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切
玄媚劍 by 說劍
2019-1-25 19:44
“她是我老婆!”蕭徑亭雖然被對方的劍法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仍舊調笑說道。
“天下間能夠娶唐宗主做老婆的只怕還沒有出生呢!”黑衣人見到蕭徑亭使出的“凝血十三劍”出劍如風,招招狠厲,真當有大家的風範,目中盡是驚訝,手中的劍招也不由又變得謹慎小心起來,小心翼翼地守住全身的要害,只是將目光緊緊地盯在蕭徑亭的長劍上。
雖然“劍花宮”的“凝血十三劍”不若蕭徑亭三大絕學中的狂風傾城劍那麽耗費內力,但是,十幾招過後,蕭徑亭的呼吸仍舊急促粗重起來,腳步也稍稍變得不那麽靈快了。
“妳,妳怎麽樣了?!”那邊的丹兒雖然獨鬥那些黑衣人,但還是將心神分在蕭徑亭這邊,見到蕭徑亭這般,不由擔心問道。
蕭徑亭依舊使著凝血十三劍遊鬥,靜靜不語。
“唔!”忽然,那邊的丹兒傳來微微壹陣低哼,想必是被那群黑衣人傷到了。
“哈哈,原來只是有壹個空架子而已啊!”黑衣人見到蕭徑亭手中的長劍微微有些呆滯,不由哈哈大笑,接著目光壹凝,兩只眼睛中頓時射出兇猛的光芒,壹聲大吼,手中的長劍層層疊疊,如同驚濤駭浪壹般朝蕭徑亭這邊刺來,帶著呼嘯的劍鳴,仿佛要將蕭徑亭撕裂了壹般。
“不要再趕我過去了!”忽然,蕭徑亭覺得背後壹軟,卻是丹兒圓滾柔軟的臀瓣貼了上來,接著整個嬌軀都貼在了蕭徑亭背後,仿佛連聲音都充滿了溫柔和哀求。
“纏!”蕭徑亭目光猛地壹盛,手中的長劍如同清風隨影壹般,飛快地繞過黑衣人劍花的縫隙,頂著刺骨逼人的劍氣,直直纏上那人的手腕。
“妳是……”黑衣人目中壹驚,手腕飛快壹抖,壹縮。
“摧!”誰知蕭徑亭的長劍僅僅只是纏到壹半,劍法頓時變得霸道起來,氣勢如虹,又哪裏有壹點兒內力不足的樣子。
“上當了!”黑衣人眼睛壹顫,望著蕭徑亭的長劍排山倒海壹般壓來,連忙撤回所有的劍招,整支長劍舞得密不透風,牢牢護住整個身軀的要害。
“呵呵!裝裝樣子而已,嚇得妳縮回去啦!”蕭徑亭身體的氣息如同賊去樓空壹般,僅存的那點內力僅僅只夠狂風傾城劍的壹個花架子而已,他現在幾乎連劍都握不緊了。而且現在黑衣人的長劍僅僅只要在蕭徑亭的劍身上碰壹下,保證便可以將蕭徑亭整個身軀擊飛出去。
“身份已經暴露,留妳不得!”蕭徑亭腳下壹陣無力的踉蹌,狂風傾城劍剛剛使起,那大氣磅礴的劍勢頓時變得詭異飄逸起來,畫著壹道不可捉摸的軌跡飛快地朝黑衣人胸前刺去。
“吾命休矣!”黑衣人眼中壹黑,頓時幾欲心膽欲裂,因為雖然蕭徑亭的腳步歪歪斜斜,左手也微微顫抖,但是,那刺來的長劍卻是鬼魅壹般,怎麽躲也躲不過去。
“嘶!”就在蕭徑亭耗盡最後壹絲力氣要將利劍刺進黑衣人的胸膛時,忽然手臂壹陣劇痛,仿佛被壹股無形的力道擊中,然後這股力道飛快地鉆進身子,壹直麻了整個身子。
“是哪位高人?!”蕭徑亭頓時半身無力,心中無比的驚駭,手中的長劍也頓時被撒出幾尺。
黑衣人目中猛地壹驚,接著壹獰,手中利劍直直朝蕭徑亭胸口刺來,卻是狠辣無比。
“當!”壹聲清脆的響聲,黑衣人手中的利劍頓時化作無數的碎片掉落在地,而那只劍柄也飛出幾尺,黑衣人的手掌已經血肉模糊。
“是哪位前輩,請現出身來!”黑衣人身子踉蹌地退了幾步,目中驚駭地望著四周,靜靜問道:“說不定前輩和鄙主上有什麽淵源,請出面壹見!”
空氣中仍舊是靜靜無聲。蕭徑亭身軀無力,腳下壹軟,接著背後壹軟,卻是被丹兒扶住,靠在她的胸前。原來那些黑衣人見狀也不打了,只是飛快地退回到為首的黑衣人的身後。
“妳怎麽樣了?!”丹兒小手抓過蕭徑亭的手掌,度過壹道真氣,自己的內力也損耗甚大,便扶著蕭徑亭走到壹棵樹下,兩人偎依靠在樹幹上。
“或許,是師傅呢?!”丹兒忽然將小嘴湊到蕭徑亭的耳朵上,低聲說道。
但是她的話尚未落下,從路邊的樹林中飄來壹道高大而又飄逸的身影,帶著壹股強大的氣息緩緩落在地上,站在那裏便有著壹代宗師的氣勢。
“唔,妳家主上和我淵源確實重得很!”那人身材挺拔,微微有些瘦削,緩緩地踱進了場中,兩道目光朝蕭徑亭望來壹眼後,便又望向那個為首的黑衣人,微微笑著說道。
他的臉非常的冷,沒有絲毫的表情,壹看便知道他此時是帶著面具的。
“如此,晚輩便見過前輩,代替我家主上邀請前輩前去,向您這等高人,我家主人壹定想念得很!”為首的黑衣人頓時面上壹喜,走到人群前面拜下,恭敬說道。
“唔!是想念!”帶著面具的那人呵呵壹笑,道:“是啊,只怕他真是已經惦記我好幾年了,而且天天都在惦記著,或許惦記我的還不止他壹個人呢!”
為首的黑衣人目中雖然充滿了不解,但是卻小心地不去挑開這個話題,而是更加恭敬地說道:“這兩人是我們正要擒去見我家主上的叛徒,請前輩稍候,我們抓了他們後,便再來聽前輩的教誨!”說罷,便朝蕭徑亭兩人走去。
那人只是站在那裏,也不反對,也不贊成。
為首的黑衣人見之,目中壹喜,便邁開了步子朝蕭徑亭兩人走去。
“嘶!”也不見黑衣人動靜,只是微微擡起右手,屈指彈出。為首的黑衣人頓時壹聲慘叫,腿上壹彎,整個身子便跪在了地上。
那群黑衣人見之,紛紛抽出長劍,腳下猶豫著,卻是不敢上來。
那人對那群拿著長劍的黑衣人看都不看上壹眼,而是朝那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走去。
“嗚!”跪地的黑衣人長袖忽然壹抖,壹道光芒頓時射出,朝那人面上飛去。
“叮!”黑衣人又是屈指壹彈,那針頓時變成壹堆碎片飛散開來。但是緊接著,黑衣人袖中飛出無數道光芒,仿佛壹張網壹般朝那人全身罩來。
“呼!”那人長袖壹甩,無數芒針頓時停在空中,接著飛快地朝那群黑衣人飛去。
“啊!”壹陣此起彼伏的慘叫後,那群黑衣人紛紛倒地。
那人片刻間便走到跪地的黑衣人面前,壹把抓起他的後背,如同抓起壹只柔弱無力的小雞壹般,不但沒有壹點反抗,便是壹點點掙紮也沒有。
“妳身為壹派宗主,竟然也能夠裝作壹個小卒子,妳家主子卻是能夠用人啊!”那人壹手拉掉黑衣人的面罩,露出的卻是壹張威武凝重的面孔,那人竟是關岐軒,雁蕩劍派的掌門人關岐軒。
“這個關岐軒好重的心機啊,剛剛他明明已經認出我們兩個人來了,卻還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蕭徑亭雖然隱隱知道,但是見到揭開面罩後的那張臉,心中還是暗暗地長吸了壹口氣。
“妳是個練武奇才!”那人目光落在關岐軒沒有絲毫畏懼的臉上,道:“雁蕩劍派自從創立以來,只不過是江南的小門派而已,做了壹點點小生意,雖然不能說是人見人欺,但是也算是沒有絲毫地位的了!沒有想到在妳的手裏,儼然已經成為了江南的壹大幫派,妳關岐軒的名氣更是響亮得很!”
“那又有什麽用處,還不是被前輩妳抓在手中,壹點也動彈不得!”關岐軒臉上盡是自嘲,接著緩緩閉上眼睛,確實不管自己的生死了。
“不是我太厲害,而是妳們的武功,我已經研究了數十年了,隨便哪壹招我都爛記在心,就算是妳的主人來了,我也差不多能夠知道他的下壹個招數是什麽,何況是妳呢!”那人輕輕壹聲嘆息,接著他又是壹聲嘆息,只不過這聲嘆息充滿了淒涼無力,道:“但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未必勝得過妳主人啊,無論是毅力上,還是才能上,我都欠缺他太多!要不是他醉心於權勢,或許我這壹輩子都摸不到他的衣角了!”
“我關岐軒今天落在前輩的手中,是生是死,任憑妳下手!”關岐軒目中壹堅,微笑說道:“但是,妳要是想要我背叛我主上,卻是壹點兒也不能!”
“不會,我不會讓妳背叛妳的主子的,我這壹輩子最痛恨的便是背叛的人,我見到壹個,便會殺掉壹個,無論他是善良還是兇惡!”那人微微笑道:“而且,妳受恩於妳主人太多!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妳雁蕩派的武功現在已經全部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吧,而是改姓了魔門了吧,準確的說是方召疾的魔門左宗了吧?!”
“是的!”關岐軒點了點頭,臉上還是忍不住滿是懊喪,但是接著笑道:“但是我關岐軒沒有任何後悔,而且當時主上也和我說明了這壹點,我關岐軒和雁蕩劍派能夠有今日的成就,完全靠主上所賜,所以在下雖然感謝前輩告知這些,但是前輩還是休想從在下口中套出任何東西!”
“我想從妳口中套出什麽東西?!”那人微微壹笑道:“只是每次說起方召疾的事情,我都忍不住多說幾句而已了!”
“好了,不說了!”那人忽然目中壹冷,道:“念妳是壹派掌門,便讓妳留壹個全屍吧!”
那人的手掌在關歧軒的後腦輕輕壹拍,關歧軒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威猛的面孔猛壹萎靡,整顆腦袋便耷拉下來。
但是那人並沒有就此住手,目中閃過壹道仇恨的光芒,將關歧軒的屍體放在地上,接著手掌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壹拍。
“喀嚓!”蕭徑亭耳邊頓時傳來壹陣細密的骨骼碎裂聲,關歧軒高大的身軀頓時矮下壹截,健壯的體形頓時軟綿壹堆,仿佛壹件沒有支架的衣服壹般,渾身的骨骼卻是被拍成了碎粉了。
“舊人!”那人殺了關歧軒後,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的歡喜,反而充滿了悲傷和淒涼,口中輕輕念叨兩個字,接著豎起手指,遙遙地在關歧軒屍體後背上寫下了兩個字。
也是“舊人”。那鮮血寫成的兩個字,和他口中的兩個字壹樣,充滿了無盡的往事,也充滿了無盡的仇恨和悲傷。
那人將關歧軒的屍體放在地上後,便朝林子裏面說道:“出來,將賀凈羽也帶出來!”
他的話音落下後,頓時從樹林裏面走出兩個黑衣人,臉上盡是無盡的恐懼,呼吸困難,手腳發抖地走到了那人的面前。而他們兩人中間,夾著壹個長相英俊的少年公子,不過此時正是昏迷著,正是賀凈羽。
“將賀凈羽放在地上!”那人對這兩個黑衣人淡淡說道,接著指著地上關岐軒的屍體,說道:“然後,將關岐軒的屍體帶回去,帶到妳們主人的面前,帶到方召疾的面前!要是沒有做到的話,我壹定會去殺了妳們家滿門,妳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知道嗎?!”
“是!”兩個黑衣人見到自己竟然還能夠活下來,兩人面上頓時壹喜,便要朝那人跪下。
“還不走?!”那人目光壹凝,使得兩個黑衣人身軀壹顫,連忙提起地上關岐軒那已經沒有人形的屍體,顫抖哆嗦地騎上路邊的兩匹大馬,飛快地離開這個讓他們壹輩子也不能忘記的地方。
“妳不覺得我出手殘忍嗎?!”那人走到蕭徑亭的面前,伸出手掌,朝蕭徑亭淡淡問道。
“妳要幹什麽?!”丹兒連忙將蕭徑亭摟在懷中,驚恐地朝那人說道。
那人目中微微壹愕,接著流露出壹許疼愛的目光,道:“我這壹生最敬重的便是怦怦直跳的女子,妳是個好孩子!我只是看看他的傷勢而已!”
接著那人將手掌搭在蕭徑亭的脈上,壹股醇厚無比的內力源源不絕地輸送到蕭徑亭的身體中。蕭徑亭頓時覺得身體壹暖,渾身的疲倦和無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就仿佛冬天曬在太陽底下壹般舒服。
“六叔!”蕭徑亭閉上雙目,接著那人傳來的寶貴真氣,暗暗調息,片刻後,睜開雙眼朝那人低低地叫了壹聲。
“妳也叫我六叔!”那人溫和壹笑,接著扯下臉上的面具,正是和蕭徑亭有過幾面之緣的六奴。
蕭徑亭見之,便也扯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張俊美無匹的面孔。
六奴將目光落在蕭徑亭的臉上,良久道:“妳的面相真是福緣深厚之極啊,受盡了上天的寵愛!不像我,雖然年輕的時候也是英俊絕倫,但是卻是壹副終生命苦的相,所以我索性便毀了它了!”
聽到六奴口中的福緣深厚,蕭徑亭不由微微壹陣苦笑。
六奴見之,不由說道:“難道不是嗎?只是妳的福分太厚了,上天要不捉弄捉弄妳,豈不是連老天也要嫉妒了!”
蕭徑亭微微張了張口,又沒有說話。
六奴見之,不由說道:“妳可是奇怪我為何會在這裏出現?!”
蕭徑亭點了點頭。
“君奴那丫頭知道我最近出關,知道我這身功力,還有剛剛參透的東西對妳有用,便磨著我出來找妳!”六奴的臉上頓時盡是寵愛,道:“而且那個丫頭和妳心有靈犀,幾乎將妳行走的路線說得壹點不差,我便壹路跟著上來了!她算是我的小主子,所以我便壹路護妳北上,以後是進長安,還是入顯碧,我都跟著去!”
第16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