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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如此多驕

嗷世巔鋒

歷史軍事

半夢半醒間,陳瑞就覺著頭痛欲裂,他只當是宿醉的緣故,於是掙紮著想要起身,誰知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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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紅樓如此多驕 by 嗷世巔鋒

2024-2-17 20:27

  也無怪乎焦順會有這等推論。
  如今皇帝急於親政卻苦於精力不濟,又主動詢問他對後宮幹政的看法,顯然是動了在後宮裏找臂助的心思。
  而這後宮嬪妃多以色娛人,便是以賢德著稱的皇後,也不聞有什麽治政之才,也唯有賈元春在潛邸時,據傳曾特許參知政事,也正是憑此功績,她才獨占了‘貴淑賢德’四大妃號中的兩個。
  或許……
  自己正可順水推舟,借以達成此次入宮的目的。
  拿定主意之後,焦順心思電轉,很快便打好了腹稿【其實卡了壹天也沒想好】,遂拱手道:“此事原非外臣可以質評,但陛下不以臣卑鄙,舉臣於賤籍之間,又托以腹心之任,臣感銘五內,故冒大不韙……”
  “說重點!”
  隆源帝揉著眉心,不耐煩的呵斥壹聲。
  焦順不敢再賣弄半吊子都不夠的文才,忙開門見山道:“以臣拙見,後宮幹政之患,關鍵在於寵縱無度、缺少制衡,須知人心最經不起考驗,古來多少飽讀詩書知禮明義的大臣,壹旦大權獨攬都不免跋扈,何況是壹介女流之輩?”
  隆源帝半邊眉毛壹垮,倚在靠墊上斜眼道:“照妳這麽說,此事萬萬不可?”
  不是癱了麽?
  這怎麽連耳朵也不好使了?
  焦順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重復重點:“臣是說,後宮幹政之禍,關鍵在於寵縱無度、缺少制衡。”
  隆源帝這才回過味兒來,但卻實在沒有精力細想,於是勉力擺手道:“朕實在乏的厲害,妳有話直說就是,莫要再兜圈子!”
  焦順原不想點的太透,但看皇帝這樣子,顯然也不是承上啟下拋磚引玉的時候,只得進壹步解釋道:“臣的意思是,若陛下欲以後宮輔政,壹是要量才適用,不能僅憑好惡;二來要先擬好制衡之策,不可使其擅權,更要嚴防內外勾連沆瀣壹氣。”
  “哼~”
  皇帝聽完嗤鼻壹聲:“妳這番見解雖比那些腐儒的話實在些,卻也平平無奇甚是粗淺,只怕堵不住外面悠悠眾口。”
  頓了頓,忽又凝目問道:“妳莫不是想為賢德妃關說?”
  “臣不敢!”
  焦順忙又屈膝跪倒,口稱不敢,但接下來的言語卻倒恰恰相反:“臣只是覺得,賢德妃素有才名,榮國府如今又背了官司,若允其戴罪立功,料來必定盡心竭力,絕不敢懈怠擅專。”
  其實隆源帝也早想到了賈元春身上,只因心懷芥蒂,壹時還下不了決心用她。
  然而聽焦順這般剖析,竟是壞處也成了好處。
  不過……
  “原來妳是想為榮國府關說。”
  隆源帝撐著龍椅坐直身子,壹只獨眼鎖定了焦順,半邊臉不見喜怒、半邊臉猙獰可怖。
  焦順不慌不忙壹個頭磕在地上,朗聲道:“臣非草木孰能無情?況這次涉案的賈王氏,實系臣舊日恩主——但臣也不敢欺瞞陛下,她所藏三十萬兩紋銀,內中有二十二萬四千七百余兩,是通過海貿生意賺來的,至於另外的七萬五千兩,或許確系出自王家。”
  “妳了解的倒清楚。”
  “因為這趟生意,原就是臣從中聯絡的,適當時海上絲路剛開,朝野民間多有顧慮,故此臣才想著牽頭組建壹支商隊當做表率——此事臣去年也曾如實具本上奏。”
  經焦順提醒,隆源帝仔細想了想,似乎確實是有這麽壹回事,當下又軟綿綿的癱了回去,半邊臉上也緩和了不少。
  畢竟他本就沒指望著焦順會是什麽天地無私的至誠君子,心系舊主無所謂,只要不是瞞著自己私相授受,那這非但不是減分項,反而是加分項。
  “平身吧。”
  他再次微微擡手,等焦順從地上爬起來,又問:“那依妳之見,是要朕借窩藏壹案施恩於賢德妃啰?”
  焦順雖然起身,態度卻愈發謙卑:“臣既有私心,實不敢再妄言——施恩與否、如何施恩,皆在陛下壹念之間。”
  “哈~”
  隆源帝輕笑壹聲,忽然又拉下臉來問:“那朕若是要妳當堂指認,將這窩藏的罪名做實呢?”
  皇帝以前也喜歡這麽壹驚壹乍的嘛?
  還是半癱之後領悟的新技能?
  焦順壹邊暗暗吐槽,壹邊毫不猶豫的道:“臣自當遵從聖意!不過事後臣也會盡其所能,祈求陛下法外開恩,對賈王氏網開壹面從輕發落。”
  這個回答,以及他堅定不移的態度,顯然讓隆源帝十分滿意,當下臉色便又和緩了許多,心道若是焦順能夠時時陪伴在駕前,自己也就不用發愁什麽後宮幹政了。
  但這肯定只能是妄想,除非焦順肯轉職當太監。
  不過焦某人真要當了太監,隆源帝只怕就未必信得過他了,畢竟歷史經驗證明,欺負孤兒寡母最厲害的,往往就是那些掌了權的宦官。
  若非如此,他又怎會略過太監輔政的選項,直接考慮後宮參政呢?
  等略過這壹節之後,隆源帝便又問起了今日授課時繇皇子的表現,當聽說繇皇子提前看完了焦順編排的情景劇,隆源帝不由得哈哈大笑,直笑的牽動了肺腑,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焦順見狀,忙從殿外喊來吳貴妃、戴權等人。
  壹番忙亂。
  隆源帝好容易止住了咳嗽,擺擺手讓吳貴妃退至壹旁,對焦順道:“朕無礙矣,那什麽情景再現,等朕有暇也喚來瞧瞧,看……咳咳~”
  說著,又忍不住咳嗽兩聲。
  “陛下。”
  戴權忙勸道:“龍體要緊,不如請焦大人暫退。”
  隆源帝也覺得實在是乏了,便對焦順壹揚下巴:“愛卿且去,如今第二期工學生畢業在即,此事妳務必上心,萬不可出半點差池。”
  “臣,領旨告退。”
  焦順聞言,躬身倒退出門。
  他走之後,吳貴妃、戴權等人,便扶著皇帝回到簾幕後面躺下。
  只是皇帝雖然疲倦,卻並沒有多少睡意,瞪著壹只眼睛矚目帳頂良久,忽然吩咐道:“去請皇後過來。”
  吳貴妃嘴裏應允著,心下卻不由暗暗泛酸,心道以前就罷了,如今自己的兒子眼見就要入主東宮了,偏咱們皇帝壹有大事小情,還是只找皇後商量?
  但她也不敢表露出來,只是愈發期盼著兒子登基的那壹天。
  不多時,皇後被請到了寢宮。
  吳貴妃不出意料的,又和戴權壹起被趕出了殿外。
  正滿肚子牢騷,就見容妃笑容滿面的迎上前來見禮,吳貴妃雖不喜她狐媚,可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當下便也故作親熱的還了壹禮,笑問:“容妃妹妹這是打哪兒來?”
  說著,不自覺在對方胸前剜了壹眼。
  “我方才就在儲秀宮。”
  卻聽容妃答道:“正與娘娘閑話家常呢,不想陛下就差人來請——今兒是姐姐當值,可知道又是為了什麽?”
  “我只顧照管陛下龍體,旁的倒不曾留意。”
  吳貴妃雲淡風輕的擺了擺手,旋即卻又道:“不過方才工學祭酒焦大人曾奉召見駕,也不知與陛下談論了什麽大事。”
  “焦大人?”
  容妃目光微閃,她這陣子在儲秀宮中旁敲側擊,已經確定那匣子裏必是有什麽與焦順相關的機密,只是那匣子上了鎖,她壹時也想不出窺探的法子。
  如今聽說焦順又蒙召見,腹中更如百爪撓心壹般,忍不住嘆道:“陛下對這位焦大人可真是百般寵愛,只怕連我等都望塵莫及。”
  吳貴妃橫了她壹眼,心道妳這狐媚子全憑色相侍人,如今陛下病痛纏身腰中無劍可仗,會失寵豈不是理所當然?
  其實吳貴妃早年間也是以色侍人的典範,不過如今她仗著兒子立於不敗之地,自然不肯再將容妃視為同儕。
  兩人就這麽各懷心思的在口閑話了壹陣子,忽見皇後滿臉歡喜的步出殿外,兩人忙齊齊上前見禮。
  皇後還了壹禮,卻顧不上招呼二人,而是直接對壹旁的宮女道:“快,速去景仁宮玉韻苑請賢德妃來,就說是陛下召見!”
  話音未落,吳貴妃與容妃臉上盡皆變色。
  容妃自不用多說,她素來與賈元春不睦。
  至於吳貴妃則是羞惱於皇帝寧願找失了寵賈元春來,也不肯向自己透露心意。
  不過……
  賈元春被冷落也不是壹天兩天了,怎麽皇帝突然就肯見她了?
  吳貴妃和容妃對視了壹眼,然後不約同的想到了某人身上。
  容妃忍不住又小聲嘀咕:“陛下對這位焦大人可真是百般寵愛,果然連我等都望塵莫及。”
  先前吳貴妃沒怎麽往心裏去,這會兒卻破天荒對壹個男人泛起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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