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九章 幸福是比較出來的

　　“會說大宋官話，而且認識漢字的舉手！”
　　“很好！站到前面來！”
　　秦檜打量著眼前從勞工隊伍裏擠到前面的這十幾個人，笑道：“恭喜妳們！
　　因為妳們會說大宋的官話而且認識漢字，所以此此以後妳們就不再是普通的勞工，而是各自負責管理五十人的勞工隊長了！
　　從此才後，妳們這些人每人住壹間屋子，每天飯食裏面都會有肉，每十天休沐壹天，每個月有三百文的工錢，每季會發放壹套衣服！
　　如果表現得好，五年之後，妳們就可以跟家人團聚！
　　如果全家都沒有劣跡，那麽本官就更要恭喜妳們了，因為十年後，妳們就可以成為大宋百姓的壹員！成為大宋百姓的好處，是妳們想都想不到的！”
　　瞧了瞧臺子下面神色各異的西夏人，尤其是這些臉上已經帶上驚喜之色的勞工隊長人選，秦檜又接著道：“成為大宋百姓，就意味著妳們將受到大宋官家、大宋朝廷以及大宋百萬大軍的保護！
　　成為大宋百姓，就意味著妳們可以分到屬於自己的土地，從此以後除了和其他人壹樣的賦稅之外，再沒有人會欺壓妳們！
　　成為大宋百姓，就意味著妳們的孩子可以進入學堂讀書，三代之後可以科舉，可以參軍，以後走到街上也不會再有人說妳們是西夏罪奴！
　　但是！”
　　還沒等臺下的這些“勞工隊長”們開始歡呼，秦檜又換了種語氣，說道：“這壹切的壹切，可都不是白來的！
　　妳們要管理好妳們所負責的勞工隊，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分配給妳們勞工隊的任務，不僅要速度，還要質量！
　　做的好的勞工隊長，將來肯定會有獎勵給妳們！而且會有升官的機會！入籍的時間也有可能會提前！
　　可是做的不好的，那也休怪本官不講人情！本官先把醜話說在前面：本官會直接從勞工之中選擇表現比較好的來替換妳們，讓妳們回到以前的苦日子！”
　　高臺下，數千西夏人的神色各異。
　　高臺上主位的兩側，奉命護送勞工來奉聖州的王稟和折氏兄弟還有蕭合達的神色也是異常精彩。
　　待到這批兩千人的勞工被士卒帶出校場的功夫，王稟終於忍不住湊到秦檜旁邊，低聲道：“我說秦……秦知州，這麽幹能行嗎？那些西夏奴……”
　　蕭合達也湊了過來，同樣低聲道：“那啥，蕭某在夏州城還有些族人，能不能讓他們來奉聖州尋個生計？
　　不用三百文，只要兩百文就行，蕭某合計著讓他們當勞工隊長，肯定比那些西夏奴要強吧？”
　　秦檜笑瞇瞇的端起茶杯抿了壹口，然後才開口道：“王總管的問題，本官待會兒再回答，現在先回答蕭將軍的問題，可好？”
　　等王稟點頭同意後，秦檜才笑呵呵的對蕭合達道：“蕭將軍的族人，不能來奉聖州當勞工隊長。”
　　蕭合達臉色壹垮，向著秦檜拱了拱手，訕訕的道：“秦知州勿怪，是蕭某唐突了。”
　　“蕭將軍誤會了。”
　　秦檜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官家早先就曾經說過，原本的遼國百姓和我大宋百姓壹樣，都是炎黃之後，不過是因為壹點兒誤會鬧了分家，現在兩家又合為壹家，哪兒還分什麽彼此？”
　　說完之後，秦檜又伸手指了指遠處那些勞工的背影，說道：“這勞工隊長不是什麽好活計，這是個招人嫉恨招人唾罵的差事，說不定還會被那些勞工們暗中打死，這也是秦某為什麽要用西夏奴來擔任勞工隊長的原因。
　　所以，像這種差使，蕭將軍的族人是不用幹的，妳們只需要等著官家徹底平定西夏就好，到時候官家會派人給妳們登記戶籍，該分地的分地，不會種地的可以去找別的活計，隨便幹什麽都行，沒必要來奉聖州遭這個罪。
　　實在不行，妳讓他們去抓勞工，抓壹個就是五貫錢，頂得上這些勞工隊長壹年多的薪水了。”
　　“這？這？”
　　幸福來得太突然，哪怕是之前已經有蕭諾言派親兵送到夏州的書信說了這些，蕭合達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甚至壹度以為蕭諾言只是為了讓自己投降才寫了那麽壹封信——
　　早有這麽好的事兒，那遼國百姓早就自己造反然後再投降大宋了，還用得著等到今天？
　　“說起來，蕭將軍還是應該感念官家的恩德。”
　　秦檜笑著向著汴京的方向拱了拱手，說道：“以前大宋是由上皇做主，現在是官家做主。上皇不把妳們當自家人，可是當今官家把妳們當自家人看待。這裏面的事情，蕭將軍不妨等平定西夏之後再和歸義侯多聊聊。”
　　眼看著蕭合達的腦袋點得如同小雞啄米壹般，秦檜又笑著對王稟道：“說完了蕭將軍的事兒，現在咱們再來說說王總管的問題。”
　　王稟嗯了壹聲道：“對，我王稟是個粗人，搞不明白妳們這些讀書人的彎彎繞，秦……秦知州不妨說明白壹些？”
　　第二次了！
　　妳王稟就是想稱呼本官為秦會玩是吧？
　　心中暗罵壹聲後，秦檜才笑瞇瞇的道：“王總管可知，這些西夏奴裏面會說大宋官家而且識得漢字的，基本上都是西夏原本的貴族和官員，其余的平頭百姓們就算偶爾有幾個會說大宋官話的，也多半不認識漢字？”
　　王稟嗯了壹聲，頗為自豪地說道：“那是，西夏蠻子嘛，不識字才正常，識字反倒不正常了。不是我吹牛，就是把他們這些人裏面最有學問的拎出來，估計也比不過我王稟！”
　　？？？
　　比蠻子們多認識幾個字，興許還能背上幾首詩詞，妳王稟還很光榮？
　　“妳王總管的學問，那是肯定要比西夏蠻子們強上許多，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暗自呸了壹聲，秦檜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咱們還是接著說這些西夏奴的事情。
　　剛剛已經說過了，這些西夏奴裏面多半都是不識字的，只能看著改變命運的機會就這麽溜走，剩下識字的那些多半都是西夏的貴族和官吏，盡管現在的生活比不得以前，可是好歹比普通的西夏奴要強上許多——
　　他們享受了這樣兒的生活之後，還願意再回到以前的苦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