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出逃
大宋的智慧 by 孑與2
2018-6-12 22:01
“自古以來演變從來就沒有斷絕過,我們的老祖先在茹毛飲血,如今我們卻有數不盡的美食可以享用,有精美的綾羅綢緞可以穿,這就說明改變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沒有改變這回事,妳我如今應該是坐在山洞裏,裹著野獸的皮毛握著壹根粗大的木棒互相咆哮才對。”
雲崢用銀質的叉子往嘴裏填了壹塊切好的梨子,仔細的品嘗之後才對狄青道。
“老夫聽聞自從盤古開天,女媧造人,五帝定倫以來,人間界的命數就已經恒定,就如同春天是播種的季節,秋天是收獲的季節,無可更改!”
狄青用刀子插了壹塊胙肉塞進嘴裏嚼的滿嘴流油,鄙視的瞅了雲崢壹眼,又大口喝了壹碗酒這才出言反駁。
“老倌,無可更改這種東西妳永遠都不要說,我們的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改變,有些是宏觀上的,有些是微觀上的,宏觀上的東西傻子都能看到,傷春悲秋就是妳們這些無聊的人突然出現的壹種莫名其妙的感情。
就拿妳剛才吃下去的那塊肉來做個比喻吧,我剛才看了,妳總共用牙齒嚼了十壹下才吞咽下去的,這些肉糜通過妳的喉嚨進入了胃袋,在胃袋裏被壹些酸性物質溶解成壹些惡心的糊糊,然後進入妳的小腸,小腸裏面有無數的小絨毛,這些絨毛和小腸的把妳吃下去的肉塊變成我們身體行動所需的動力,然後殘渣進入了大腸進壹步吸收,壹部風動力用來支撐妳身體的活動,另外的壹部分變成了油膘儲存起來,妳的腸子足足有三丈,如果吃的太多,就很自然的成了壹個胖子,這種變化日積月累之後,壹個新的狄胖子就會出現,這就是壹種變化。”
狄青拍拍自己有些發福的肚子大笑道:“妳這種把食物變成大糞的人有什麽資格指責我這種把食物變成肥肉的人?
妳總是拿壹些看不見摸不著的道理來說事情,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老夫不信。”
雲崢瞅瞅臉色發青的鄒同遺憾的說:“我們如今正在禁足中,要不然去東京城抓壹個作惡的西夏人或者壹個看不順眼的契丹人,壹刀劃開肚子,把腸子取出來量壹下就能證明,我還能給妳講述壹下心肝脾胃腎的是怎麽幹活的才支撐起我們日常的各種活動。”
鄒同強忍著嘔吐的欲望插話道:“文信侯,這種亡國之言不可說,當年殷紂王和妖妃妲己打賭,砍斷老者和少年人的腿辨查骨髓,才招來亡國大禍,您和狄公萬萬不可如此,否則我大宋的顏面就會蕩然無存。”
狄青大度的揮揮手道:“此事以後再說,上了戰場有的是屍體供我們查看,東京城的人沒見過屍橫遍野的大場面,看個人的腸子會嚇死他們,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雲崢揮手拂去落在桌案上的黃葉有些落寞的道:“彭蠡先生帶著我弟弟和蘇家的兩個小子去探查黃河,壹去就是兩個月,也不知道他們如何了,都是我做事不周密這才害的他們到深秋時節都不能回家。心裏煩悶,妳說我們幹什麽比較好?”
狄青嘆口氣將刀子撇在桌子上道:“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去相國寺和主持玄苦大師談論壹陣子佛法,他會為我誦經祈福,消除我滿身的殺孽。
我少年時最喜歡去相國寺偷食佛祖座前的供果,被當時負責佛前灑掃的玄苦大師擒住,還以為壹頓打是跑不掉的,誰知,他卻把替換下來的供果分贈我等,告訴我們佛前供品乃是有緣者得之,進入我等腹中,就是有緣,算不得偷。
呵呵,所以我只要身在東京,每年必定要去吃壹頓相國寺的供果,其中有些帶素果餡的大饅頭最是好吃,我壹頓能吃五個。”
雲崢點頭道:“我的壹個老友也在相國寺掛單,最喜酒肉,不如我們結伴去相國寺訪友如何?就是鄒同在這裏有些麻煩。”
鄒同見雲崢獰笑著看自己,連忙後退道:“雲侯,妳不能這樣,咱家可是親耳聽見妳的那個和尚朋友請求陛下早點殺掉妳,可見他不是妳朋友,不見也罷!”
雲崢壹手擒住鄒同大笑道:“妳知道什麽,我本身就是殺才,想殺我的朋友才是真朋友,妳今日老老實實的在木屋裏大睡壹天,估計妳平日裏要伺候陛下,也沒有這種大睡壹天的機會,便宜妳了。”
雲崢三下兩下已經將鄒同用腰帶捆了壹個結實,拿手試探壹下綁繩的松緊,覺得還行,綁的太緊會妨礙血脈的流通,這樣子正好,找來壹件大氅蓋在鄒同的身上,這才從墻上跳到了兩墻之間的甬道裏,狄青早就在那裏等雲崢了。
“兩位爺爺,妳們壹定要在落日前回來啊……”鄒同在大氅之下悲鳴道。
狄青將自己的大氅留在木屋裏沒帶下來,身上就穿著壹身細布制作的長輟,他手長腿長,衣襟習慣性的向兩邊分開,露出大半個雄壯的胸膛,這是武人的普通打扮。
雲崢的衣服講究些,壹身天青色的文士長袍,腦袋上沒戴帽子,壹根青玉簪子綰住滿頭黑發,從後腰上抽出壹柄折扇,搖晃兩下,還真有兩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狄青鄙視的瞅了雲崢壹眼道:“小心被人家當成兔兒爺給抓了去,我們是去和尚廟又不是去青樓,打扮成這樣子做什麽?”
雲崢無所謂的道:“我這種人材根本就是黑夜裏夜明珠,就算是穿乞丐服也掩飾不住我的良才本質,快走吧,從這裏去相國寺還有好遠呢。”
和狄青匆匆的上了宣武門外巷子,雲崢這才有機會認真的瞅瞅大宋的都城,不過兩邊的華麗的樓閣都非常的安靜,只有不多的幾個賣朝食的攤販在賣力的招攬食客。
“別看了,誰家青樓大清早的開門,姑娘們昨晚累了壹晚上,現在都在睡覺呢,想逛青樓老子晚上帶妳來。”
狄青腿長,走了幾步之後發現雲崢沒跟上來,煩躁的回頭招呼。
跟著狄青走了壹陣子,雲崢就發現和這家夥在壹起根本就沒有功夫看別的,狄青這種人辦事情壹向目標明確,既然目的地是相國寺,東京城其余的繁華就是浮雲。
“呀,這裏有賣鍋兒湖的,聽說裏面夾得全是鵪鶉肉,脆生生的好嚼頭……”
“快走,沒有相國寺的素饅頭好吃……”
“呀,妳看啊,那個女人大冷天的就穿壹條褻褲,屁股扭得如同車輪……”
“快走,相國寺對面的姑子比這妖嬈。”
“妳說相國寺對面就是尼姑庵?”
“國子監對面還是青樓呢,有什麽好奇怪的。”
聽了狄青的解釋,雲崢感慨的搖搖頭,對大宋人這樣巧妙地安排欽佩不已,想當年,自己的學校也算是國子監壹流,他娘的連網吧都不敢開在五百米以內,更不要這樣開放的安排了。
走了壹路感慨了壹路,這只是東京城壹個普通的早晨而已,從巷子裏出來,就看到了壹個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東京城,看到這樣的繁華,雲崢的眼淚差點飈出來,以前厭惡至極的龐大人群,此刻竟然是如此的讓他思緒萬千。
不知道狄青是故意的,還是在遷就雲崢這個初到繁華之地的土包子,竟然沒有雇傭馬車,而是雇傭了壹輛牛車,兩個人坐在牛車上,晃晃悠悠的向城西的相國寺走去。
狄青坐在牛車的前面,拿手撣撣靴子上的塵土,堂堂的國公爺,剛才因為車行的惡霸想多要十文錢,他就大打出手,把四五個粗豪的惡霸打的抱著腦袋趴在地上直哼哼這才滿意的住手,還不忘朝四周歡呼的人群抱抱拳頭,雲崢覺得這家夥的英雄好漢的名頭就是依靠自己的壹雙拳頭打出來的。
“剛才應該用弩弓的,壹人給壹箭不就完了,非要動拳頭幹什麽,沒得辱沒了身份。”這句話壹出來雲崢就發現了不妥,自己這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人居然在提醒壹個封建王朝的公爵主意身份,看樣子自己已經被大宋燦爛的文化習俗徹底的給同化了。
“嘿嘿,妳懂個屁,東京城在很多時候就只認拳頭,拳頭打死人了也只會進開封府,妳要是那弩箭射,那就是大事故,要進五城兵馬司說清楚弩箭來源的。”
說到這裏狄青楞了壹下又道:“妳帶了弩箭?”
雲崢從後腰拽出壹把精巧的小手弩道:“我這人沒什麽安全感,要是不帶這東西就沒辦法出門,很多時候我奉行的都是先發制人的方略。只要情形不對,我就會先把對方幹掉再謀思脫身的辦法。”
“妳說妳現在被戰爭弄瘋了,難道是真的?”
“那倒不是,沒參加真正的大戰之前,我比現在還瘋!”
狄青給了犍牛壹鞭子,犍牛立刻就小跑起來,大宋的租車行業非常的發達,最讓雲崢無法接受的是狄青就告訴人家自己是國公府的人,那個傻乎乎的狡猾老板就立刻給狄青選了最好的壹輛牛車,連第二句話都沒問,也不怕被騙。
“妳以前的事情我聽說過壹些,確實夠瘋狂的,乘煙觀真的被妳給炸掉了?”
“這種事我的標準回答是不關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