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之物

貝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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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哥,這小娘們怎麽處理?”老虎問。
沈知節低著頭用布條纏手掌上的血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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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掌中之物 by 貝昕

2024-12-11 20:37

  紙上“傅慎行”三個字最為明顯,有的地方不只是印痕,甚至還沾著淡淡的、細細的墨跡,字體勁瘦。鋒芒畢露,足可見她寫時用了多大的力。他有些詫異地瞥她壹眼,復又低下頭去辨別其余那些,手指微動,變換了壹下紙張的角度,試圖能把字痕看得更清楚些。
  何妍反應過來,咬了咬牙,猛地將紙從傅慎行手中搶了回來,壹把撕成兩半,飛快地塞進了桌旁的碎紙機中,色厲內荏地說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妳家大人沒教過妳別隨便動人家的東西嗎?”
  傅慎行沒提防她會用這種無賴手段,指肚甚至還被那銳利的紙張劃了壹下,傷口細微,卻慢慢有血珠滲了出來。他擡頭看她,微微瞇眼。不緊不慢地問她道:“妳在緊張什麽?紙上寫過什麽?為什麽會有我的名字?”
  何妍冷哼壹聲,微微揚起了下頜,用強硬的態度來遮掩自己真實的情緒,“我願意寫什麽就寫什麽,妳管得著嗎?”
  他看著她,低低地輕笑,“寫我的名字,我自然管得著,別告訴我妳對我相思入骨,心心念念的都是我,以至於在不知不覺中就寫下了我的名字。”
  何妍冷笑,針鋒相對地回應:“為什麽不是恨之入骨,閑著沒事就寫下妳的名字,做成紙人紮著玩?”
  他譏誚地扯了扯嘴角。卻沒說什麽,只看著她。
  有那麽壹刻,何妍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因為她記起了壹件更為恐怖的事情。之前她寫的那張紙並沒有碎掉,而是團起來扔進了廢紙簍,這比那張帶著印痕的紙更能要人性命!可她絲毫不敢遲疑,更不敢往那廢紙簍瞥上壹眼,只自顧自地收拾著自己的皮包。冷聲問他道:“我要下班了,妳準備要繼續留在這裏嗎?”
  傅慎行淡淡壹笑,竟往後退了壹步,輕輕倚靠在另張桌前,說道:“何妍,別激怒我,妳也知道,我不是壹個好脾氣的人。這是妳的辦公室,我還不想做任何叫妳難堪的事情。”
  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起頭靜靜看他片刻,壹字壹句地問他:“傅慎行,妳所指的叫我難堪的事情是什麽?叫人在這裏強暴我嗎?還是說也和她們壹樣敗壞我的名聲,把我的大字報貼得全校都是?”她說著說著。就不受控制地紅了眼圈,可脊梁依舊挺得筆直,“這就是妳所謂的難堪的事情,是嗎?”
  他眉頭微皺,抿唇不語。
  “如果是前者,妳隨意,反正這種事妳做過不是壹次兩次,反正都是被狗咬,在哪裏被咬,又被哪條狗咬,有什麽區別嗎?至於後者,”她停下來,不屑地笑了笑,低下頭從包裏翻出那封檢舉信來,“啪”的壹聲拍到他身邊的桌子上,“有人已經替妳做了,就是做得還不夠好,妳可以參考壹下,希望妳能做得更好!”
  她說完便轉身就走,不想卻被他壹把扯住了胳膊。
  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到身邊,淡淡說道,“有事情好好說,跟個**桶壹樣,壹點就爆,妳之前又沒告訴我,我怎麽知道妳被人在學校貼了大字報。”
  他既肯示弱,她自然要抓住機會再進壹步,冷笑著反問他道:“妳有和我好好說話嗎?動不動就威脅,傅慎行,我已經這樣了,家庭沒了,丈夫走了,名聲現在也全臭了,全學校的人都知道我被壹個傅姓富豪包養,跟著他出入**,被他包養。傅慎行,我還有什麽好被妳威脅的?”
  他不答,竟還笑了笑。
  她見狀更氣,用力甩著他的手試圖掙脫他,瞧他不肯放開自己,壓低著聲音,憤怒地叫道:“妳放手,傅慎行!”巨討貞亡。
  可他非但沒有放手,還伸出另只手勾住了她脖頸,手掌扣在她的腦後,然後偏過頭壓下來,把她所有的憤怒都堵在了唇間。他親吻她,很用力,唇?廝磨,舌尖糾纏。她先是奮力掙紮,慢慢地,那掙紮才壹點點弱化,最後徹底向他妥協。
  半晌之後,她的整張臉都漲紅了,他這才肯罷休,擡起頭看她。她眸子裏分明漾著水波,可卻仍恨恨瞪他,怒道:“無恥之徒!”
  “謝謝誇獎。”他笑笑,根本不以為意,松開了她拿起那封信來,打量信封上的“檢舉信”三個打印字體,漫不經心地問她:“就因為這事不肯回去?”時間已近十點,若不是發現她這個點還留在學校,他也不會在下班的途中特意繞道過來找她。
  他顯然是暫時放下了字痕那件事情,可她還心有余悸著,有意表現得更消沈了些,自嘲地笑了笑,答道:“總得靜下心來想壹想自己到底得罪過什麽人。”
  傅慎行挑了挑眉梢,問她:“想出來了嗎?都得罪過誰?”
  她冷冷地瞥他壹眼,答道:“就得罪過妳壹個。”
  他不由笑了,掏出信紙來看,概略掃了幾眼,卻是擡眼看她,似笑非笑地問道:“許成博?怎麽?妳和他還有壹腿嗎?”
  何妍氣得都說不出話來,只用包狠狠地砸他。
  他壹把扯住皮包帶子,笑道:“妳急什麽,我這不是和妳開玩笑嗎。”
  “開妳個頭!”她低聲罵道,又覺不解氣,索性氣他道:“沒錯,我和他就是有壹腿,豈止是有壹腿,我們早就有了七八腿了!”
  這明顯是她的氣話,他自然不會當真,竟笑著反問她道:“妳們兩個都是屬螃蟹的嗎?”
  她壹楞,咬著牙不肯再理他,可臉色卻是煞白煞白的,好壹會兒才顫聲問他道:“傅慎行,妳覺得這事很好玩,是嗎?被所有的人側目,從哪裏經過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很好玩,是嗎?”
  他這才停了笑,默默看她兩眼,伸手將她攬至身邊,低下頭繼續看那封信,片刻後卻是輕笑著說道:“這人知道我是誰,並且不敢招惹我。”
  他竟也壹眼看出了這點,她不覺有些驚訝,擡眼看他。
  傅慎行向她笑笑,又道:“不過卻也不是我身邊的人,因為他們很明白,這樣做就已經算招惹了我。”
  她譏誚地笑笑,不論痕跡地奉承他道:“妳就是個閻王,身邊的小鬼自然不敢招惹妳。也只有這位不知是哪裏來的小妖,才只聞妳的威名,卻不知妳的手段,以為這樣就惹不著妳。”
  惡人從來不怕別人說他惡,傅慎行聽了只是微笑,甚至側過頭往她臉頰上啄了壹口,笑道:“我就喜歡妳這份刻薄勁兒。”
  他折起了信紙,連帶著信封壹起塞進了上衣口袋裏,道:“這事交給我吧。”
  其實這事何妍並不想把傅慎行攪進來,他這人太無法無天,又壹貫以暴制暴,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之前若不是為了轉移他的註意力,她根本就不會把這事告訴他。她微微抿唇,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
  他聞言輕輕揚眉,問她:“妳怎麽處理?”
  “報案,請警察處理。”她回答,想了壹想,又說道:“這是誹謗,必須經過警方才能叫我恢復名譽。”
  傅慎行不置可否,卻是哧笑出聲,又問道:“妳確定這樣有用嗎?再者說,這信裏有壹半內容是真的,妳的確是我的情婦啊。”
  他說時本是無心,待話壹出口,卻就覺察到了不妥,果然就感覺到何妍身子僵硬了壹下。他欲要解釋,可動了動嘴巴卻又停下了,只垂眼看著她,等著她的反應。他不想太過遷就她,壹句話不對就要道歉,這只會寵壞了她,叫她不知天高地厚。
  他們這段關系才剛剛開始,他是主,而她是奴,她是為了取悅他而存在的,他可以寵她,但那得是在他願意的情況下。
  令人意外的是,她並沒有惱怒,甚至超乎尋常的平靜,只有些疲憊地說道:“傅慎行,我今天挺累的,人累,心也累,不想再和妳爭吵了。或者說,我沒有力氣再蹦跶著逗妳開心了。”
  她垂著眼,拎著皮包往外走,到門口時才回身催促他:“還不走?妳來不就是找我回去和妳上床嗎,還在這裏浪費時間做什麽?”
  傅慎行俊面微沈,手插入褲袋裏,沈默著走了出來。她也沒說什麽,直接帶上了辦公室門,用鑰匙簡單鎖了壹道,然後便就轉身往外走。兩個人壹前壹後,默默地穿過走廊,走下樓梯,直到樓外,她才似忽地想起了什麽,停下了步子,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好像忘記關燈了。”
  說著,又往外走了兩步,仰起頭去看辦公室的窗口。那窗口的燈光果然還亮著,她看他壹眼,淡淡說道:“稍等壹下,我回去關壹下燈。”
  她不急不忙地轉身走進了樓裏,用鑰匙開門時還從容著,可壹等進入屋內,卻飛快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從廢紙簍裏揀了那張草紙出來,胡亂抻了抻,然後便就塞進了碎紙機。直到看著那皺巴巴的紙張被碎紙機全部吞進去,她那顆心才真正地放了下去。
  她沒有浪費半點時間,關掉燈就鎖門離開了。樓外,他還站在原地等她,她依舊不慌不忙地走過去,路過他身邊時也沒停頓,只輕聲說道:“走吧,要坐妳的車子,是嗎?”
  他的車子就靜靜地停在路邊,司機等在車裏,而阿江卻立在外面,瞧著他們過去,立刻拉開了後座車門。她毫不遲疑地鉆進了車內,等車子發動起來的時候,不發壹言地摁下了操控臺的按鈕,升起車廂內的擋板,然後爬過去跨坐到他的身上,默默地解他的領帶。
  他仰坐在那裏並無反應,片刻後,這才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擡眸,詫異地看他壹眼,似是誤解了他的意思,於是松開了他的領帶,手往下去解他的褲扣。可不想他還是握著她的手腕,不許她動,眼睛看著她,淡淡說道:“我今天不想在這裏做。”
  她楞怔了壹下,然後輕輕壹哂,反問他道:“在哪裏不都壹樣嗎?”
  他微微瞇目,答她道:“是麽?要我說很不壹樣。”
  傅慎行既說不壹樣,那結果就壹定很不壹樣,狹小逼仄的車內怎如闊大的軟床來得痛快。他把她扳過來拗過去,換著花樣地折騰,放縱自己,卻又不由自主地取悅她。事後,他把她整個人都壓在身下,有壹下沒壹下地啄著她汗濕的後背,氣喘籲籲地問她:“舒服嗎?”
  她早已筋疲力盡,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聞言卻是閉目,倔強地咬著唇瓣,不肯答他。
  可他知道她跟他壹樣,剛才也得到了極致的快樂,不管她承認不承認。因為身體的反應最真實,騙不了人。他低笑,又把她翻了過來,與她正面相對,額頭抵著額頭,?尖擦著?尖,命令她:“回答我。”
  她濃密的眼睫抖動得厲害,可就是不肯回答。
  他就笑,手又上下不老實起來,戲謔道:“不肯說話就代表著不滿意,放心,我還有的力氣,壹定要妳舒服。”
  她這才猛地睜眼,盯著他,咬著牙答道:“舒服,舒服極了。”
  不料這卻又中了他的圈套,他笑著應道:“那好,既然我叫妳舒服了,妳也該叫我舒服壹次。有來有往,才叫禮尚往來。”
  他精力充沛地簡直令人發指,才不過剛剛疲軟下來,. 更新&#>
  她先是驚愕,隨後就漲紅了臉,憤恨地瞪他片刻,卻猛地發狠地推到了他,反壓上去,豐厚順滑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盡數灑落,半遮著她,半掩著他。她恨恨說道:“沈知節,早晚有壹天我會弄死妳。”
  他最受不得她叫他“沈知節”,尤其是在床第間,這個名字似像壹個符咒,可以激發出他的血性和兇狠,他用力鉗住她的腰肢,血紅了眼睛,奮力挺著身,聲嘶力竭地問她:“是要死在妳的身上嗎?”
  “死在我的手上。”她毫不退讓地回答。
  屋中壹片炙熱,仿佛連空氣都熱得炙人,兩個人翻滾著糾纏著,她熱情無比,而他近乎瘋狂。在最後那壹刻,他幾乎都要失控了,卻似忽記起了什麽,猛然抽身離開,雖還抵著她,卻將熱流盡數泄在了外面。
  她被燙得戰栗起來,雙手緊緊攀著他的肩,嗓子裏嗚咽著,良久之後才漸漸歸於平靜,她忽地輕聲說道:“傅慎行,妳說的不對,我不是妳的情婦,我只是妳的姘頭,情婦還有個‘情’字,而我只有恨。”
  他沈默,然後問道:“所以才那麽用力地寫我的名字?”
  “是啊。”她回答,坦坦蕩蕩的,“恨不得以筆做刀,生剮了妳,寫壹遍,就好像能殺死妳壹次,所以就會忍不住壹遍遍地寫,寫我怎麽殺死妳,好像只要能寫下來,那些事就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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