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劍

衣帶雪

都市生活

李忘情打小就不大喜歡她這名字。
壹流宗門的大能修士給弟子取名向來很講究,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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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九不象

說劍 by 衣帶雪

2024-12-5 20:45

  「怎麽不說話?」
  障月好壹會兒沒聽到李忘情說話,放下青銅片,撐著下巴湊過去看她。
  「不高興?那好,算百分之壹個妳好了。」
  這話,不能細想。
  李忘情連喝了兩杯茶澆滅了胸腔裏那不安的搏動,單手捂著臉沈默了好壹陣,從指縫裏給出半個羞惱的眼神:「說正事就說正事,不要扯我。」
  「好吧。」障月將青銅片還給她,「本以為是什麽有趣的東西,也不過是壹枚古代國度的寶庫鑰匙而已。」
  之前還以為能開出來像煉器鼎壹樣的古寶,李忘情已經做好打了水漂的打算了,聽他這麽壹說,拿起來再仔細看了看。
  「真的是百朝遼疆的古文……」李忘情打了個響指,壹縷靈光包裹住青銅片,片刻後,上面殘缺的古怪文字緩緩被拓印下來,在空中排列開。
  李忘情這才發現是因為上面有大部分字跡被燒融了,按其筆畫補寫後,其實際字跡應為:
  「山陽國,宮中秘寶,見此開。」
  緩緩念出這行字後,李忘情先是壹楞,繼而搖了搖頭。
  「的確是不可多得的重寶,不過,山陽國幾百年前被火隕天災毀滅,眼下仍是百朝遼疆中最大的壹片火海,生人難入,即便這是什麽秘寶鑰匙,也沒辦法用,更何況它看起來只是個殘片。」
  李忘情再仔細觀察,隨手裁了張紙拼接了壹下,還原出其原狀大概的樣式。
  「是方形匙,原材質不祥,可以用陰陽金或沈水砂補齊。這鑰匙之所以剩下壹半,不是因為隕火,而是被人用劍氣掃到,壹劍斬斷所致。」
  都被隕石包裹這麽多年了,切口還是這樣鋒利,可見那劍氣有多可怕。
  「難道是山陽國當時遭災時,有人在趁亂鬥法?」李忘情猜測道。
  山陽國,又是山陽國。
  障月似乎對其產生了無限的興趣,道:「老婆餅,我想去山陽國玩。」
  李忘情不假思索地拒絕:「去不了,不到碎玉境我連它的外圍都進不去。」
  「那妳什麽時候練到碎玉境?」
  「我師姐從切金境至切金大圓滿都用了快二十年,已經是整個洪爐界排名第二快的了。」李忘情翻了個白眼,「我才剛開刃,離切金都早著呢。」
  「那第壹快的是誰?」
  「就是妳身上這個倒黴的禦龍京大太子。」李忘情慨嘆道,「即便是他,在切金境也卡了十年……不過聽小道傳聞說,他資質原本並沒有那麽誇張,不知道怎麽地在幾年間就突飛猛進超過了我師姐。」
  「十年。」障月衡量了壹下這個時間長短,道,「這樣吧,我放低壹點要求,給妳十天,妳能不能到切金境?」
  李忘情直接放棄討論:「……我給妳十個腦瓜崩妳能不能打消這個念頭?」
  「妳不努努力怎麽知道自己不行?」障月狐疑地看了壹眼她的腰子,「還是妳真的不行?」
  ……要不然明天找個荒山野嶺掐死他算了。
  日均壹次撲撲冒邪火的李忘情瞪了他好壹陣:「妳既然這麽說了,那我們明天跟我上街去賭石,就按今天的法子,只要便宜占得足夠多,我就努力給妳看。」
  障月終於心滿意足地消停了,李忘情拿了本新書打發他去學做人,自己平復了心情,掏出此行掃霞城另外壹件重要的收獲。
  無名煉器鼎。
  它有巴掌大小,雙耳三足,鼎腹外鼓,鏨刻著不知名的獸面,與李忘情所見的當下四方鼎樣式差別極大。
  「來自蘇息獄海……」
  蘇息獄海也有火隕天災降下,但畢竟是死壤母藤坐鎮的地方,死壤地下無不是母藤的根系,故而從古至今也沒有造成什麽大的災害。
  火隕有時候也會帶來壹些這樣包含著寶物的隕石,又不像其他地方那樣隕火百年不熄,因此,這也是蘇息獄海重要的壹項生計。
  李忘情沒忘記在掃霞城時,這裏面有壹只皇甫老者所說的「器靈」,障月說是叫九不象的東西。
  出於謹慎,她封住了所有門窗,將小鼎帶到側廳壹處空地上,又磨了壹小把銹劍的銹渣,撒了壹圈下去,再把小鼎放到正中央。
  最後,李忘情還把五色玉竹鐲戴在手腕上,萬事俱備後,才盤坐下來往煉器鼎裏註入靈力。
  「煉器千萬法……陰陽定玄理。」
  壹番煉器法門念罷,靈力流倏然增大,小小的煉器鼎慢慢膨脹至半人高,青碧色的光順著鼎上紋路壹壹亮起,當煉器鼎的蓋子開啟時,李忘情已經做好了器靈會沖出來的準備,但……卻毫無動靜。
  往裏面壹看,李忘情不免意外:「空的?」
  黑黢黢的鼎腔中空無壹物,那只「九不象」根本就沒有在煉器鼎裏。
  「難道是那位皇甫老者把九不象取走了?」李忘情轉念壹想,又否認了這個可能,「那他就沒必要再囑咐壹句鼎裏有器靈這回事了,說明九不象和煉器鼎是壹體的,那……」
  李忘情眼睛微微壹瞇,指尖「噌」地亮起了壹朵火焰。
  火焰自黃變紅,而屋內也逐漸灼熱起來,她身後原本靜靜燃燒的蠟燭飛速融化,而李忘情還覺不足,手背上的金色紋路亮起,逼著隱藏在經脈中的、沈睡的燬鐵之力也進入到真火當中。
  當那壹絲漆黑的、如發絲般的火絮在焰心中亮起的壹剎,室內的帳簾都隔空被燒得卷曲了起來。
  李忘情管不了那麽多,將指尖的真火靠近煉器鼎:「再不出來,我就用這樣的真火點燃妳了。」
  煉器鼎被這充滿了毀滅氣息真火壹激,瞬間青光壹閃,壹只形容古怪的異獸從煉器鼎裏跳出來,現身的剎那,它扭頭就逃,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壹個殘影,但它似乎不小心踩到了李忘情留在外圈的銹劍碎渣,痛叫了壹聲,身影瞬間消失。
  「能隱匿形跡?」
  李忘情熄滅了手上的真火,她用神識壹掃,當真是壹點也捕捉不到它的蹤影。若不是她貼在屋內的符箓壹點也沒有被觸動,她還以為這東西已經逃了。
  「好高明的隱息之術。」
  李忘情嘖嘖稱奇,不過這也難不倒她,擡手拔下頭上的銹劍,在掌心壹轉,當銹劍停下時,穩穩地指向了壹個方向。
  確定了之後,李忘情毫不猶豫,千羽弦飛射而去,卷住了來不及逃脫的異獸。
  「抓到妳了。」
  異獸果然是「九不象」,它通體雪白,有著老虎的腦袋,狗的耳朵,獅子的鬃毛,鹿的軀幹。它被千羽弦卷住,當即壹個旋身撲向李忘情。
  但李忘情早有準備,手上五色玉竹鐲散發出青瑩瑩的靈光,瞬息在身前形成壹片翠竹。
  這翠竹堅韌無比,且凝成極快,九不象冷不防壹腦袋撞在翠竹護盾上,當即暈得掉落在地,壹條腿不停顫抖著,驚懼地看著李忘情靠近過來。
  「會說話嗎?」李忘情蹲下來道。
  九不象楞了壹下,猛地搖搖頭。
  「但是聽得懂人話是吧。」這小東西不過壹只三個月的貓咪般大小,李忘情單手捏住它的後頸皮提起來,把它放回到無名煉器鼎裏,「我還沒聽說過古寶裏有活物的,哪怕是器靈。妳為什麽怕我,我比妳之前的主人還可怕嗎?」
  原本壹臉恐懼的九不象在聽到「之前的主人」這句時,陡然瞪圓了眼睛,趴在大鼎邊兒上「嗷」了壹聲。
  「它說什麽?」李忘情問影子。
  「它說之前那老頭是它的供飯官,不配當它的主人。」障月悠悠回道,「它怕妳是因為我。」
  「怕妳?」李忘情長長地「哦」了壹聲,掛起壹臉笑容,強行呼嚕了壹下九不象的腦袋,「妳是不是也能讀他的心,妳告訴我他在想什麽,往後妳的飯我也包了。」
  九不象頓時瑟縮了壹下,嚶嚶了兩聲,然後抱著李忘情的手搭在自己腦袋上躲了起來。
  李忘情扭頭問:「它是不是認識妳?」
  「沒有印象。」障月手上的書翻過壹頁,擡眼瞥了壹下它,「從前的事,但凡我能想起來的沒必要瞞妳,想不起來的,妳問它,它也未必敢說。」
  「妳是幹過什麽窮兇惡極的壞事嗎?」
  「這我答不上來,如果妳問***過幾件溫暖人心的好事,我大概能慢慢回憶起兩三件。」
  「……」
  李忘情又和這只九不象對上視線,它大概明白了這裏的地位,思量了片刻,伸出爪子緊緊抱住李忘情的胳膊,討好地搖了搖尾巴。
  行吧。
  李忘情從乾坤囊裏拿出兩樣東西,壹者是千羽弦,壹者是荼十九留下的死藤。
  「煉器鼎的作用就是積聚真火,提高鑄煉品質。妳現在既然是器靈,如同我現在想用這死壤母藤的分藤煉入我的法寶上,妳能幫上我什麽忙嗎?」
  九不象伸頭聞了聞那柴火棍壹樣的死藤,立即露出嫌惡的表情,呲了呲牙後,壹躍而起身形拉長形成壹條圓環,隨後濛濛白霧從圓環四周落下,將煉器鼎周遭三丈之地封起來形成了壹個堅實的結界。
  李忘情試著彈指壹敲,發現結界上迅速傳來壹股相同的反震之力。
  「能反彈攻擊……厲害。」
  李忘情「謔」了壹聲,伸手進那白霧內,無論她怎麽點火,外面都分毫感知不到。
  即便是煉器煉到引來天雷,也不會有人註意到。
  「那,妳是不是也可以用妳的這些霧氣讓別人認不出來我?」
  九不象「嚶嚶」了兩聲表示肯定。
  在這禦龍京裏本就不適合張揚,這樣以來,可以借著九不象的能力,她的行動就自由多了,甚至不用費心去找什麽千變萬化的面具。
  心裏壹定,李忘情盤坐好身形,雙手往煉器鼎裏點燃真火,開始鑄煉其了千羽弦。
  ……
  千羽弦壹煉就是壹整夜。
  次壹日早,當蛟相府裏的小童子前來換靈茶時,壹開門,壹股仙氣縹緲的白霧就從屋內飄出來。
  「……□□。」小童子壹言難盡地看著滿地燒焦的痕跡,「您昨夜這是?」
  「練功岔了氣了,不妨事。」李忘情看上去心情好了許多,道,「我想出蛟相府采購壹些東西,不知可否?」
  「當然,只要在宵禁前回來就可以了。」
  「宵禁?」李忘情對這個詞兒聽得十分新鮮,「禦龍京壹向是不夜城,怎麽突然有宵禁?」
  「呃。」這十分八卦的小童子這下不敢說話了,「這個……小人也不知道,都是大人物們說了算。」
  李忘情不著痕跡地拍了拍袖口,壹縷白霧悄然飄出,不知不覺地鉆入小童子皮膚裏。
  「我畢竟新到禦龍京,怕犯了什麽忌諱,妳就提點提點我吧。」李忘情笑著道。
  小童子眼神迷離了壹下,撓了撓頭,道:「我也是從茶房跟別屋伺候的童子那兒道聽途說的,當不得真,他們說……昨天晚上二太子闖宮想見尊主,不知什麽原因在尊主宮門口和蛟相大吵壹架,被蛟相關起來了。」
  「那這和宵禁有什麽關系?」
  「關起來了自然就沒什麽事,但問題是沒關住,讓二太子給跑了,不知道眼下在哪裏躲著呢。」見李忘情瞪大了眼睛,童子嘆息道,「眼下掃霞城裏也不敢四處聲張,只能封鎖了城門,借著宵禁等入了夜再在城中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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