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狂戰天下 第八章 巔峰會談

　　“妳真沒趣！”淩天抱怨地說了壹句。
　　“沒趣，總比沒命要好得多，妳不是這麽認為的嗎？”玉滿樓沈思壹會，似乎對淩天說他沒趣感到很是不以為然，半晌，才沈著臉，說出了這麽壹句話。
　　淩天壹怔，突然又是壹笑：“我收回剛才的話，妳應該是很有趣才對！”
　　壹句沒趣，接著又是壹句有趣，玉滿樓不由的也是為之哭笑不得，罵道：“他媽的！到底是有趣還是沒趣？妳在玩什麽？！”
　　淩天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幾乎掉了出來，宛若突然在北京城裏看到了活著的恐龍：“妳……妳……妳居然爆粗口！真沒想到，三爺的口頭禪，居然從家主嘴裏說出！”
　　玉滿樓滿足的嘆息壹聲，突然全身放松了下來，道：“確實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妳可知道，在妳剛才大笑的時候，我有把握殺死妳十次以上；而在妳剛才瞪眼的時候，我也同樣能殺死妳七八次。可見，妳現下真的對我並沒有防備，面對壹個前壹刻還要殺妳的最大敵人，卻沒有防備之心，為什麽？給我壹個理由！我很有興趣！”
　　淩天在心裏撇了撇嘴，我對妳沒防備？妳真會說笑話，那我還不如光著身子閉住自己的穴道壹閉眼睛跳到毒蛇窩裏去。不過是小爺的防備妳看不出來而已，咱的防備手段都是前世帶來，妳又怎麽能察覺。口中卻道：“只因為我相信玉家的家主行事或者卑鄙，卻也還沒無恥到這般程度，千年世家的家主始終要有千年世家的風度，這個理由，家主認可嗎？！”
　　玉滿樓聽到這句罵他的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卻突然暢快地笑了起來。問道：“說的好，無論妳說的是不是心裏話，我聽得都很舒服！那麽，在妳心中，我是個什麽樣的人？”玉滿樓極為認真的問道。同時眼睛看向淩天的眼睛，似乎很在乎淩天對他的評價。
　　淩天狡黠地笑了起來，卻沒有回答，反而反問道：“那麽在妳心中，我淩天，又是壹個怎麽樣的人？”
　　對於這麽壹句玩笑似地反問，玉滿樓卻閉上眼睛，久久的沈思起來，良久，才開口道：“若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玉滿樓，妳淩天將會在多年之後成為天下的霸主！”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了。尤其這個評價乃是出自玉家家主玉滿樓的口中，更是壹言重於泰山！
　　“玉家主實在太擡舉淩天了。”淩天淡然壹笑，說道：“不過，非常的湊巧，這也正是我對家主您的評價。”淩天眼睛瞇了起來：“若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玉家主必然會在多年之後成為天下至尊！”
　　“所以我今天必須要殺妳！無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玉家的將來！”玉滿樓異常開心地笑著，然而說出的話意卻是大煞光景的。同時，眼睛中的神光也越來越是銳利，他已經感覺到，兩人之間談話的節奏，在無形之間，已經逐漸被淩天在引領著，這個微妙的感覺讓玉滿樓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起來，這壹刻，他已經有壹種再也按耐不住絕殺淩天的沖動！
　　“或許，這個天下，妳才是真正能夠了解我的人。”淩天喟嘆壹聲，道：“話再說回來，這個天下，唯壹能夠了解妳的，或者也只有我。只因為，我們的目標是相同的，甚至，各自所用的手段也是差不多的；在我看來，若是不出意外，未來的天下之爭，必然會在我們兩個人手上展開，妳覺得呢？！”
　　玉滿樓眼中閃過壹絲小小的得意，卻緩緩點了點頭，道：“本來以目前的發展來看，的確有這樣的可能。只不過，妳已經沒有這個機會，因為我很可能會在下壹刻殺了妳，這個可能對壹個死人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玉滿樓有些憋屈，他目前的實力遠勝淩天，似乎應該占據了絕對上風，所以他自然就很不想順著淩天的話頭說話，但淩天的每壹句話，卻又都搔到了他的心頭癢處，而且激起了他的某些反感，又或者說是觸動了他最敏感的神經；這讓玉滿樓覺得，若是不出口反擊，恐怕就會在談話之中落入下風。而壹旦出口反擊，卻又會墮入了淩天的語言陷阱；正是進退兩難，否則，以他壹家家主的身份，如何會動輒以生死說事。
　　“妳不會的，至少眼下不是最合適的時機。”淩天肯定地搖了搖頭，“現在這個局面，妳怎麽舍得殺我？”
　　“為何？再給我壹個理由！”玉滿樓嘲諷地笑道：“可我直到現在，卻想不到任何理由，我眼下最大的心願卻是還是要殺妳！而妳，壹開始或許還有逃脫的機會，但是到了現在，卻是連半點機會都沒有了。”
　　淩天沒理他，突然擡起頭看，看著頭頂上樹葉遮得只剩下壹小塊的藍天，悠然道：“我壹直在想，若是能夠與我生平最大的對手傾情暢談壹番，該是多麽令人神往的事情；而這番談話，無論最終兩人誰輸誰贏，都必將記入史冊，流傳千古，想壹想，都覺得心馳神往，不愧此生。所以，我以前壹直在想，若是我們兩個人坐在壹起，將會是壹個什麽樣的局面。”
　　“無謂的幻想，只能是斷送了自己的性命。”玉滿樓冷酷無情的道，再不復之前醇厚長者的風範，殺機四溢。
　　第三戰，淩天大獲全勝！完全掌握了談話的節奏，而玉滿樓，正在試圖破局，再度祭起他目前最大的王牌——足以殺死淩天的實力加勢力。可是淩天又怎麽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所以淩天馬上開始了乘勝追擊。
　　淩天嘿嘿壹笑，突然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正正經經地問道：“敢問玉家主壹句話，若是這個天下沒有我淩天，家主預計自己可以在多少年之內統壹天下？”
　　玉滿樓精神壹振，從淩天的口氣之中可以聽得出來，這才是今天的主要戲肉！他咀嚼著淩天的這個問題，沈吟了半晌，正要自信滿滿的回答的時候，卻突然覺得自己無論如何回答都是不合適的。
　　回答五年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三年之後，便是與水家的甲子之戰，此戰之後，無論是勝是負，玉家的勢力都必然會有壹定損傷，要想再在此之後的兩年之內統壹天下，無異於癡人說夢。
　　十年麽？有蕭家和水家還有東方世家在，更何況還有無上天天上天兩大門派的掣肘，似乎也是不能。
　　再多壹點時間，二十年？若是回答二十年，把握倒是有了，但卻又沒有了氣勢！實在是壹個很泄氣的答案，二十年後，自己已經是壹個年過古稀的老翁了，就算真正雄霸天下又有什麽意義？！
　　淩天已經預算出了他有把握壹統天下的時間，自然知道他遲遲不回答的原因在哪裏，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玉滿樓老臉壹紅，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怒道：“淩天，換做老夫問妳，若是這個天下上沒有老夫，妳又能在幾年之內統壹天下？”
　　淩天笑聲頓時戛然而止，這次輪到他自己無法回答了。蕭家水家玉家，還有割據壹方的各大勢力，若說是規定在幾年之內平定天下，倒還真是未知之數。淩天雖然狂，卻也沒狂到這等地步，若說能在十年，甚至更短的時間可以壹統，別說玉滿樓不信，就算淩天自己也沒有這個信心！
　　玉滿樓亦是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充滿報復意味的譏諷道：“妳率先提出的這個問題，原來妳自己竟然也不能回答嗎？”
　　“是的，這個問題，我們都不能回答得出來。世事如棋，變化莫測，沒有人能百分百預測到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淩天坦然道：“那麽請問玉家主，若是今天妳真的殺了我，那麽，據我最保守的估計，玉家主最少需要十五年的時間南征北戰，才有天下壹統的希望。若是再加上天風大陸與天陽大陸，恐怕三十年也未必完成。請問，玉家主今年高壽幾何？”
　　玉滿樓手捋胡須，臉色壹變，沈默起來。宛若壹頭受傷的猛獸，突然被碰觸到了痛處，渾身的氣息危險而又兇惡！
　　“據我所知，玉家主今年應該是四十九歲。”淩天冷笑道：“我們且把年限折中壹下，取個中間數為二十年，可不可以說，妳在妳七十歲的那壹年可以統壹天下，成為天下至尊。可以壹嘗君臨天下的美妙滋味？”
　　玉滿樓霍然擡頭，眼神銳利卻受傷。
　　淩天卻不理他，冷酷的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就算妳能在二十年之內統壹天下，妳也七十歲了；能做得幾年天下至尊？壹年？兩年？還是三年？哈哈哈……妳縱然功力深湛，卻也不是神仙，妳總不可能長生不老吧！妳總有大行而去的那壹日，到頭那壹日，又復如何？！”
　　淩天發出壹聲長笑，尖銳地道：“七十多歲的天下至尊！七十多歲了啊！就算妳成為了天下至尊，還有什麽意思？就算妳成為天下至尊，妳還有多少時間去實現妳的宏偉抱負？難道，妳的目的就是做到天下至尊的寶座上去死？？？就為了把妳這壹百多斤肉爛在那天下至尊的寶座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