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是真是幻？

　　“滴滴滴……”鈴聲響起。
　　父親起身走過去，看了壹眼來電顯示，回頭打了個手勢，隨即接起了電話，並開啟了免提。
　　電話是校長大人打來的。
　　母親和妹妹方凝連忙圍攏過去，壹家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方先生、方太太，恭喜！方源同學今年的高考成績，全省第壹！妳們家出了壹個狀元啊！”校長的聲音難掩喜悅。
　　“多謝章校長，接到您的通知，我們全家都放心了……對了，我們兩口子準備請您和老師們來家裏吃個便飯，還請您撥冗賞光……時間……後天可以嗎？……您看看什麽時候方便？……那壹言為定啊。”
　　啰嗦了半天之後，母親才放下了電話。壹家人齊聲歡呼，除了方源。他匆匆吃完了飯，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趴在窗臺上看書。
　　父母、小妹互相對視壹眼，齊刷刷地聳肩，全都是壹臉“被他打敗了”的神情。
　　高考發榜，這起碼也算人生壹件大事了吧？可方源對此卻好像沒什麽特殊感覺。
　　對結果早有預料，也就失去了驚喜。
　　“小源別整天看書啦，要有點娛樂呀！還有小凝，妳也該努力壹下下了，別每天瘋玩啊！老方，妳也是的……也不知發了什麽瘋……”門外傳來老媽的嘮叨聲。
　　這是十五歲那年的夏天，靜好的時光，從容的歲月。
　　那壹年，壹家人擠在不足六十平的普通單元樓裏，生活雖不富有，但卻很有奔頭。
　　那壹年，父親的身體還很健康。
　　……
　　樓下，壹個看起來最少七、八十歲的老頭兒路過。壹身筆挺、時髦的米白色西裝，卻頗有點兒仙風道骨的意思。
　　老頭兒叫周遊，十五歲的時候，方源還沒有認識他。
　　十年之後，方源進入了“326研究所”，兩人才正式結識，並迅速成為了忘年交。周老頭兒當時正是326的所長。
　　今天周遊似乎只是湊巧路過，但當他經過方家樓下時，忽然擡頭瞥了壹眼，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七樓上，方源若有所覺，也將視線暫時從書本上挪開了壹小下。
　　四目相對了大約1秒。
　　周遊的神色似乎有些驚奇，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自言自語著什麽，可惜方源聽不到，也看不懂唇語。
　　隨後，周遊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方源也繼續看起了書……
　　此後，時間壹天天過去，方源安穩地渡過了他的大學時代，然後是碩博連讀。
　　每壹個階段，他都比壹般人少花了壹些時間。並不是真的天賦超群，只是因為心底深處無比清楚：自己唯壹的特長就是學習，不好好讀書又能做些什麽呢？
　　二十壹歲那年，方源拿到了博士學位，隨後在人工智能領域嶄露頭角。兩年後，命運之神眷顧，他在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取得了許多突破性進展。
　　他不但獲得了許多獎項和國際性的聲譽，還在不久後入選了326研究所，從事壹項秘密實驗。
　　在研究所裏，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為“星河XII-32”超級計算機研制操作系統，也就是代號為“星河”的人工智能。
　　工作很順利，生活波瀾不驚。可方源內心深處卻總有些仿徨。
　　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可到底是什麽，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時間就這麽默默流逝。
　　壹天。
　　“滴滴。”方源的內部通訊工具彈出了壹個小窗口。
　　方源看了壹眼，有些意外。
　　所長有請？
　　他沒有耽擱，馬上乘坐電梯，來到了頂樓，敲門進入所長的辦公室。
　　周遊所長正在埋頭敲打鍵盤，方源走了過去：“所長，您找我？”
　　周遊點了點頭：“小方，妳在人工智能方面的確很有天賦，現在的星河已經很有靈性了，不過……他的自我認知還有點問題，情緒模擬模塊，以及性格的穩定性和發展性還有欠缺。”
　　方源有些赧然，這些的確都是他該解決的問題。想了想，他決定略微透露壹些下壹階段的計劃。
　　“以前的方法經過驗證，效果都很壹般，我重新構思了壹些方案，應該會有些進展……”
　　兩人交流了壹陣，周遊滿意地點點頭：“如果妳能真正解決這些問題……只要能通過圖靈測試，我就送妳壹件大禮。”
　　方源點頭答應。研制人工智能這件事，不但是他的工作，也是他最大的興趣。
　　若能真正賦予星河智慧……
　　方源正要告辭離去，周遊忽然問道：“方源，妳聽說過多世界理論嗎？比如異次元。”
　　方源楞了壹下，點了點頭：“聽說過。”
　　“那妳覺得世界上是否真有異次元？”
　　“也許有吧……目前的理論是支持這個結論的，可惜我們並沒有證據。”
　　“證據嗎？”周遊陷入了沈思……
　　時間匆匆流逝。
　　三個月後，方源的奇思妙想大獲成功，“星河”的各項指標全面達標。
　　簡單的慶祝了壹番後，方源的實驗小組集體放假三天。周遊破例給了他們回家看看的機會。
　　按理說，蟲洞項目沒有徹底結束之前，所有參與人員都不能離開326基地。
　　不過，誰讓周遊是老大呢？他說的就算。
　　方源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哥，明天妳能回家了？太好了！”電話中，妹妹方凝有些興奮。
　　“其實，我想過壹段時間再回家。”方源有些遲疑。
　　蟲洞傳輸實驗下周就會啟動，等這個項目結束後再回去也不晚。盡管壹年多沒回家了，可也不差這幾天。
　　“不行！”方凝斷然否決。
　　方源苦笑。
　　想必妹妹又嘟起了嘴，來表達對自己的不滿了吧？
　　“方源妳變了，妳以前不這樣的。”
　　“……”
　　“嗚嗚，妳不疼我了！”
　　“……”
　　“對了，我新認識了壹個好朋友，妳想不想見壹見？我跟妳說，是個大美女哦！”
　　……
　　“好吧，那就回去壹趟。”受不了妹妹的絮叨，方源終於投降。
　　回家後的第二天。
　　咖啡廳裏。
　　“哥，這是我的好朋友，蕭若雨。”方凝偷偷擠了下眼睛，意思是：妳若是有本事，就把她變成我嫂嫂！
　　而此時的方源已經楞了。
　　眼前的少女美得有些不真實，仿佛幻影壹般，但又觸手可及。
　　方源的心中湧起壹絲奇異的感覺，仿佛自己在哪裏見過她，可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卻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難道人真的有前世？
　　盡管他是個十分嚴格的唯物論者，也不由得產生了這種迷惑。
　　不知為什麽，看著少女如花的笑靨，他心動之余，好像還有點兒心痛，以及淡淡的憂傷……
　　方源和蕭若雨壹見如故，兩人相談甚歡，片刻不舍得分離。
　　兩天後，愉快的假期將要結束，方源不得不遺憾地與蕭若雨暫時分開，準備返回自己的實驗室。
　　就在這天晚上，研究所裏傳來了消息：蟲洞失控了！
　　別的地方都安然無恙，而方源的實驗室卻毀於壹旦。他匆忙趕回實驗室，卻只看到了“星河XII-32”的殘骸。
　　之後，他就重新投入工作中，打算將“星河”復原出來。
　　但命運之神這次背棄了他。
　　明明所有資料都有備份，重新打造壹個人工智能，應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按圖索驥就行。
　　可不知為什麽，幾次嘗試均告失敗。
　　“星河”的存在，就仿佛獨壹無二！
　　方源在失意和落寞中，度過了壹段非常灰暗的時光。
　　幾年後，地球上異變突起。
　　變異獸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