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往天道分舵（壹）

　　然而，仿佛想讓他走得很快，蘇憐月兩個小時後就淡定地下床開始工作。讓徐陽逸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弱。
　　“並不是。”蘇憐月目不斜視地看著電腦，輕輕打著字說道：“好歹我也是天道出來的，妳昨晚又比較克制。這還沒到起不來的地步。壹天晚上就起不來，那是霸道總裁文。霸道總裁這種東西，就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徐陽逸笑了笑，忽然有點後悔昨晚的克制。
　　“妳的經紀人給我打了三個電話。控妖鈴已經丟了過來，我不起來也不行。好歹我現在是多寶閣的人。”蘇憐月收回目光，看著徐陽逸，有些復雜地說：“這也是我願意付出我最珍貴的東西的原因……妳竟然殺掉了癲狂癥……除了妳，我沒有可以拜托的人。”
　　她桌子上，放著壹顆鈴鐺。正是貓八二脖子下那壹顆，蘇憐月看都沒有看，掂了掂鈴鐺，柔聲道：“三百萬，我多寶閣包了妳的癲狂癥。”
　　徐陽逸眉頭擡了擡，馬上，他就要踏入真正修行的道路，進入那條萬人爭渡的長河，財法侶地，修行四決，財排第壹，對於修士，多少錢都不夠用。這三百萬，加上偉業藥業的五百萬，八百萬人民幣，夠他沖擊練氣中期了。
　　他本來就在初期巔峰，只差臨門壹腳，殺掉這只癲狂癥，偉業藥業送上了五百萬，蘇憐月送上三百萬，他有絕對的信心沖擊練氣中期。
　　“真的值三百萬？”他看著蘇憐月的眼睛問道。
　　“不值。”蘇憐月避開了他的視線，淡淡說道：“完整的癲狂癥，價值三百萬。妳的頂多五十萬。練氣期的妖並不值錢，築基期的，那才真的是壹身都是寶。”
　　“妳沒必要……”
　　“但是我妹妹的命值。”蘇憐月看著電腦，面無表情，徐陽逸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角的壹抹水光：“修行要用多少錢，我不知道。分舵是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飛檐走壁，是不是靈氣盎然，是不是能見到如同仙人的築基前輩，我更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轉過了頭，看著徐陽逸：“妳需要錢。”
　　“我無法給妳靈石，卻可以給妳可以兌換的金錢。我的身子或許在妳看來不值錢，這三百萬，才是我真正的定金。”
　　徐陽逸看著她很久，點了點頭：“我的第壹個委托，我沒後悔。”
　　蘇憐月垂下眼簾，什麽都沒說。
　　時間就這樣靜靜地在兩人之間飄過，無關情愛。許久，徐陽逸才說道：“我要走了。”
　　蘇憐月看著電腦，同樣過了許久，平靜地說：“回天道？”
　　沒有回答，答案卻不言而喻。
　　“幫我壹個小忙吧。”蘇憐月淺笑著站起來：“幫我拍拍……分舵到底什麽樣的……”
　　“我壹直在幻想，門後是什麽景色……徐先生，我真的，真的非常羨慕妳……華夏有數百萬被刷下來的學員……我相信每壹個都想知道，自己夢寐以求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子。”
　　“是不是如同小說中寫的那樣，靈泉噴湧，仙獸飛騰。我壹直，壹直很想親眼看看……但是……”她苦笑著甩了甩頭：“我沒這個機會了。”
　　“妳的生涯，即將真正展開。註定是不同於普通人的輝煌，徐先生……”她笑著將壹根項鏈掛在他的脖子上：“祝妳好運。”
　　“裏面是我妹妹的相片。”
　　徐陽逸摸了摸胸口上的項鏈，點了點頭，再不多話，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屋外，陽光明媚。
　　當他回到病房的時候，貓八二正睡在他的床上看書，看到他進來，不屑地撇了撇狗嘴，冷哼壹聲翻了過去。
　　“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不理。
　　鬧情緒？
　　徐陽逸挑了挑眉，給對方狗頭壹巴掌，沒反應。
　　“妳不愛我了……”許久，壹聲幽幽的嘆息才發出來：“我失寵了……”
　　“帶著女人的味道來刺激我這條單身狗……妳還有沒有人性？”
　　下壹秒，它飛到了地上，被踹的。
　　“收拾東西，聯絡分舵，看最近有沒有完成任務湊夠了登機數目的同學。我要提前返回分舵。”
　　當然要提前！
　　手裏握著壹大筆款子，只有在天道或者其他修行勢力，才能真正換成靈石！
　　那裏，是他起飛的地方。他已經迫不及待準備踏入這個瑰麗的世界！
　　走出象牙塔，殺向新世界！
　　“不用了。”貓八二甩了甩毛，仿佛剛才憂愁的不是它：“南通省省會豐邑市分舵，已經給妳發來了信息，請妳明晚登機。會有壹架返回分舵的飛機臨時停靠漁陽市軍用機場。”
　　“‘請’我登機？”收拾東西的徐陽逸，手停了下來，微微皺起眉頭：“天道從來都是做完了聯系分舵，分舵分配飛機。怎麽主動聯系我時間地點？”
　　“這就不知道了。”貓八二擬人化地聳了聳肩：“說不定有骯臟的PY交易？”
　　徐陽逸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壹個通信發回天道分舵，引起了多少人關註。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夜，風如刀，吹在徐陽逸的臉上。他的目光凝視著黑色的天空，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炙熱，沖散了這片夜的寧靜。
　　自己……終於畢業了……
　　即將離開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漁陽市分校，前往真正的新世界。
　　那裏到底有什麽？這個多元化的世界，人和妖真正共處壹個地球的生活又是怎麽樣的？古老的梵蒂岡，霧都，花都，這些充滿了狼人和吸血鬼傳說的地方……他們會不會有和天道同樣的組織？那些傳說中戰無不勝的騎士團，驅魔師們，到底是真是假？
　　這個世界……到底存在多少活化石？
　　這些活化石……他們是怎樣寄生於人群？
　　政府……又是用什麽樣的手段，壓制了它們，讓兩種完全不同的生物同時生存在壹個星球？
　　學校裏學了太多東西，現在，在他心中化為期待，匯聚成潮，不停沖刷著他的心臟。
　　畢業之後，他有大把的時間去解開這個世界的真相。看看光明之下的另壹面，那些無法言說，掩蓋了幾千年的黑暗死角。
　　以及……和同樣經過了天道篩選，全國百萬修士的爭渡大軍！
　　“不……”他的目光閃了閃，用力捏了捏拳頭：“還有……‘妳！’”
　　“等死吧……雜種……”他瞇了瞇眼，看向天空：“當年沒殺了我，是妳最大的錯誤！”
　　貓八二是坐另外壹架飛機回去，他的身份和徐陽逸不同，並不能登上同壹架飛機。
　　“嗡嗡嗡……”就在這時，天空中巨大的嗡鳴聲傳來，他的目光看去，很輕易地發現，壹架不大的軍用雙螺旋槳運輸機，正俯沖著沖向此刻安安靜靜的機場。
　　他笑了，因為，他看到了飛機上顯眼的盤龍和劍。
　　天道專機！
　　“走吧。”螺旋槳下，徐陽逸出神地看著越來越大的飛機：“讓我……去沖刺等待了我十三年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
　　歷史的真相！
　　人類的真相！
　　飛機，徐徐降落在機場。壹位高大的迷彩男子，走了下來。看著走過來的徐陽逸，舉起了壹只手：“來者止步。”
　　徐陽逸壓制著心頭的火熱，走到對方面前，右手握拳，放在心臟之上，用力壹錘：“天道畢業考試學員，徐陽逸，申請登機！”
　　男子並沒有說話，而是同樣握拳在心臟上壹錘，隨後，右手微微壹彈，壹顆豆粒大的綠色光球飄飛到徐陽逸眼前，在他眼睛和手指上環繞壹圈之後，再次飛回對方指尖。
　　“瞳孔吻合，指紋吻合。”男子巖石壹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新兵菜鳥，歡迎妳！我是妳們的引路人左輪。歡迎妳來到真正的，歷史書上都不會記錄的真相之間！”
　　“學員1號，請，登機！”
　　徐陽逸緩緩走了上去，這才發現，上面已經坐了九個人。
　　九個，和他氣息極其相似的人。
　　不是境界相似，而是那種血腥味……剛剛斬妖回來，完成畢業考試，家庭和他壹樣同樣被妖破滅的斬妖者！
　　清壹色的迷彩服，有的玩世不恭吹著泡泡糖，有的只是用眼光壹掃就垂下眼簾。氣氛沈靜中帶著鐵血，他……
　　笑了。
　　他喜歡這種同類的味道。
　　“嗨。”他擡起手，無所謂地揮了揮，找了個空的地方，就打算坐下去。
　　“啪！”就在這時，壹只手猛然按在了他要坐的地方。
　　那是壹個大約壹米九左右的青年，同樣二十壹二歲的年紀，眉毛很濃，長相非常帥氣，說是影視明星都不為過。左眼下壹道狹長的刀疤，為對方更添野性。亂碎的頭發，垂著眼睛，另壹只手正在玩著手機遊戲，修長的大腿懶洋洋地搭在路中央，攔死了徐陽逸的去路。
　　他周圍的座位，沒有壹個人。其他人寧願兩人坐在壹起，也沒有和他坐在壹起的。
　　左輪掃了壹眼，什麽都沒說，走到專用的休息室去了，仿佛司空見慣了那樣。
　　徐陽逸掃了壹眼那只手，同樣掃到了飛機上其他人若有若無的視線。
　　“滾。”對方的聲音很低沈，不透露任何壹絲情緒。眼睛從未離開手機。
　　徐陽逸笑了，將包輕輕放下，揉了揉脖子，哢哢作響。
　　看了對方三秒，二話不說，旋腰，收腹，壹腳就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