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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界天尊

血紅

玄幻小說

天為何物?   高高在上,威嚴莫測,是法則,是戒律,是無情,是冷酷。   天意,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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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白蟒江的魚檔頭(壹)

萬界天尊 by 血紅

2018-9-20 19:21

  乢州城南,桀驁不馴的白蟒江噴吐著白沫,卷起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漩渦,桀驁睥睨的從十萬莽荒大山中蹦跳著、沖撞著,聲嘶力竭的嘶吼著,猶如瘋子壹樣穿山而過。
  千裏白蟒江,鵝毛沈入水,唯獨在乢州城南三十裏,白蟒江匯入大龍江的江口處,這條殘暴桀驁的大江好似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在這裏變得風平浪靜、壹灣百多裏的碧水靜謐而優美。
  天還沒亮,白蟒江口上就已經帆影點點,江邊三座魚莊的漁夫起了個大早,劃著自家的或者租來的漁船出了江,大網小網,大鉤小鉤的忙活起來。
  天蒙蒙亮的時候,三座魚莊中間位置的江面上就擠擠挨挨的,擠滿了滿載而歸的漁船。
  無數漁夫蹲在船頭,捧著大海碗,大口大口喝著自家婆娘剛剛熬好的魚湯,粗聲大氣的和熟人打著招呼。遠處江面上,欸乃聲中,點點帆影快速靠了過來,更多的漁人返航了。
  無數的漁船擠在壹起,卻沒有壹條漁船靠岸。
  岸邊的魚市碼頭上,乢州城內達官貴人府邸裏的管事、各處酒樓飯莊的采辦,盡穿了綾羅綢緞華美衣衫,裝模作樣的坐在茶館中喝著粗茶,無聊的打發著時間。
  魚市邊緣的壹處三進大宅子裏,渾身大汗淋漓的楚天穿著壹條牛鼻褲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壹步壹步踏著奇異的步伐,左掌姿勢怪異的在身側起伏,右手握著壹柄兩尺半長,通體古色斑斕、沈重異常的青銅八面劍,壹劍壹劍極其緩慢的刺出。
  每壹劍刺出,楚天都好似榨汁機中的甘蔗,渾身猛地冒出壹大片汗水。
  點點滴滴的汗水順著古銅色的皮膚不斷滑落,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黃沙鋪成的練武場上留下了清晰可見的壹圈汗漬,又在晨風中迅速的幹透。
  “三千五百九十九……三千六百!”緩慢無比的刺出壹劍,楚天身體僵硬了壹瞬間,他猛地張開嘴,壹道白氣猶如箭矢噴出七八丈遠,在晨風吹拂中硬生生凝滯了三個呼吸,這才緩緩消散。
  胸膛中隱隱有壹聲虎吼傳來,楚天身周空氣猛地壹蕩,他腳下的黃沙“呼”的壹下向四周蕩開了七八丈遠,在地上形成了壹個直徑十幾丈的清晰圓形。
  手掌壹翻,青銅八面劍緊緊扣在了右臂的壹個牛皮護臂上,楚天走到了練武場角落裏的方井旁,打了壹桶水,狠狠的從頭沖下。
  用力的搖晃著腦袋,楚天咬著牙,努力想要遺忘腦海中殘留的,昨晚夢中的恐怖畫面:淋漓的血,殘破的身軀,壹抹淩厲的刀光當頭落下,還有那面皮發紫、方正的面孔滿是正氣的獨臂大漢朝著他不斷獰笑。
  “快十八年了,這都什麽鬼?”
  練武場的側門開啟,幾個粗胳膊粗大腿,生得滿臉橫肉的大漢穿著青布勁裝,袒露著胸膛,大咧咧的露出了胸口壹撮黑毛,拎著掃帚和長柄笊籬走了進來。他們向楚天欠了欠身,壹言不發的整理起練武場,將滿是腳印、汗漬的黃沙打掃得平坦如砥。
  楚天擦幹身上的水漬,抓起方井旁掛著的壹套青布長衫穿在身上,在發髻上紮了壹朵兒粉繡球花,齜牙咧嘴的借著井水反光看了看自己的倒影。
  雙眉如劍,面孔方正,微黑的面皮上幾條長短不壹的傷疤掩去了最後壹絲稚氣。
  楚天頗為自戀的朝著倒影笑了:“蠻俊俏!奈何面皮不夠白,難怪每次去聽琴總要花銀子。”
  兩條橫肉大漢擡過來壹口大鍋,滿滿壹鍋白蟒江特產小銀條魚熬的魚湯濃香撲鼻,湯鍋邊緣還掛著十幾個苞米面餅子,半截餅子吸滿了魚湯,又被鐵鍋烤得焦脆了,香甜的味道撲面而來,剛剛完成早課的楚天猛地抽了抽鼻子,直接坐在方井的井欄上,甩開牙幫子大吃起來。
  風卷殘雲般吃了壹通,大半鍋濃湯和五斤有余的苞米面餅子都下了肚,楚天這才擡起頭來問那兩條漢子:“阿狗和阿雀哩?昨晚上沒聽到他們回來的動靜?”
  兩條漢子向楚天欠了欠身,這才答道:“狗哥昨晚捎話回來,他在山裏找到了壹窩大青狼,正想法子收服他們,估計三五天內不得回來。”
  為難的看了楚天壹眼,壹個大漢帶著壹絲羨慕,帶著壹絲無奈,聲音驟然降了三個調門地說道:“雀哥他,昨晚上田寡婦給他留門了不是?”
  楚天呆了呆,發髻上的粉繡球花晃了晃,突然仰天嘆了壹口氣。
  低下頭,“稀裏嘩啦”的將壹鍋子魚湯打掃得涓滴不剩,拍了拍肚皮,楚天站起身來,隨手從練武場的兵器架子上抽出了壹根鐵木制成的齊眉棍,扛在肩膀上大踏步走了出去。
  十七八條胳膊上能跑馬,拳頭上能立人,個個膀大腰圓身高八尺開外、九尺左右,滿臉都是橫肉,面皮上滿是傷疤,壹看就不是好人的壯漢拎著同樣的鐵木齊眉棍,雄赳赳、氣昂昂的跟在楚天身後,大踏步的走出了院子,順著青石鋪成的大道向魚市碼頭走去。
  沿途好些人見了楚天壹行人,遠遠的就忙不叠的鞠躬行禮,大聲的稱呼“楚檔頭”不叠。
  楚天壹路笑語盈盈的向路人還禮,不時的向他們打著招呼。
  “啊喲,老羅頭,兩條胳膊這兩天不痛了?怎麽就補上漁網了?得了,我那兒還有壹瓶虎骨泡的追風酒,待會兒自己去我那裏拿去啊!”
  “嘿,錢嬸子,曬魚幹咧?咋沒看到我家那大妹子呢?對了哈,乢州城裏油坊做事的那小趙夥計,人品壹等壹的厚道結實,不賭不嫖,最是顧家不過的,明兒我給妳們兩家說和說和?”
  “狗入的鐘大狗,妳他娘的還敢回來?前兩天妳娘在家裏差點餓死哩!別跑,給我抓住這廝,上次我說過,妳再去乢州城賭,我打斷妳的腿!”
  壹個生得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剛剛從街角小道裏轉了出來,猛不丁的看到楚天,嚇得渾身壹激靈轉身就跑。他跑得急了,腳下壹滑,“啪”的壹下摔在地上摔了個半死。
  不等這鐘大狗站起身來,楚天身後的壯漢中已經有兩人到了他面前,熊掌壹樣的大腳丫子狠狠的跺在了他背上。鐘大狗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兩手在地上連抓亂爬的放聲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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