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五真就開車去找了傅慎行。傅慎行正在開視頻會議，秘書小姐瞧著日程安排上並無和小五見面這壹項，只客氣地請了小五在會客室裏等待。直等會議結束了，這才向傅慎行請示是否見小五。
　　由於傅氏在東南亞上的新項目突然出現了狀況，傅慎行本就排得緊緊的日程又添了幾項，密得都要插不進針去。壹聽小五找來，傅慎行第壹個反應就是沒空見，正想要說叫他有事去找阿江談，不知怎地想到了何妍身上，這才吩咐秘書讓小五進來，又和嚴助說道：“妳先下去等我，我十分鐘後出去。”
　　小五在傅慎行辦公室門外和嚴助走了個碰頭，擦肩而過的時候。嚴助瞥了他壹眼，本是無意，可眼神裏不經意間透出的幾分輕視，卻叫小五心頭極不舒服。不過。也只是壹皺眉頭的功夫，等推開門的時候，小五臉上就又掛上了吊兒郎當的笑容。
　　“行哥。”他打招呼，不等傅慎行發話，就很隨意地坐到了轉椅上，笑嘻嘻地說道：“已經去學校見過何小姐了。事情都辦妥了。”
　　傅慎行撩了下眼簾，淡漠問道：“動刀子了嗎？”
　　小五避而不答，嘿嘿笑了兩聲之後，卻是說道：“哥，何小姐真不是壹般女子，她沒要光頭手指，就只在他手掌上戳了壹刀。見了點血。”
　　壹聽小五這話，傅慎行就知道何妍這壹刀絕對不是只見了點血。跑不了把光頭的手掌給戳穿了。他說了不許她剁光頭的手指，她就聽他的話不剁，卻另辟蹊徑地戳穿了光頭的手掌，踩著他的底線往前走了壹大步。
　　這女人狡猾得近乎可恨，又心狠手辣，哪裏半點良家婦女的影子。可不知為何，他心裏卻有些發癢，想把她扯過來狠揍壹頓屁股，卻又想把她壓在身下，肆意地蹂躪壹番。
　　傅慎行垂了眼簾，收斂了壹下心神，又問小五：“光頭那裏怎麽樣？”
　　小五笑道：“他能怎麽樣？皮糙肉厚的，叫人處理了壹下傷口，又跑‘醉今朝’找小白楊去了。”
　　傅慎行略略點頭，下意識地擡碗看了壹眼手表。
　　小五見到，隨即就從椅上站了起來，笑道：“行哥，妳忙著吧，我先走了。四眼說過些日子‘醉今朝’要在西區開分店，我得多過去照看著點。”
　　傅氏名下有幾家酒店和娛樂會所，不過那點東西在傅氏企業裏根本都添不上稱，果然就聽傅慎行說道：“這些事不用太上心，不是想兄弟們有個自家的地方玩壹玩，又不指著它賺錢。妳要有時間，就到公司裏來幫幫忙，公司剛剛拿下了幾個比較大的基建項目，妳去跟著他們跑壹跑。”
　　小五心頭狂喜，面上卻只是吊兒郎當的，“我哪幹得了那些正經事，行哥妳可別為難我了。”
　　傅慎行只是微笑，道：“試壹下，不行再說。”
　　小五這才應下了，“那行，我學著看看。”
　　傅慎行又和他說了兩句，便就起身下樓，阿江與嚴助俱都在車邊等著，壹行人上車直奔機場，嚴助先把傅慎行需要看的資料都遞了過來，口中說道：“航線已經批下來了，飛機八點到賽貢，不會耽誤晚上的酒會，兩個比較重要的會面都安排在明天上午。”
　　傅慎行緩緩點頭，眉頭微斂，看著文件沈默不語。
　　嚴助又介紹道：“阮先生會在酒會上出現，據說他偏好法語，如果您和他見面時能夠使用法語，可能會增添他對您的好感。”
　　原本的傅慎行是會壹些法語的，可現在的他卻是不行，兩年的時間實在太短，很多事情根本沒有時間學習。傅慎行微微垂目，眼中有陰郁浮現。他不是傅慎行，他可以和小五那幫人廝混，可以和道上的大佬們談笑風生，可以緊緊把握傅氏的黑色權柄，可遇到這類事情，他卻心生無力之感。
　　他腦子裏突冒出壹個奇怪的念頭，何妍和原本的傅慎行才該是站在壹起的人，他們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頭腦靈活，履歷漂亮，天生具有語言天賦，不管多麽繞嘴的鳥語，從他們嘴裏說出來時都悅耳動聽。
　　而他，比他們晚跑了二十多年，那麽長的距離，無論他怎樣的拼命，也只能望而興嘆。
　　嚴助得不到他的回應，小心地看他的臉色。
　　“我知道了。”傅慎行面上淡淡的，揮了下手示意嚴助別再打擾他，自己默默翻看了幾頁文件，怔怔有些出神。他出手機撥打何妍電話，問她：“在做什麽？”
　　何妍人剛走出學校大門，正猶豫是坐地鐵還是公交車，聞言楞了壹下，這才簡單答道：“準備回家。”
　　他突然問道：“有y國的簽證嗎？”
　　那是東南亞壹個新興的國家，何妍沒去過那裏，近期也沒去那裏的打算，自然不會有它的簽證。而且，就算有，只要是他問，她也會回答“沒有”。
　　傅慎行在電話裏默了壹默，這才又問道：“妳把光頭的手給戳了？”
　　“是。”她回答的坦然，聲音裏不自覺地透出狡黠得意，“我可沒剁他的指頭，妳肯給我借勢，我自然也要給妳留面子。”
　　他並未惱怒，甚至還低低地笑起來，過得片刻，這才說道：“我後日回來，妳下了班就去公寓等我。”他頓了下，有意壓低了聲音，又含混問她：“到時不用浴血奮戰了吧？”縱剛邊血。
　　何妍不理會他的調戲，心裏卻在算計另外的事情，只問他道：“妳要去y國？什麽時候？”
　　他笑笑，不答反問：“怎麽？妳會關心我？”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心急了，掩飾地冷笑了壹聲，故意說道：“當然關心，我豈止是關心妳哪個航班，我還關心妳飛機什麽時候能從天上掉下來。要不是顧念和妳同機的無辜乘客，我會三步壹叩首地爬到南昭寺，只求老天壹個雷把妳的飛機給劈了。”掌中之物：妙
　　他笑起來，毫不介意，笑道：“妳可以去的，不用顧念其他乘客，我是專機直飛賽貢。而且，妳還要抓緊點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的飛機就起飛了。”
　　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何妍心中壹喜，壹時沒說話，只全心算計賽貢距離南昭能有多遠，飛機過去大概多長時間。
　　傅慎行似是覺察到了她的走神，輕輕笑了笑，道：“何妍，別動小心思，雖然妳換了手機，可我還是可以鎖定妳手機的，妳人去哪裏我都有記錄，妳要是敢去找梁遠澤，我就能叫人把他剩下的九個指頭都剁下來。”
　　“是嗎？”她冷笑著應付傅慎行，眼睛卻在四下掃望哪裏有公共電話亭，壹等傅慎行掛掉電話，立刻用公共電話查信息臺給壹家同城快遞公司打了電話。
　　因為是特急件，快遞員來得很快，何妍把手機調到靜音，塞進快遞盒子裏，收件人寫得是她的名字，地址卻填了父母家，又特意給快遞員加了錢，囑咐道：“妳只送我這件，按照721路公交線走，速度不用太快，在九點以前把東西送到就好。”
　　這要求著實奇怪，可快遞員多麽古怪的顧客都曾見過，因此也不多問，收了錢開了票據便就走了。
　　何妍也不敢耽誤，招手攔了壹輛出租車，上車直接報了陳母的地址，又道：“師傅，我有急事，您能開多快就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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