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幫會合壹
　　太白劍派的人不肯幹休。
　　東方鎮雄對智圓大師道：“掌門大師，東方家與徐雨竹柳震的血仇難道就此算了？”
　　智圓大師雙掌合十：“阿彌陀佛，少林不便牽涉此事，就此告辭，望施主慎重處之。”
　　這話是提醒東方鎮雄，徐雨竹的武功驚世駭俗，黑煞君尚且壹掌斃命，東方壹脈有誰是其對手？
　　華山派掌門悟塵子道：“大師，我等興正義之師，如果半途而退，豈不惹天下英雄恥笑？少林乃武林的泰山北鬥，竟會做出這等沒骨氣的事！”
　　智圓大師不嗔不怒，善言勸道：“道長，此事太白山莊畢竟有不是之處，少林自覺無力處置，望道兄海涵。”
　　徐雨竹冷冷說道：“小生有壹言相勸，太白山莊今後若再上白鶴別莊滋事尋釁，休怪小生下手無情！”
　　這話不啻火上加油，東方壹家嗖嗖嗖先後躍出，把徐雨竹圍在中間。
　　柳震連忙說道：“在下有壹言相勸，但願彼此今後解了仇怨……”
　　話未完，東方盛孀妻章雨梅就破口大罵：“妳這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東方家血仇妳休想就此了結，今日先拿妳的命來吧！”
　　她瘋虎似地沖過來，唰唰唰連著遞出三劍，把柳震迫得接連後退。
　　蔡嫂壹見，護主心切，壹晃柳葉刀，截住章雨梅廝殺起來。
　　潘潔氣不過，大聲叫道：“東方家的災禍由東方敏引起，誰叫他趁人之危？妳們逼人太甚，先是不義，後又反臉成仇，將我夫妻囚禁，怎麽倒成了妳們有理了，天下有這個理嗎？”
　　這時，東方磊、東方秀、東方子奇、東方淑玉、東方淑苑小壹輩的人已經抽出兵刃，施展太白劍法，向徐雨竹動了手。
　　紫衣秀士待古爺無羌後，早已從莊門出來，見此情形，連忙揚聲道：“徐公子手下留情，不要再傷人。”
　　智圓大師也叫道：“東方施主，速令大家住手！”
　　徐雨竹壹聲不吭，壹見眾人殺到，揮起兩道長袖，只聽“嗆啷啷”幾聲響，東方五兄妹的劍都已掉落地上，個個驚得呆若水雞。
　　徐雨竹冷笑道：“如此身手，也奢言報仇，回去苦練十年再說！”
　　東方敏又驚又氣，臉色煞白，東方秀卻哭了起來。
　　東方子奇三兄妹則咬牙切齒，卻又無奈其何。
　　此時，張鶴壽走出人叢，他長嘆壹聲，搖搖頭，道：“看見了麽？太白劍派今日剩下的只是壹個軀殼，東方家傳武功本與各大門派並駕齊驅，但授徒時不管資質好壞，絕藝只傳東方家長子，老朽當年也只得了太白劍法的十之三四，這怎能與高手較技？妳們五兄妹也如此。東方家絕技只傳了東方盛，東方盛只傳了東方鎮雄，而兩父子資質平平，怎能發楊光大？”
　　東方鎮雄大怒，斥道：“師叔祖，當著仇敵當著外人，妳知道妳說些什麽麽？太白劍派的規矩，師叔祖難道忘了？”
　　眾人見東方鎮雄如此對師叔祖說話，均都感到駭然。
　　張鶴壽道：“瞧見了麽？歷代東方家掌門都如此霸道，獨斷專橫，無老無少。除了長子，別人都不在眼內，這場災禍咎由自取，其實，只是早晚而已。太白劍派若不深省悔悟，只怕難以在江湖上立足。言盡於此，聽不聽在妳們了。”
　　老人說完，又是壹聲長嘆，幾個縱躍，沒入林中不見。
　　華山悟塵子和終南無極道長看看情形不對，大袖壹揮，也不說話，逕自飛身走了。
　　張鶴壽老人說話時，章雨梅自動跳出了圈子，場中再無人動手。
　　智圓大師和玄靈道長向柳震、瑯琊老人、紫衣秀士等人別過，率領門人飄然而去。
　　東方鎮雄自知不是對手，恨恨地指著徐雨竹道：“姓徐的，總有取妳狗命的壹天！”
　　“天”字滾音，壹聲脆響跟著響起。
　　徐雨竹快速無比給了他壹耳光，打得東方鎮雄口角淌血，趔趔趄趄幾乎跌倒。
　　徐雨竹冷冷道：“不用妳找我，記住，徐公子隨時會到太白山莊拜訪！”
　　威風掃地，丟人顯眼，東方壹門老少含憤而退。
　　第二場戲到此落幕，看熱鬧的也就散去。
　　柳震請大家入莊。
　　徐雨竹在客室中不見柳媚，問了潘潔才知她傷心過度被沈雪球扶到樓上閨房去了。
　　眾人想起受傷的古爺和殞命的蕭笛，不禁連聲嘆息。特別是郭青、洪天龍，只恨自己武功太淺，不能及時救助。
　　徐雨竹神色自若，與瑯琊老人、紫衣秀士、妙清道姑閑談了壹會兒，起身告辭。
　　瑯琊老人等三位前輩經過商議，決定在柳家小住，壹來傳授武功，二來以觀動靜。
　　日子匆匆過去了十天。
　　在這十天裏，柳媚憔悴得仿佛變成了另壹個人。她不言不笑，除了發狠習練武功，就只是吃飯睡覺。
　　徐雨竹幾次試圖與她交談，她都冷淡地避開了。
　　起初，她恨蕭笛為何自大，瑯琊老人、紫衣秀士明明已經出場助拳，他為何要拒人相幫。待到後來，她才由沈雪珠口中得知，蕭笛是為了白鶴別莊，才只身犯險對敵的。
　　細想當時情景，群魔環伺，已方高於若盡出，白鶴別莊卻由誰來保護？
　　蕭笛若不是為了自己，為了柳家，他又何必獨鬥天山四煞？
　　可是，前不久，自己還怨他氣量窄小，嫉妒徐雨竹，在背後謗人，不是大丈夫行為。
　　每想及此，熱淚滿眶。
　　古詩雲：“美人怨何深，含情倚金閣，不顰復不語，珠淚雙雙落。”
　　她好悔好恨喲！
　　死者已杳，生者能做的，就是替死者復仇。因此，她每天勤練天星劍後十二式。壹旦有機會，她便去尋天山四煞報仇。
　　以壹敵四，她決不是對手。
　　然而，她打的是拼死的主意。
　　君已死，妾何生？
　　柳震夫婦對女兒的變化十分震驚。
　　潘潔這才體察到女兒拒絕太白山在婚姻的真正原因。
　　須彌怪客蕭笛，不啻是個上上人選。
　　早知女兒如此，也不會有東方家的婚約。
　　然而蕭笛為柳家死去，恩比山高，只能鉻記心中，替他修造墳墓。
　　活著的總是要活下去，女大當婚仍是人倫之常，最好的佳婿莫過於徐雨竹。
　　這回不可再孟浪行事，必須先探求女兒同意才可。
　　也許，徐公子能替女兒排憂解愁。
　　這天晚上，潘潔到柳媚房中，見女兒倚窗而望，不禁十分心疼。
　　“媚兒，夜已深，還不早些歇息？”
　　“娘，女兒不想睡。”
　　“有什麽心事麽？”
　　“沒有。”
　　“唉，不必瞞著娘，娘什麽都看得出來。蕭笛是個好男兒，於柳家有恩，以前錯怪他了，娘心裏好難受啊！可惜知之太遲，已經晚了。妳爹為報此恩，已派人去找古爺，問他知不知道蕭笛葬在何處，哪知……”
　　“娘，別說啦，女兒都已知道。蕭笛被莫威背走，也不知葬哪兒去了。”
　　“唉，妳何苦又落淚。往事已杳，得替將來想想。依娘之見，那徐公子人品武功均為上上之選，對妳似有深情……”
　　“娘，以後別再提此事，女兒決心終身不嫁，在家侍奉父母。”
　　“看妳說的，這不誤了終身麽？”
　　“娘，不說這個，讓女兒清靜些日子吧。”
　　潘潔無奈，只好走了。
　　柳媚倚在枕上，愁思難眠。
　　真是“天寒知被薄，憂思知夜長”啊！
　　第二天，她壹早練劍回來，只見大廳坐滿了人，所有客人已到齊。
　　她知道準又發生了大事。
　　妙清道姑見她，道：“妳到何處去了？”
　　“徒兒在曲江池畔練劍呢！”
　　柳震道：“媚兒快坐下，聽妳湯叔說天玄會的情況吧。”
　　柳媚傍師傅坐下，只聽湯公勝道：“壹幫壹會合並，更名為‘四海門”，總舵據說仍設在天玄堡，長安為其重要分舵。“紫衣秀士尚子書問：”門主是誰？“
　　”飛天魔神賈德山。“
　　丐幫幫主穆朝忠正好從城裏來到，見眾人正議論壹幫壹會合並之事，便道：”老化子此來，也正為的是這件事呢！“瑯琊老人崔不凡道：”老朽難以相信，飛天魔獠又重出江湖，而且組幫組會，這消息不知確也不確。“穆朝忠道：”千真萬確，壹點不虛。各位，這’四海門‘來勢洶洶，有了飛天魔獠當門生，江湖只怕從此不太平。“妙清道：”無量壽佛，消息如果是真，天下生靈又將遭屠炭矣！“穆朝忠道：”壹幫壹會合並，魔道高手如雲，決不會安分守己。武林正道四分五裂，各懷鬼胎，哪裏還有伏魔衛道的能力。“崔不凡嘆道：”道消魔長，江湖又該壹劫，我輩該作好打算。“尚子書道：”長安分舵有些什麽人物？“
　　湯公勝道：”四海門長安分舵舵主為矮頭陀靜空，副舵主為黑牡丹馬紅玉。“穆幫主道：”四海門高手已匯聚天玄堡。天玄會主追魂劍章子雲、飛蛇幫幫主追命無常謝天龍為四海門副門主。各位試想，光這兩人就罕逢敵手，何況再加上個飛天魔獠，試問當今各派，哪壹派能與之抗衡？“崔不凡驚道：”想不到飛蛇幫幫主竟然是追命無常謝天龍，老朽實在想不透，這些魔頭壹向眼高於頂，怎麽會捏在壹起了呢？“穆朝忠道：”個中隱情實難猜測，不過，當是飛天魔獠促成，否則，怎能駕馭群魔？“柳震夫婦及江湖四英等人，個個心中震懾，群魔匯聚，必有壹番舉動，白鶴別莊只怕不能再保。
　　大家正議論間，廳前臺階下突然墜下壹人，驚得眾人從椅子上跳起來。
　　最先掠出廳外的是紫衣秀士尚子書。
　　他”啊喲“壹聲，道：”不好，智圓大師受傷了！“此話壹出，驚得眾人連忙躍出廳外。
　　只見尚子書扶起智圓方丈，方丈滿面虛汗，巳經站立不穩。
　　尚子書把大師扶進樓下洪天龍與郭青的臥室，讓禪師在床上躺下。
　　崔不凡頗通醫道，伸手為禪師把脈。
　　俄傾，崔不凡吃驚地說道：”老禪師受了很重的內傷，若不及時救治，只怕來不及了。“說著忙從懷中掏出壹只小瓶，取出兩粒百治丹給智圓大師服下。
　　片刻後，老禪師似乎喘過壹口氣來，微微睜開雙目，輕聲道：”多謝施主。“尚子書道：”大師服了瑯琊老人的百治丹，可是好些了麽？“智圓大師點點頭，道：”請在老衲懷中掏出九還丹，只要服下壹顆，老衲便可運集真氣療傷。“尚子書依言辦了。
　　智圓大師服下九還丹後，又過了片刻，方才掙紮起身，試著打坐調息。
　　尚子書示意大家退出，只留瑯琊老人在房中照顧。
　　少林掌門居然為人所傷，這實在是武林中壹件天大的事。
　　眾人心情沈重，各自回房歇息。
　　下午，智圓大師精神恢復，請大家在廳室集中，談述他受傷經過。
　　十天前分手後，智圓大師率四羅漢十來個門徒打算回河南嵩山。可是派回少林報案的徒弟被人絞了首級。這事至今壹點眉目都無，身為掌門的他，回去後如何向大家解說？
　　於是決定讓門徒先行回山，只留下自己壹人以便暗中查訪。
　　他曾數次到天玄會、飛蛇幫兩處分舵夜巡，都尋不到壹些蛛絲馬跡。
　　昨夜從天玄會分舵回來後，正值四更。他剛從後窗掠入室中，迎面壹股罡風突然襲到。
　　老禪師驟然間運起護身罡氣，但為時稍晚，被罡風擊得跌出窗外，人還未站穩，又被人左右夾擊，打出的掌力都非同小可，危急中老禪師運起全身功力，以達摩掌反擊對方，接著便沿小巷逃走。敵人窮追不舍，欲置他於死地。
　　黎明時分，老禪師才得以擺脫追殺，但自己力竭傷重，發現夜逃中已到了東南門附近，故盡最大努力來到白鶴別莊。
　　崔不凡問道：”襲擊者何人？“
　　老禪師面色凝重，道：”老衲不知何人，但有壹點老衲自己也不敢相信，伏在室中襲擊老衲的，竟然使的是震山掌！“”什麽？震山掌？“崔不凡，尚子書、穆朝忠同時叫出聲來。
　　幾個後輩不知此掌，忙著發問。
　　崔不凡道：”震山掌歹毒無比，壹掌致命，受擊者當時不覺有異，片刻間內腑碎裂而亡。最要命的是，此掌力能破護身罡氣，也能從對方發出的罡風中穿出，讓妳防不勝防。“尚子書道：”此種功夫早已失傳，怎麽又會在人間出現呢？“智圓禪師道：”老衲混元壹氣功總算擋住了對方掌勁，將其震力削弱了大半，故老衲生命無虞，但老衲可以決斷，此掌定是震山掌。“穆朝忠道：”禪師之言不錯，在禪師之前，就有人喪命在震山掌下呢！“智圓驚道：”果真如此？“
　　幫主道：”詳情不知，老化子是聽算命的說的。“郭青道：”震山掌就無別的掌功與之抗衡了麽？“幫主道：”自然有的，但大部分人卻無力抗衡。“尚子書道：”真是壹波未平壹波又起，這震山掌將是江湖大患！“幫主道：”為今之計，只怕不能久住此地，柳莊主重新找個去處吧，各位以為如何？“大家壹致贊成。
　　尚子書又道：”暗算少林掌門，又為的什麽呢？“說完陷入沈思。
　　大家默不作聲，壹時無語。
　　俄傾，尚子書道：”以在下之見，這決不是偶然事故，襲擊少林方丈，欲置之死地，這其中必有緣由，不可大意了呀！“崔不凡也道：”膽敢偷襲少林方丈，豈是壹般肖小敢為？此人既會震山掌，當世鮮有人能敵，以後作亂的豈有他人？我輩只怕要早作準備，暫時避其鋒芒，觀其動向。“智圓大師嘆道：”老衲返少林後，望各位隨時聯絡，除魔衛道，佛門弟子義不容辭。“董雪雁道：”我回子規島，把家父也請出來，沈姐姐、柳姐姐，妳們同我去好麽？“沈雪珠道：”光我們姊妹三人？天龍怎麽辦？“董雪雁道：”洪哥，青哥自然壹起去。“
　　尚子書笑道：”我們幾個老兒就不能去了麽？未免太偏心吧，只要老夫的徒兒，丟了他師傅，這理說得過去麽？“眾人不禁大笑。
　　董雪雁大羞，道：”不和妳玩了，當師傅的還來笑人家！“她年紀幼小，嬌憨之態可掬，又引出壹陣大笑。
　　眾人都覺到壹趟東海好，遂決定壹同前往。
　　柳震忽然想起壹事，道：”要不要告訴徐公子呢？何妨邀他壹同前往。“崔不凡道：”未來抗魔，徐公子壹身絕藝，正好是中流坻柱呢，自然該邀他了。“穆幫主道：”徐公子不會去的。“
　　他就這麽無頭無腦壹句話。
　　尚子書笑道：”怎見得呢？“
　　穆老化子道：”不信就試試瞧。“
　　正說著，家人報徐公子駕到。
　　人壹進來，尚子書就道：”說曹操曹操到，徐公子，來得正是時候呢！“徐雨竹頗含深意地看了柳媚壹眼，道：”尚前輩，此話怎麽說？“穆幫主問他：”徐公子此來，有消息奉告麽？“”幫主猜對了。小生聽說天玄會、飛蛇幫合並成了個’四海門‘……“董雪雁搶著打斷他：”人家早知道羅，正在商討對策呢。“”啊，那麽正好，小生想聽聽各位的高見。“
　　幫主道：”徐公子有什麽主意呢？“
　　”群魔會集，必將禍害武林。以時下武林各門大派而論，請恕小生直言，只怕沒有壹派能單獨對付四海門，因此，針鋒相對，各門正派也該來個’群英薈萃‘。組織武林同盟，選舉盟主，集天下武林之力，與妖邪對抗。小生見少識淺，此番議論只怕讓各位前輩訕笑。“智圓大師道：”施主此議甚好，只是要組成同盟卻非易事，各派相互不服，又不願受約束。況且四海門剛剛建立，並未作出過火舉動，顯得無此必要。“徐雨竹道：”大師的意思是，四海門來危及各派，各派組盟也就顯得無此必要？“”正是此意。“
　　徐雨竹道：”既然如此，就等壹等看看形勢再說了。“董雪雁道：”徐公子，我邀約大家同我回東海子規島，也請妳和我們壹塊去，好不好？“徐雨竹壹怔：”去東海？各位前輩也去？“
　　穆幫主道：”除了老化子，都去。“
　　徐雨竹想了想，道：”群魔猖獗，正道衰微，我輩都遠走高飛，又有何人來與妖魔對抗呢？小生願在此地—鬥兇頑，這子規島以後再去吧。“尚子書道：”慚愧慚愧，徐公子壯誌淩雲，這東海只怕還是不去了吧。“穆幫主道：”書生，此去子規島並非貪生怕死，而是搬取救兵，況且來去匆匆，要不了多長時間的。“這話自然也是針對徐雨竹說的。
　　崔不凡道：”我等留此暫時無用，先去壹趟的好。“徐雨竹道：”前輩所說甚是，小生願陪同各位壹行。“柳媚心想，他的念頭轉得很快啊，不象蕭笛，還有幾分固執呢。
　　問明後日出發，徐雨竹便告辭走了。
　　眾人又談論了壹番閑話，各自散開。
　　晚間，柳媚獨坐閨房，心中又泛起了愁思，蕭笛的身影無時不在腦中閃現。
　　母親看中了徐雨竹，這是很明顯的了，那麽她自己呢？
　　她說不出，答不上。
　　徐雨竹武功人品都似乎超過了蕭笛，應該說是沒有可挑剔的了。
　　可是，仔細壹想，兩人差別並不小。
　　蕭笛下手軟，並未動輒傷人，徐雨竹卻不是如此。
　　蕭笛在人前從不顯示武功，徐雨竹卻有些炫耀自已。
　　蕭笛率直忠厚，徐雨竹城府甚深。
　　不，徐雨竹決不能比蕭笛，只可相識，不可付托終身。
　　但徐雨竹有恩於柳家，又該怎麽辦呢？
　　她想到這裏，不願再往下想，嘆口氣走到窗前，順便吹熄了燈，伸手去放窗簾。
　　突然，她發現窗臺上插著壹根樹枝，釘著壹張折叠好的白紙，不禁壹驚。
　　她急伸纖指，將細枝撥出，取下白紙，打開壹看，上面寫有潦草字跡。
　　上面寫道：
　　”今夜有警，速作準備。“
　　她將信紙往懷中壹揣，心中驚駭不已。
　　來人功力之深，實屬驚人。壹根顯然才折下的樹枝，插進木質窗框自己還不知道。
　　看來此人壹番善意，且相信紙上所說，待會驗證。
　　於是急忙換上勁裝，將劍斜插在背上，也不從窗口出，逕自開了門，到外間將荷花和青蓮喚醒，又輕輕到對間把沈雪珠、董雪雁叫起。
　　柳震夫婦原住此房，後騰出給兩位姑娘，自己搬到樓後小院的平房去了。
　　沈董二女驚問何事，柳媚把字條給她們看了，遂決定暫不驚動後面小院的諸老，只到樓下把郭青、洪天龍叫起。
　　五位姑娘魚貫下了樓，正待出聲呼喚，小樓的門忽然間開了，壹個黑影正往裏走。
　　柳媚離門最近，壹聲嬌斥，劍已刺出。
　　來人”嘿嘿“壹笑，閃電般倒縱出去。
　　這壹叫，洪天龍、郭青自然醒了。
　　五女壹個個追出室外，才發現情況不妙了，因為正好有十人站在外面等候她們呢。
　　這壹照面，五女俱都芳心壹沈。
　　原來，對面十人中，倒有幾個是老相識。
　　張浩天、張傑生父子，鮑天奎、鮑大龍、鮑玉龍父子，惡判官馬彪，還有四個相貌端正的俊逸年青人。
　　鮑天奎冷笑道：”好，好，五個丫頭，全都活捉了！“有壹年青人道：”沈姑娘，久違了，許多日子不見，出落得更俊了呀！“另壹人道：”嘿，還有三個大美人呢，這回不必再爭，壹人壹個吧！“沈雪珠大罵道：”方栩、謝鳴金，妳這兩個無恥之徒，今白撞到姑娘手裏，真所謂舊恨新仇，妳死定了！“郭青，洪天龍此刻也已趕到，只是方、謝二人出言輕薄，不禁恨得牙疼。年前遊黃山，沈董二女就是遭到他們二人和天茲堡少主章子龍的調戲。
　　郭青壹聲大吼，雁翎刀潑風也似殺向方栩。洪天龍壹抖鐵扇，直點謝鳴金胸的要穴。
　　方栩外號雲中鶴，本是華山弟子，不知何故投效天玄堡，成了天玄會的巡察使。
　　他見郭青兇猛殺來，不敢怠慢，以手中青鋼劍施出華山劍法，與郭青打在壹處。
　　謝鳴金外號巴山劍客，本是少林俗家弟子，背叛師門，投奔天玄堡，也任會中巡察使。
　　他晨開少林達摩劍法，與洪天龍戰在壹處，鬥得十分激烈。
　　鮑天奎壹聲大吼，鬼頭刀發出壹陣罡風，直向柳媚劈來。
　　鮑大龍壹抖短叉，從斜刺裏攻向柳媚。
　　鮑玉龍展開鬼陰爪，和父兄壹道圍攻柳媚。柳媚獨對三大高手，壹開始就落了下風。
　　另外兩個青年，壹叫袁春波，乃武當弟子，壹叫張萬侯，兩人迎戰荷花青蓮。
　　張浩天直取沈雪珠。
　　張傑生則攻董雪雁。
　　柳媚壹腔怒火燃燒於心，全然不俱這陷柳家於深淵的三父子，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她展開七星劍法，壹上手就施出了後十二式。只見劍光閃閃，晃出點點星星。
　　無奈鮑氏父子三人皆非庸手，人人全力以赴，想要將她制住活捉。
　　沈雪珠見柳媚危急，自己又被張浩天的單刀裹住，壹急之下，施出追魂十三式，把張浩天逼退兩步，左手朝柳腰抓了壹把，抖手打出兩只袖箭，緊接著甩出三把飛刀，直朝鮑氏父子飛去。
　　鮑氏父子猛覺銳風飛到，忙著躲閃暗器，柳媚這才喘了口氣。
　　沈雪珠不及發出第三撥暗器，張浩天已把她纏住。
　　鮑氏父子旋即又將柳媚圍在中間。
　　這時，鮑天奎罵道：”賤婢，以暗器傷人，讓妳也嘗嘗鐵臂熊的手段！“他虛晃壹刀跳出圈了，右手朝囊中壹探，伸手壹揚，要把暗器向沈雪珠等人打出。
　　可是，他的手在空中僵住了。
　　鮑大龍壹柄鋼叉被柳媚架開，鮑玉龍的鬼陰爪卻已遞到柳媚腰際。柳媚壹個縱躍，施出煞手流星趕月，壹劍將鮑玉龍打發了。
　　鮑大龍壹聲大吼，鋼叉壹抖，作了個前刺架式，卻沒有壹氣刺過來，柳媚哪肯放過機會，壹個’七星晃月”，把鮑大龍刺了個透心涼，到陰間趕他弟弟去了。
　　柳媚心中說不出的痛快，舉眼壹探，只見鮑天奎正比著要打出暗器，急忙嬌叱壹聲，使個龍探星海朝的天奎沖去。
　　鮑天奎渾不理睬，仍然要發他的暗器。
　　柳媚壹劍將他戳倒。
　　噫，情形似乎有些不對。
　　她彎腰壹探鮑天奎鼻像，早已沒了出的氣，怎會是她壹劍刺死的呢？
　　匆忙中，來不及思索，忙著去幫青蓮、荷花。人還來到，荷花青蓮同時將對手放倒。
　　再轉身想去幫沈董洪郭四人，見他們早已打發了對手，站在原地發楞呢。
　　柳媚道：“快走，到後院看看！”
　　四人如夢初醒，忙和她壹同往後院趕去。
　　小院裏，只見丐幫幫主壹人守在院中，余人皆不見。
　　穆幫主壹見他們，高興地叫道：“咳，妳們幾小都平安嗎？托天之福、托天之福！”
　　郭青忙道：“師傅，妳老人家站在這裏做什麽？”
　　穆朝忠嘆口氣道：“替幾位老人護法呀！”
　　柳媚壹驚：“爹娘他們呢？”
　　“沒事沒事，就只受了點輕傷，倒是妳師傅傷重呢！”
　　柳媚連忙沖進師傅住的小屋，只見師傅和師姐玉靜道姑正盤膝而坐，行動療傷，她不敢驚擾，忙又退出身來。
　　穆幫主道：“不要緊，今夜總算平安，妳們也遇到敵手了麽？”
　　郭胄把情形講了。
　　郭青又道：“奇怪的是，彼此廝殺不分勝負之際，對手突然失手，被我放倒。”
　　沈雪珠驚道：“我也是這般情形呀。”
　　洪天龍、董雪雁情況都同，詫異得叫喊起來：“我也是！”
　　柳媚這才想起他們四人發怔的情形，聯想到自己手刃鮑氏三賊的情景，再想起懷中的條子，不禁恍然大悟。
　　“是他！”她脫口呼出。
　　“誰？”沈雪珠等四人同聲問。
　　“寫字條的人。”
　　穆朝忠問：“什麽字條？”
　　柳媚從懷中取出，遞給幫主。
　　教主看後嘆道：“何方高人，救了我們的命了。我們後院何嘗不是如此，若無此人相助，今夜恐怕不妙呢！”
　　幾小忙問詳細情形。
　　穆朝忠道：“近三更時，老化子的窗上被物擊響。老化子頓時從床上躍起，躥到窗外，正好崔老頭、尚子書、妙清道姑也都從房裏躍出。相互壹問，原因相同，正詫異間，忽聞夜行人的破空聲，當即躍出小院，只見數條黑影正如箭飛來。彼此壹照面，嘿，原來是靜空、秀羅剎戚玉珊、黑牡丹馬紅玉、懾魂夜叉伍誌主、蓮花仙婆田明珠、飛蛇幫四大拘魂使者中的血使範彪。
　　眾小壹聽來了六個大魔頭，不禁倒抽了口冷氣。
　　穆朝忠續道：”秀羅剎戚玉珊問我們敢不敢到莊外壹決勝負，我四人明知故勢太強，智圓大帥傷勢未愈，但若在院中動手，又怕傷了智圓大師。因此同意外出決戰，以引開敵人。
　　我們隨六個魔頭到達院墻外後，戚玉珊企圖誘使我們四人參加四海門，並許以護法尊者的高位。老化子當即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於是，雙方動起手來。打不了十個回合，智圓大師突然趕到，接下了最厲害的西使範彪。大師勉力與他對掌，傷勢未愈終不是人家對手，正危急間，西使範彪突然怪叫壹聲，退開兩丈不再動手，智圓大師才得以緩氣自保。另外，老化子接下了伍誌生這個老渾蛋和田明珠這個老妖婆，他們雙雙戰老化子，為的是壹舉將老化子斃了，好徹底摧垮丐幫，兩個魔頭與老化子戰了三十合，老化於雖說不會壹下敗落，但也勝不了他們。忽然，老妖婆莫名其妙地怪叫壹聲，霍地跳出了圈外。伍誌生老渾蛋接著也牛叫壹聲，倒躍三丈停下，老化子也不追趕，看場中情勢，書生對的是秀羅剎，已拼個兩敗俱傷。
　　妙清道姑對的是靜空矮頭陀，也是鬥個東歪西倒，那馬紅玉卻不是崔老兒的對手，打得吐血而逃。老化子連忙招呼崔老兒，把幾位受傷的保護回來。才知柳氏夫婦遇上了天玄會的巡察使楊鈞，應兆年和三個未通名姓之人。他倆本已危急萬分，忽然楊鈞、應兆年兵刃都無緣無故脫手丟魂喪膽而逃。柳氏夫婦只受了輕傷，崔老兒已替他們包紮好，點了睡穴睡過去了。“這壹番敘述，直聽得眾小俠驚詫不已。
　　事情十分清楚，今夜有異人報警。又有異人相助，得解危難。
　　這異人究竟是誰呢？
　　莫威背著蕭笛的屍身，邊哭邊跑。
　　他怕天玄會的人捉拿他，因此竭盡全力，壹下就鉆到密密的樹林中，遠遠地離開了白鶴別莊。
　　他終於跑不動了，蕭笛的身子愈來愈重。
　　於是，他走到壹株大樹下，把蕭笛放下來，躺在他腳前。
　　他伸手摸摸蕭笛的鼻孔，壹點出的氣都沒有。
　　他又按按蕭笛的脈，哪還有壹絲跳動。
　　”餵，老弟，妳是不是和上次壹樣裝死哪！“他抱著壹線希望問蕭笛。
　　蕭笛直挺挺地僵直躺著，哪裏會回答。
　　莫威嘆了口氣，又道：”老弟，我知道妳這次是真死了，不過，上回妳把老莫騙苦啦。
　　這回老莫得先試試才死心。“
　　他所謂的”試試“，便是伸手去搔蕭笛的胳肢窩。
　　左搔右搔，沒用。
　　他又伸指點了蕭笛的笑腰穴，仍然瞧不見蕭笛露壹絲笑容。
　　”唉，老弟，妳當真死了！“莫威徹底失望。
　　他看著蕭笛，嗚嗚咽咽又哭了壹會，這才收住眼淚。
　　”老弟，妳也太不象話啦，人家天山四煞是何等人物，妳怎麽以壹敵四呢？想起來就叫我老莫生氣，妳為什麽不自量呢？好啦，妳死了不打緊，我老莫這下子該怎麽辦啊！天，我也只有上吊了呀！對對對，只有上吊了，要不，天玄會把老莫抓去抽筋剝皮，那滋味兒可是不好受啊！“他越想越悲，便站了起來，解下腰帶，踏起腳尖在枝丫上拴了個套圈，把脖子往裏伸了伸，又趕忙退了出來。
　　”別忙別忙，這蕭老弟還沒掩埋呢，老莫只有遲壹會再上吊吧。唉！老弟，跟了妳只有老莫吃虧，老莫埋了妳。誰又來理老莫呢？好在我老莫壹向對朋友兩肋插刀，吃點虧也不計較，就讓老莫拋屍荒野餵豺狼吧。“他自言自語壹陣，取出單鉤，當真刨起地來。不壹會兒，壹個窩坑已挖成。
　　”餵，老弟，妳睡現成的，老莫我卻掛在樹上風涼，實在太不劃算。不如老莫睡坑，妳老弟掛樹枝吧，誰叫老莫比妳年歲大呢？“他於是來抱蕭笛，剛剛抱起，打個主意又放下。
　　”不對不對，把他掛樹上了，我老莫自己理自己嗎？不行不行。“他又重把蕭笛抱起，就往坑中扔。
　　怪！蕭笛的身子還在他臂彎上，沒被他扔到坑裏去。
　　他又壹次努力，吐氣開聲：”嘿！“
　　人還是沒扔出去。
　　他發毛了。
　　”噫，老弟，妳不願以土埋身嗎？“
　　”不錯。“蕭笛居然出了聲。
　　”好呀！見鬼啦！“莫威嚇得喪失了神智，拼命想摔掉蕭笛，可就是摔不掉。
　　蕭笛笑哈哈道：”老莫，妳摔不脫的，小老弟沒死呢！“他壹縱身跳到地上，壹把抓住莫威，拽他坐到樹根上。
　　莫威還過魂來，摸摸他的鼻子，熱呼呼出著氣呢，又捏捏他的腕脈，歡跳著呢。
　　他放心了，立即笑出聲來。
　　”哈哈，老天有眼，妳老弟沒死呀！受傷重嗎？“”沒事沒事，哪有什麽傷。“
　　老莫壹下跳起來了：”咳，妳老弟太不講義氣，既然沒受傷，幹麽讓老莫背著跑？“”舒服呀！“
　　”妳……妳、妳，“老莫氣得話都說不清了，”妳沒死，幹麽要裝？害得我又挖坑又上吊！“蕭笛用手指壹點，壹股銳風正戳在莫威的笑腰穴上，莫威即刻放聲大笑起來。
　　蕭笛讓他樂了壹陣，看他眼淚也笑出來了，方才又點壹指，替他解了穴。
　　”咯咯，咯咯，“莫威邊擦眼淚邊笑。
　　”好啦，坐下吧，這壹笑，怨氣散了吧？“
　　”咯咯，妳老弟真會捉弄人！“老莫坐下了。
　　蕭笛笑道：”我正演壹出戲，多虧妳老莫幫了大忙。“”什麽戲？“
　　”金蟬脫殼。“
　　”說來聽聽。“
　　”我要讓正邪雙方都以為我死了。“
　　”死了有什麽好？“
　　”他們就會把我忘了。“
　　”嘿，妳老弟真狡滑，死了人家就不找妳，妳可以躲到江南享清福去了，這個主意不壞，我老莫跟妳去就是了。“”可妳沒死。“
　　”那有什麽關系？“
　　”天玄會仍要捉妳。“
　　”對啊，那怎麽辦。“
　　”妳繼續活下去就是了。“
　　”那當然呀，我莫非去真死？“
　　”我裝死是為了避過對方耳目，好在暗中監視他們。“”啊，妳還要幹呀？“
　　”自然，自古正邪不兩立，豈能袖手不管。“
　　”妳要監視誰，天玄會嗎？“
　　”不，監視徐雨竹！“
　　”徐公子？他不是正道英雄嗎？“
　　”不錯，正因為他是正道所以才監視他，他若要是邪道，我才不管呢！“”咦，妳說的什麽呀，老莫不懂。“
　　”以後妳會懂的。“
　　”那麽現在呢？今後去哪裏吃住？“
　　”回長安，仍住在‘西來順’畢羅店。“
　　”會讓人家發現的。“
　　”不會，越是人煙稠密的地方越無人註意。“
　　”現在就走吧，老莫肚中唱空城計了。“
　　”不行，天黑了走。“
　　”唉，餓到天黑真是活受罪。“
　　”耐著點吧。“
　　蕭笛閉目靜思，不再理會莫威。
　　從太白山莊返回後，他就開始註意起徐雨竹來。繼而飛天魔獠出現在長安，而且在白鶴別在外與徐雨竹對了壹掌。老魔居然在不分勝敗的場合下揚長而去。臨走，老魔以傳音入密和徐說話，究竟說些什麽呢？
　　據古爺說，徐雨竹說了謊。
　　古爺也覺得徐雨竹形跡可疑。
　　據查，徐家根本不是官宦人家，誰也不知他是何時搬遷到長安來的。
　　最重要的是，徐雨竹壹掌傷人，頗象是震山掌。
　　在古爺授意下，蕭笛曾夜深”靜園“。
　　靜園戒備之森嚴，使蕭笛十分吃驚。
　　那壹夜，他最重要的發現是，在靜園花園裏的壹幢小屋中，他看見了盛昌珠寶店的老板吳高亮和他兒子吳節風。
　　小屋中，還坐著徐雨竹及另壹個老者。
　　吳高亮道：”少主，妳答應了麽？“
　　徐雨竹道：”以壹個價值連城的翡翠花瓶，換取實現恩師當年心願，這自然是值得的。“老者道：”奇怪，他怎麽知道少主有此寶瓶？“”他不過是猜測而已。“
　　”少主告訴他了麽？“
　　”沒有，只說待考慮後答復。“
　　老者微壹思索，道：”對了，老主人曾與他相識，壹度有過交往。他自然知道老主人的習性，見了少主，便想起此瓶，料想老主人的藏珍之多，也許會有此瓶。“”此人信得過麽？“徐雨竹問。
　　”少主可要小心，只怕他得了瓶便遠走高飛，上哪兒找他去？“徐雨竹傲然壹笑：”放心，我徐某可不是容易上當的，他要想得到此瓶，必須先有抵押品，而且做到要求他做的事。“”抵押品？這世上有何物能與之比價？“
　　”嘿嘿，這件抵押品也價值連城呢！“
　　”啊，是何物，如此值錢？“
　　”他的寶貝漂亮女兒呀！“
　　”原來如此！“
　　”這妞兒不比柳媚差呢！“
　　”可他肯把女兒給少主麽？“
　　徐雨竹洋洋得意：”那丫頭只怕對本少主壹往情深了呢！“”哈，妙極妙極，少主不減老主人當年雄風，可敬可賀！“吳高亮也笑道：”若有美人在押，不怕這家夥不照約定執行。“徐雨竹道：”事情有了八成把握，小妞兒進了靜園，我才會把瓶給他！“老者道：”少主近來在行動中有礙眼的人麽？“徐雨竹道：”有個叫蕭笛的人，妳們去查查底細。“”就是那個最近嶄露頭角的須彌怪客麽？“
　　”就是他。“
　　吳高亮道：”他來盛昌珠寶店後，屬下就已派人盯住他。只是後來忽然不見了，也不知棲身何處。“老者道：”這個蕭笛必須除去，事不宜遲，先查出他的落腳地，這事交吳賢侄去辦吧！“吳節風答應道：”是，總管。“
　　徐雨竹道：”其實，姓蕭的也算不了什麽，有機會自會料理他。“總管道：”時候不早，少主早些安歇吧。“
　　蕭笛以縮骨功變小了體形，又以龜息功伏在壹株樹上，才未被屋中人發現。
　　回來後，他把經過向古爺說了。古爺也覺得事關重大，不知徐雨竹玩的什麽把戲。為慎重起見，決定暫不對人說。
　　蕭笛擔心柳媚上當，便找了機會向柳媚提出警告，哪知卻遭致柳媚的誤會，他便傷心地走了。
　　他想，柳媚大約已經對徐雨竹有了情愫，這叫人怎麽辦呢？
　　他既傷心又焦急。
　　以後幾天，他去靜國再未探到什麽消息，徐雨竹卻不見了。
　　太白山莊興師問罪柳家那天，古爺於前夜探得壹幫壹會屆時也要來興風作浪。兩人估計徐雨竹壹定會來，便商量了對策，決定由他裝死，以避開敵方視線，好暗中行事。
　　果然，第二天徐雨竹出現了。
　　他居然找機會向蕭笛下手。
　　蕭笛以分光錯影躲過了壹擊。
　　現在，裝死已成功，他必須認真思索下壹步的計劃。
　　天黑，蕭笛和莫成回到了胡大的飯店。
　　古爺也已經回來。
　　他們決定從此刻起足不出戶，夜間再出動探查。
　　四海門成立後，蕭笛和古爺每晚都去他們的巢穴探查。
　　壹天晚上，他發現吳節風到了分舵。
　　吳節風不知向幾個魔頭說了些什麽，因離得遠，壹點聽不見。接著只聽秀羅剎戚玉珊笑道：”好的，今夜就去白鶴別莊斬盡殺絕！“蕭笛不敢耽擱，回店向古爺報告了情況，寫了字條。便匆匆趕到白鶴別莊。
　　古爺傷勢未復，蕭笛硬不讓他去。
　　柳媚的憔悴使他大吃壹驚，心中充滿了憐惜，真想進屋好言相慰，為她排憂解難。
　　可是，為了江湖大局，他還不能露相，只好忍痛離開。
　　他先在後院圍墻外幫助穆幫主等人對付幾個大魔頭，以砂礫擊打魔頭們的穴位，趕去了魔頭，以後又幫柳媚收拾了那夥賊徒。
　　天亮前，他回到了小店。
　　古爺道：”事情如何？“
　　蕭笛道：”無妨，只有兩位受了些傷。“
　　古爺道：”徐雨竹讓魔頭們去柳家斬盡殺絕，表面卻維護柳家，這小子玩的什麽把戲？“”猜不透。“蕭笛搖了搖頭。
　　莫威道：”何不找到這小子決這壹場，把他斃了，禍根也就拔了。“古爺道：”哪有如此簡單，且看他下壹步有何行動吧。“莫威又道：”依我老莫的話，趕快到柳家去，揭穿徐雨竹的假面具。“古爺哼了壹聲道：”他掌斃追魂太歲楊海魁，幾次維護柳家，抗擊天玄會、飛蛇幫，妳空口說白話，有誰能信？“莫威抓了抓頭：”奇怪，壹個人明明看著是黑臉，可偏偏眾人說他是白臉，妳也只有跟前人家說白臉。“蕭笛笑道：”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復雜。“
　　古爺道：”老化子明日也該來了。向他交個底吧，他手下有成千個叫化子，可以盯住四海門的每壹個人。“蕭笛道：”要不要告訴智圓大師？“
　　古爺道：”稍後看情形再說。“
　　第二天壹早，穆朝忠果然來個店找古爺。
　　蕭笛和莫威躲到地下室去了。
　　幫主問：”傷全好了麽？“
　　古爺答：”快啦。“
　　幫主嘆了口氣，說了昨晚遭襲經過。
　　古爺道：”怪呀，怎麽妳們白天說要去東海，晚上就遭襲了呢？“”老化子也想不透，大概是湊巧吧。“
　　”那到是的。“
　　”徐雨竹要各大門派組盟，井選舉盟主，以對抗四海門。“”好事壹樁。“
　　”未必是好事。“
　　”為何？“
　　”老化子不知怎麽，對徐雨竹信不實。“
　　”有理由麽？“
　　”理由不多，但老化子壹生閱人無數，不會錯的。“”不見得吧？“
　　”哼！徐雨竹分明想當盟主，野心大著呢！“
　　”人家武藝高強，人品又好，當個盟主也不妨事。“”此人和蕭笛壹比，老化子卻信得過蕭笛。“
　　”是麽？可惜他死啦！“
　　”除魔衛道，死得其所，只可惜了壹個武林後起之秀。“古爺拍了兩下掌。
　　老化子壹瞪眼：”幹什麽？“
　　”招魂！“
　　”什麽？老胡塗了！“
　　蕭笛和莫威笑嘻嘻進來了。
　　老化子壹下跳了起來：”好小子，竟敢捉弄我老化子！“古爺道：”捉弄的是徐雨竹和四海門，不是妳老化子！“蕭笛向穆爺行了禮。
　　古爺講述了這樣做的理出。
　　穆爺笑道：”好小子，妳害苦了柳姑娘了，以後可怎麽向人家交代？“蕭笛壹楞：”此話怎講？“
　　”傻小子，人家姑娘為妳哭得暈倒在地，此後茶飯不思，少言寡語，只埋頭苦練劍法，說是要為妳復仇呢！“”真的？“蕭笛又喜又急。
　　”不信就算！“
　　”信、信，幫主爺的話，在下怎敢不信。“
　　”好，那麽再告訴妳，她和大家壹塊要去東海子規島，妳恐怕要當護花使者才行呢。“古爺道：”蕭笛不能亮相的。“
　　穆爺道：”徐雨竹小子垂涎柳姑娘已非壹日，不能不防呢。知道麽，徐雨竹也要去東海，不知打的什麽算盤。“古爺把有關徐雨竹的詭秘行為全部端了出來。
　　穆爺嘆道：”昨夜原來是妳老弟啊，老化子和幾個老兒都被妳瞞過，妳的手段也高明得很哩！“蕭笛道：”事出無奈，望幫主海涵。“
　　穆爺道：”誰怪妳來，老化子只奇怪妳居然有如此高的身手。“古爺道：”徐雨竹若會使震山掌，恐怕只有蕭老弟是對手呢！“穆爺大為高興：”好極好極，我方有了蕭笛，足可與魔頭們壹見高下。“古爺嘆口氣：”鹿死誰手，不可逆料，飛天魔獠、追魂劍、追命無常，三個都是壹等壹的邪道高手，實在是很難對付呢！“幫主道：”誠然如此。不過，為了除魔衛道，妳我只有拼著壹把老骨頭，算是為武林正義盡壹份力吧。“”蕭笛若是暗中尾隨去東海，這裏又該怎麽辦？“”待老化子下令幫眾，密切監視四海門，有什麽動靜再商對策吧。“”還得想法聯絡正道高手，與四海門遲早總要決戰。“又談論了壹陣，老化子出去找人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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