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章 海上聯盟
　　西落的夕陽如同壹只巨大的金色圓盤漂浮在海天交界之處，遲遲不肯墮入海底。
　　璀璨的光輝灑落在平靜的海面上，隨著起伏不定的波浪緩慢搖曳著，就好似是天界仙女遺失在人間的壹條精美細膩的飄帶。
　　海盜王黑胡子威廉的座艦”九頭蛇“號，就沈浸在這條美麗的飄帶裏面。烏黑的龐大艦體反射道道妖異的光輝，兩側船舷下面是數排威力強大的魔晶炮，壹門門黑漆漆的炮口，就像是猙獰怪獸的貪婪大嘴，饑渴等待著獵物上門。
　　海盜王那張沈重的大理石座椅被搬到了甲板上面，黑胡子威廉大馬金刀高居寶座，右手拈著壹杯血紅的葡萄酒，百無聊賴小口啜飲著。
　　壹個褐色頭發的裸體美少女手裏捧著壹個水晶酒瓶，戰戰兢兢侍立在海盜王的身側。
　　她雪白的嬌軀上遍布淤青和傷痕，脖子上套著壹個被皮革包裹著的精鋼項圈，項圈上有壹個固定的圓環，連接有壹條拇指粗細的精鋼鎖鏈，而鎖鏈的末端就握在威廉的手中！
　　這個剛剛被威廉奪去處女初夜的女孩子，已經充分見識男人的兇殘可怖，乖乖充當侍酒的女奴角色，再也沒有絲毫反抗的勇氣。
　　威廉手下的海盜頭目們則規規矩矩站在兩側，他們難得有這樣安靜有序的時候，看起來像是等候什麽人的到來。只是看他們手中拎著的各式武器，又像是如臨大敵，預備隨時投入壹場激烈慘酷的戰鬥。
　　”他奶奶的，這小娘皮真是拖沓，說好日落時分會談，怎麽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眼看著天邊的太陽只剩半邊臉露在海面上，威廉也有些不耐煩，把杯中酒壹飲而盡，隨手把價值千金的水晶杯丟了出去，任憑它在甲板上撞得粉碎。
　　負責跟對方聯絡的是海盜玉手下海戰第壹的狂鯊，聽到首領發話，他覺得面上無光，惱火叫道：”大首領，她要是敢放您鴿子，我就是把海底翻過來，也要將她揪出來，活生生切成肉片給大夥加菜！“
　　威廉冷哼壹聲，說道：”就憑妳，只怕會被人家砍成海豹人的模樣丟回來！“
　　海豹渾身上下都光溜溜的，除了壹對鰭狀前肢再沒有任何凸出的部分。海盜之間如果發生戰爭，往往將俘虜的四肢砍掉，稱其為海豹人，然後再丟到敵人船上打擊對方約上氣。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狂鯊早火冒三丈，跟他拼個妳死我活，但是面對比自己強橫兇狠百倍的大首領，他只能臉紅脖粗低頭退下，再不敢說半句話。
　　直到壹輪銀盤高高升到了天空中，在桅桿頂端上負責了望的海盜才向下面發出了信號，遠處的海面上終於有動靜了！
　　那是壹頭體積龐大的黑色巨獸，如同壹座能夠移動的山丘，在海洋中載沈載浮，移動速度卻絲毫不比人類的高速戰艦遜色。
　　等到距離近了，可以看到這可怖的怪獸原來是壹條變異的虎鯊，磨盤大小的眼睛在夜色下散發著綠色的熒光，數排參差不齊的尖銳牙齒歪歪斜斜伸出嘴外，如同鋒利的刀劍，在月光下閃耀著陰森的寒光。
　　在虎鯊圓鼓鼓的頭頂上，穩穩端坐著壹個美麗妖嬈的少女，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光景，面容嬌美無媚，就似是生活在海洋深處的神女，卻偏偏留著壹頭藍色的精練短發，讓人距離很遠就感覺到她的狂野和不羈。
　　她的上半身只在胸前纏著壹條窄細的輕薄綢布，剛好裹住飽滿豐盈的乳峰，露在外面半截雪白的胸脯，就如同美玉雕刻而成的壹樣。
　　她的下半身則穿著壹件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勉強能遮住挺翹的屁股，兩條雪白修長的大腿毫不吝嗇暴露在空氣中，任由別人觀賞。
　　這麽節省布料的清涼打扮，讓她充滿清春活力的誘人嬌軀顯得格外凹凸有致，上天在她身上勾畫出來的銷魂曲線，讓在場的男人都不由大吞饞涎。
　　巨大的虎鯊圍著”九頭蛇“號轉了壹圈，少女瞧著船上如臨大敵的海盜們，驀地咯咯嬌笑起來：”不好意思，我似乎來晚了。都怪小黑太貪玩，在路上多耽擱了壹些時間！“
　　威廉臉色冰冷，沒有答話，狂鯊連忙站了出來對少女喊道：”索蘭蔻小姐，請妳上船跟我家首領敘話！“
　　扛鯊不久前才放過狠話，然而此刻看到人家的座駕竟然是兇惡的海中王者，那裏還有半點剛才的豪氣，說話語氣都難得的溫和客氣。
　　少女裝模作樣向船上望了望，不滿說道：”餵，妳讓我上去，怎麽也不準備壹張椅子，難道打算讓我坐地板嗎？“
　　威廉本來打算給女孩壹個下馬威，逼她站著跟自己說話，才沒有替她準備椅子，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毫不客氣問了出來，不由感覺有些尷尬，默不作聲做了個手勢，早有手下搬過來壹張木椅，擺在了威廉的對面。
　　索蘭蔻輕笑壹聲，也不見她怎樣動作，整個人就似是失去了重量壹樣，被壹股旋風輕飄飄托到了船上。
　　船上的海盜看到她淩空飛渡，雖然感到有些驚訝，卻也不覺得怎樣奇怪。畢竟這段距離並不遙遠，對於地階高手和壹些魔法師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只是出於男人的本能，幾乎所有海盜都將目光投向了她的裙底，想要藉機偷窺她的裙下春光。
　　不過，女孩子家敢穿得這麽清涼，要不是不在乎被人看，要不就是做好了防護手段。
　　索蘭蔻雖然看起來像是壹個思春的豪放少女，性情卻是高傲中不失古怪精靈，才不會隨便讓這些粗野男人欣賞自己的裙下隱私，那樣她跟酒吧裏面的脫衣舞女還有什麽區別！
　　女孩心念壹轉，裙子下面驟然大放光明，她所穿的褻褲上面綴滿了各色珍珠，這些珍珠都是很好的魔法道具，在她的魔力灌輸下，放出了比正午太陽還要熾烈的七彩光輝，刺眼的光線讓那些沒有提防的好色男人雙眼炙痛、淚水直流，不休養壹段時間沒法恢復正常視力。
　　看到少女飄落到了木椅上，狂鯊作為聯絡人立刻居中介紹道：”索蘭蔻小姐，這位就是我家大首領威廉！“
　　索蘭蔻瞧了壹眼在威廉身側的侍酒少女，目中閃過壹絲厭惡，但是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還是強壓怒氣說道：”威廉先生，我聽您的手下人說，您得到了海皇寶珠，不知道能不取出來讓我檢驗壹下真偽？“
　　威廉嘿嘿冷笑兩聲，說道：”妳說的倒是輕巧：只是未免太小看我黑胡子了，妳以為我壹定要跟妳們人魚壹族進行交易嗎？“
　　索蘭蔻秀美的臉上也罩上了壹層寒霜，她沒有想到這個海盜頭子開口的第壹句話，竟然就是打算跟自己翻臉。
　　此刻，海盜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睥睨七海的霸氣，譏諷說道：”數千年前不可壹世的人魚帝國是怎麽灰飛破滅的？愚蠢、輕信、驕傲，過於相信自己的實力……而妳們這些僥幸生存下來的人魚族眾卻仍然不知道悔改，壹如既往狂妄自大，絲毫不尊重外族的強者，這樣居然也能茍延殘喘到現在，也真是海洋中的壹大奇跡啊！“
　　索蘭蔻氣得渾身顫抖，真想立刻命令魔寵把這艘破船給撕成碎片，她站起身來，抱著幾分急切與期望問道：”這麽說，海皇珠確實在您的手中嘍？“
　　威廉粗野豪邁地笑道：”海皇珠在不在我的手中又有什麽要緊？反正老子現在下爽跟妳們這些雜魚做生意！“
　　”那妳就去死吧！“
　　在遼闊的海洋裏，沒有人能夠侮辱人魚族以後還可以活著！
　　索蘭蔻的盈盈美目中燃燒著熾烈的殺意，嬌柔的小手中寒氣四溢，壹柄鋒利的冰刀驟然出現在少女的掌心。
　　”疊浪七重斬！“
　　這是人魚帝國傳承千年的絕秘武技，索蘭蔻年紀雖幼，天分卻高得驚人，滿天刀影虛實相間，十刀之中已經有三刀是帶著七重暗勁！
　　魔法凝結而成的冰刀堅如鋼鐵，更散發著冷澈骨髓的寒氣，被斬中的肌肉定會大片凍傷壞死。
　　威廉早有防備，左手壹帶，那被迫淪為性奴的美女已經踉蹌撲前，擋住了少女的淩厲攻勢。
　　索蘭蔻武技嫻熟，刀鋒壹轉，已經繞過裸體少女的嬌軀，繼續斬向威廉的脖頸，威廉卻不知道從那裏拽出壹柄戰斧，舞動如同車輪壹般，硬碰硬的迎擊過來。
　　本尊氣勢穩如山嶽，戰斧騰挪變化似天上流雲，果然暗蘊天階高手的絕世風範！
　　索蘭蔻看起來毫無保留，殺招頻出，其實還是有所顧忌，攻勢疾而不亂，隨時都預備脫身逃走。
　　威廉的戰斧上附帶的鬥氣彪悍強勁，然而卻始終停留在地階的層次，沒有幻化為鬥氣神兵，遠距離傷人無形。
　　兩個人鬥作壹團，卻默契地沒有召喚部下或者魔寵協助作戰，甚至沒有大聲呼喝，給自己加油助威。
　　索蘭蔻招數精妙，刀疾如風，瞬息間便能斬出數十刀，如果威廉稍微露出壹個破綻，就是遍體鱗傷的結果。
　　可是威廉看起來卻似是毫不緊張，巨大的斧頭如同磨盤壹般，緩緩向外碾動，斧身蘊含著驚人巨力，鬥氣四溢就好似壹面無形大盾，穩穩將索蘭蔻的淩厲冰刀封在外圍，連壹絲寒氣都無法侵襲到他的身側！
　　如果說索蘭蔻是風之精靈的化身，威廉就像是壹座能夠移動的山嶽，就算對手的刀法再淩厲精妙，都無法奈何威廉半分！
　　索蘭蔻只覺得壹重重無形的力場正從威廉手中的斧頭上散發開來，四周的空氣變得黏稠起來，她進行閃展騰挪也就越加困難。
　　堪堪戰了百八十個回合，索蘭蔻驀地連續向後翻了幾個筋鬥，身法詭異脫離了戰鬥，身姿窈窕站在九頭蛇號的船首神像上，疾聲喝道：”停，我打夠了！“
　　威廉單臂執著戰斧，舉重若輕在空中舞了個斧花，重重將斧頭頓在甲板上，豪邁萬分地笑道：雲了天老子權當是代妳老爹教訓妳壹次吧！”索蘭蔻小臉脹得通紅，酥胸起伏不定，似乎是有些恙怒，又似是有些體力不支，她喘息了兩聲，拋棄了冰刀，面帶幾分羞惱之色說道：“虧妳還號稱海盜之王，壹點胸襟氣魄都沒有，小女子不就是來晚了片刻，妳也值得這麽斤斤計較！”
　　索蘭蔻的聲音糯甜甘美，眼角眉梢更散發出壹股勾魂攝魄的媚意，就算剛得到男人滋潤的妙齡少婦，也沒有她此刻的模樣嬌美誘人。
　　周圍的海盜都被索蘭蔻迷得神魂顛倒，威廉卻神色如常，冷笑道：“別再要花樣了，如今的海洋已經是我們人類的天下，妳們人魚族如果想在這個世界生存，就要學會跟我們合作，弱者終究要臣服於強者，本來就是上天制訂的無上法則！”
　　索蘭蔻心中暗恨，卻不得不承認，威廉是她見過的最強橫的人類。
　　少女輕咬了下紅唇，說道：“好，妳開出條件來，不過妳別忘記了，海皇珠對我們人魚族意義重大，但在妳們人類手中可沒有半點用處！”
　　威廉嘿嘿壹笑，說道：“所謂的交易就是互取所需，如果海皇珠對我有大用，我又何必跟妳在這裏啰嗦！”
　　知道局勢已經完全被自己掌握，威廉沈穩自若坐回到椅上，取過酒瓶狂飲了壹口才繼續說道：“妳們人魚族如果想要得到海皇珠，必須跟我黑胡子締結盟約，從此兩家攜手合作，齊心協力，共圖七海霸業！”
　　沒有想到黑胡子竟然有如此野心，索蘭蔻不僅暗吃壹驚，面上卻露出不層的神情說道：“妳當初跟紅胡子爭奪海盜王的至尊稱號，被人家打得壹敗塗地，帶著壹幫殘兵敗將的手下，狼狽逃竄到這天涯海角的所在，這十幾年來說是休養生息，也不過是茍延殘喘，不見妳有擴充艦隊實力，如今怎麽又有如此雄心壯誌，想要稱霸七海？”
　　威廉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被索蘭蔻的尖銳譏諷幾乎氣得暴走，手中的酒瓶“啪”的壹聲，被他捏得粉碎。
　　不過這些年來，他確實是意誌消沈，不曾有什麽振奮舉措，想想也是有些羞愧，郁悶地冷哼壹聲說道：“小了頭，妳懂什麽？老子當年重傷險死，能夠給壹幫手下弟兄在這邊找條活路維持生計，已經實屬不易。何況東大陸有句名諺，叫做不以成敗論英雄，老子既然沒有被人砍死，就有東山再起的雄心與抱負！”
　　索蘭蔻本想激怒威廉，藉機探出他的虛實，誰知道黑胡王竟然十分隱忍，不肯透露絲毫內情。
　　這人魚少女聰慧絕頂，眼珠壹轉，已經猜到關鍵所在，隨即說道：“我知道了，莫非妳跟帝國海軍已經有所勾結？不則妳在南洋是絕難有翻身的機會啦！”
　　威廉短粗的雙眉驀地壹挑，他顯然沒有想到，少女竟然這麽輕易就猜到了他的底牌，不過他原本也就沒有打算隱瞞這個事實，冷笑道：“不錯，南方行省的總督摩爾公爵如今就是我背後的支持者，從此無論我翻起多大的浪花，帝國海軍都將忽視我在南洋的存在，沒有帝國海軍的壓制，我最多只用三年的時間，就可以橫掃南洋，建立壹個強大的海盜王國！”
　　沒有預料到威廉背後的靠山竟然是如此強勢的人物，索蘭蔻沈默半晌，才語聲艱澀說道：“摩爾公爵會瞧上妳這個落魄的海盜王，必定是為了利用妳為他賣命，能讓這位南方行省的總督感到頭痛的敵人，想必十分不好對付。我們人魚壹族如今只求自保生存，再沒有稱王為霸的念頭，即使妳以海皇珠作為報酬，我們也不願牽涉進人類權貴之間的爭鬥中。”
　　威廉早猜到索蘭蔻會這樣講，立即毫不猶豫拋出了第二個誘餌，冷笑道：“嘿嘿，如果只是海皇珠，確實很難讓妳們這些習慣藏頭露尾人魚族甘心冒險，但是如果我再提供給妳壹名能夠擊破次元壁壘的法師呢？”
　　索蘭蔻聞言不由大吃壹驚，俏麗的臉龐上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
　　這是人魚族的最高機密，早在數千年前，人魚帝國覆滅之時，碩果僅存的壹位人魚族法師，以生命為代價施展了終極禁咒，將壹大批沒有戰鬥能力的平民送進了異次元世界。
　　這位法師就是期望未來的族人能夠擊破次元壁壘，將這些被封印了的人魚族民解救出來。
　　然而，人魚族本來只擅長水系法術，在被眾多海族仇敵的千年追殺中，人丁雕零，幾乎滅族，更不可能培養出高階的空間系法師。
　　所以說，壹個能為人魚族擊破空間壁壘的高階空間系法師，可比海皇珠更加令她們動心！
　　索蘭蔻仔細觀察著威廉臉上的神情，又思忖了片刻，便已經作出判斷，威廉並不知道人魚族的這壹秘辛，他只是曉得人魚族對空間系的法師擁有十分迫切的需求，才會以此威脅！
　　人魚少女眼波流轉，若無其事笑了起來，她緩緩說道：“空間系的法術是所有法術中最難修練出成績的，即使是放眼整個帝國，最多也只有兩、三個人具有擊破次元壁壘的能力！妳怎麽就敢誇口請來其中的壹位法師呢？”
　　威廉哈哈壹笑，說道：“我自然是沒有那樣大的面子，不過如果是摩爾公爵出面呢？”
　　海盜王氣勢十足說道：“只要妳們人魚族的高手從此肯聽從我的調遣，我就壹定負責給妳們找壹名空間法師！”
　　索蘭蔻站在那裏，思慮良久，終於還是無法拒絕這樣強大的誘惑，嘆了口氣，說道：“妳們人類真是狡猾，總是會拋出讓我們難以拒絕的籌碼。不過妳要記住，妳如果欺騙我們，人魚族必將永世與妳為敵！”
　　哼哼，得到人魚族的援手，我必將會成為割據南洋的海上霸主！
　　江水寒，妳就算是憑空變出壹支強大艦隊，我也能讓妳蕩然無存！
　　目視索蘭蔻乘坐巨鯊遠去，威廉得意地拉過裸體女奴，將她按到了船舷邊，意淫著人魚少女的誘人風情，旁若無人態意抽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