意思來打攪蕭二爺的清靜。”淩天哈哈壹笑，似乎漫不經心地道：“淩天此次前來只是特地來通告蕭二爺壹件事情。蕭家最近大肆征兵兩百萬，不顧天氣苦寒，已經陸續西進，先鋒兵馬二十萬人，已經接近了我淩家天險天水壹線關，士氣那叫壹個高。大戰近在眼前壹觸即發，將壹反常態的在此嚴冬開戰，說不定蕭家將因此重奪天水壹線關，蕭家於此時興兵，必然勝券在握，淩天在這裏恭喜蕭二爺。”
　　啪！蕭風揚再也保持不了平靜的心態，手中的書本脫手落在桌面上，渾身壹陣僵直，臉上壹片雪白，淩天那裏是在恭喜自己，分明就是在嘲笑蕭家再無深通兵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