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答謝情未已
　　出院後休息幾天，我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該請他吃個飯，這雖不足以答謝他那救難之恩的萬分之壹，總不能連這點意思也沒有。而且，也不知道怎麽啦，有點想他。明知道，他和我有太多的差距。是在完全兩條不同軌道上的人，很偶然的，碰到壹起。碰撞後，必然是繼續沿著各自的軌道走下去。除了留下壹點記憶，不再會有彼此。
　　用電話聯系是很方便，為了表示對他的尊重和誠意，我還是親自去他那兒壹趟，當面邀請。即使拒絕嘛，也能見他壹面。
　　他的娛樂城很氣派。前臺告訴我總經理室在18樓，不過，她也沒辦法肯定他在不在。我壹走出18樓電梯，看到壹個小姐，大概是高總的秘書。我說：“請問，妳們高總在嗎？”
　　她回答：“小姐，您和我們高總有預約嗎？”
　　“對不起，沒有。這是我的名片，麻煩妳通報妳們高總。看他能不能接見。”
　　不知道這小子和他秘書說什麽，只見到這妞眼睛忽然睜大，嘴巴張得足可塞進壹個大蘋果，顯得很驚訝的樣子。
　　壹會兒他出來了。“她是我閨女，”又聽到這很無賴的話，還好，很磁性，還不算討厭，不由我有點兒女般的忸揑神態。“以後，我閨女來找，不用通報。”
　　“是，高總。”
　　這人怎麽這樣啊，我不就是在也許是昏迷，也許是沈睡，也許是驚嚇之後，總之，是在神誌不清的時候，不由想起爸爸可以保護我，胡發癔語的嘛，他就當真，就自戀起來啊？
　　見了我，他壹下子就把我攬住，老鷹捉小雞似的，裹挾著我進入他辦公室。
　　坐到沙發上，他喊壹聲“咖啡”，還緊緊摟著我。壹會兒，壹個很漂亮也很稚嫩的小 女孩端來壹杯熱騰騰的咖啡，跪著奉上說：小姐，請。
　　“您怎麽知道我要喝咖啡？”
　　“我這兒好茶是有，不過，她不懂茶藝，肯定泡不出妳那茶室的韻。而我這兒的咖啡，卻是獨特的。妳嘗嘗看。”
　　“不錯，很純正的，巴西的吧。哦，以您之長來比我之短啊。”
　　“準確些說，可以以我之長補妳之缺。”
　　我楞了壹會兒。過來的人，不免就想到那兒。他還真色，會色。不理他了。“高總，今天想請您吃壹頓便餐，能賞臉嗎？”
　　“哦，求之不得。”他很豪爽地答應了。我就欣賞辦事幹脆的男人，雖然我自己辦什麽事都很猶豫的。但他接著又說：“丫頭孝敬，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真是的，什麽都會扯到這兒。
　　“我安排壹下。”他先打個電話，“媽瞇，下午我不能陪妳去馬場了。叫小瑩陪妳壹起去吧。玩開心點。別老要和小瑩賽馬啦，婆媳比什麽輸贏啊。”又打個電話“老三，和姓曹的那事，妳自個去，就按我昨晚的意思辦。他想拖，沒門。跟他說，我沒耐心。晚上7點前給我答復。叫老四準備第二套方案。”
　　“高總，您如果忙，我們改天吧。”
　　“不改，現在就走。”
　　說完，他就摟著我下電梯，走到停車場。我要上我自己的車，他卻壹把就把我塞進他那寶馬的副駕駛座。什麽也沒說，車就飛了般沖出車場。真有點霸道。
　　“高總，我是想在我那小店裏請您的，您怎麽往這開？”
　　“先辦壹件事。”很快就到壹個荒郊野外。回想半個多月前的壹幕，我還心有余悸。好在今天有他在身旁，是個讓我很信得過的男孩。
　　車開進壹個可能廢棄多年的廠房，立即跑來幾個男人，給我們開車門，低頭哈腰的，很恭敬地說：老大。
　　他理也不理他們，摟著我走進壹間雖然不豪華(和他辦公室比)，卻還整潔，也很寬敞的辦公室，我們挨著坐在沙發上。他喊了壹聲“把那四只畜牲帶上來。”屋外立即有人應道：“是，老大。”
　　不壹會兒，有人牽著“四只畜牲”爬進來。雖然蓬頭垢臉，還看得出點是人的樣，不是“畜牲”。
　　“啊……”壹看清他們，差點把我嚇暈。他們不就是半個月前要強暴我的男人嗎？回想那可怕的壹幕，我渾身哆嗦，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他立即把我更緊地攬到他懷裏。“寶貝，不用怕，有爸爸在呢。”他邊說邊輕輕拍我後背，吻壹下我的額頭，更緊地抱住我。我也緊緊抱著他的腰，把頭埋到他胸脯上。俗稱：壹次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我今天是切實地體會到。
　　“擡起頭來，妳們這些畜牲，把我寶貝傷害成這樣。讓妳們死壹百次也不過分。”
　　“老大，饒了我們啊。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是渾蛋。”“我們是畜牲。”“我們狗。”“饒我們壹條狗命吧，老大。”
　　接著，我聽到“咚，咚，咚，咚”的聲音，估計是很猛的磕頭聲。
　　“饒？妄想！還能有以後？即使只傷了我寶貝壹根汗毛我也不輕饒的。”
　　更大的磕頭聲，感覺腳下的地板都在震動。我更是哆嗦得厲害。
　　“寶貝，別怕，我很快就讓他們從人間蒸發。”
　　“老大，饒我們壹條狗命啊，我們不想死啊。”那麽兇惡的幾個男人，現在竟嚎啕大哭起來。
　　“高……爸……算了啊，別理他們了，我們趕快走吧。帶我走啊。”
　　“珠兒，妳心太軟了，難怪容易讓人欺負。”
　　“求您了，我不想再在這兒呆著。求您了，我怕。”
　　“好吧。看在我閨女面子上，饒妳們的狗命。不過，死罪可饒，活罪難逃。”接著，他往外喊“老七，把這四只畜牲送到馬場去。叫老五好好調教。”
　　回到車上，我還渾身發軟。就趴他身上，我低聲問他：“您是黑社會的吧，他們都叫您老大？”
　　“紅，肯定不是。也不黑！賭毒不沾，傷天害理的事不做。相反的，給不少平頭百姓壹點平安。當然，我不是白給，也不會強要。算了，壹時說不清的。反正我就是我，不很好也不壞。沒什麽顏色。”
　　“我沒說您壞啊。只是我怕……”
　　“不用怕，有我，以後沒人會傷害妳絲毫。”說完，他用手托著我的下頜，擡起我的臉，深深的給了我壹個吻，“坐好，寶貝。我們吃飯去。這可是妳第壹次孝敬爸爸我哦，開心點啊，笑笑。”
　　怎麽壹直爸爸爸爸的啊。“您要往哪兒開啊，回我店裏，我在那兒都準備好了。”
　　“妳請我，地點就得由我選擇。沒誠意嗎？”
　　“咳，真沒您的辦法。您也太霸道了。”
　　“就是，爸爸的道就叫爸道。”
　　不理他，由著他吧。車開到南郊外壹家很幽靜的酒家。做為同行，我還不知道有這家酒店。沒有招牌，但是環境很好，周圍是花草樹木環繞。檔次不低的，至少比我面向市井平民的“酒香茶韻”要高幾個檔次。還好，我帶的卡裏存的錢不少，還是可以透支的，不怕消費不起。要答謝他嘛，檔次高些，我的心意會更盡到位。
　　他帶我上樓，走向壹間包廂，剛到門口，就有個三十左右的女人迎出來，“爸爸，妳真磨蹭啊，我都等了半天了。”
　　“爸爸？”她叫誰爸爸？這兒唯壹的男性就這個“痞子”，她可比他至少大五 歲。
　　“多等壹會兒爸爸妳就埋怨啊？妳這不乖的女兒，看我不打妳屁股？”
　　“打就打嘛，雅兒的屁股不知道讓爸爸打多少次了。雅兒才不在乎多讓爸爸打壹次呢。”說著，他們就來個熊抱。
　　“來，我介紹壹下，這是我女兒，高春雅，以前是市壹中生物老師。這是酒香茶韻的白經理。”
　　高春雅？很面熟！壹中老師？我兒子的老師啊，不過，好像叫黃老師，黃詩雅！
　　“妳不是黃詩雅老師嗎？當過我兒子班主任的！”
　　“對，白經理，妳說的不錯。妳就是白如雲的媽媽吧。妳兒子特老實，名字像個女孩，人更像個女孩。他從不生事，所以我也沒家訪過妳家，今天認識妳很高興。我原來就叫黃詩雅。現在改叫高春雅了。”
　　“哦。”
　　“是奶奶給我改的。做爸爸的女兒嘛，就跟著他的姓。爸爸的女兒輩是‘春’字輩。還保留我原來名字的壹個雅字。就叫高春雅。這名字不錯吧”
　　“嗯。很好。”
　　他看我壹頭霧水的，說，“雅兒，等會妳慢慢跟白經理聊吧，我們先上菜。”
　　菜都很有特色，只有我們三人，每道菜的量都不多，但花樣很多，至少上了十幾二十道。上的酒是軒尼斯，高春雅說，“爸，妳不是都喝白酒的嗎？說葡萄酒只是漱口的。”
　　“今天例外，沒別的男人陪我喝白酒，我壹人沒興致。有妳們兩個丫頭，壹起喝女人酒吧。”
　　英雄海量，不知道他是英雄還是梟雄，肯定是很上品的雄。他真的很能喝。不過，碰杯，他都讓我們隨意。和他壹起，是有很放松的感覺。
　　接近尾聲，我借口上衛生間，準備去買單。沒想到，把小妹嚇住了。“買單？”隨後，小妹叫來領班，領班走進包廂，立即跪在他跟前，對他說：“老大，這位小姐說要買單，怎麽壹回事？”
　　“那看妳們敢不敢收！”
　　“大爺恕罪，奴兒明白了。”他也不理睬，“老大，若沒別的事，奴兒告退。”說完，磕了壹個頭，躬身退到門口才轉身離開。
　　這壹幕讓我很驚訝，好像在電視劇的攝影棚，而且是穿越到不知道哪朝哪代。
　　“白姐，這是爸自己的酒館，來了還要妳買單，不是存心損爸的面子嗎？”
　　“高總，今天說好我請您的？怎麽變這樣啊。反而讓您破費？”
　　“丫頭，就是妳請啊。妳請客，我買單。我還把我這寶貝女兒拉來壹起讓妳請呢。”
　　沒辦法，這男孩說的真讓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饒來饒去的，毫無邏輯，卻全都是他的理了。
　　“好啦，丫頭，來日方長，有妳請的時候。芝蔴點的事，妳心裏也會有疙瘩啊。活得開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