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冤家路窄
　　這鬼天氣，昨天還風和日麗的呢。怎麽今兒個鬧天了。杜灐穿好衣服走到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媽媽站在門口看著他，滿臉的慈祥。作為母親，誰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念書、讀大學、將來出人頭地，就算在這亂糟糟的舊城區胡同巷子裏那也是能擡得起頭來，尤其是和街坊七大姑八大姨聊天，“我們家兒子可是大學生”那得多有面子。可是自己下崗了。靠著街道給維持著生計，兒子壹天天的大了，什麽地方都需要錢。別的不說，再過個兩年也該給尋個兒媳婦了。現在條件好啦，不同以往，想當年自己嫁給杜灐他爸的時候，家裏唯壹的奢侈品就是那扔在院子棚底下的永久自行車。可是現在不壹樣了，改革開放了。走到大街上那小丫頭們壹個個的穿的也漂亮，長的也俊(zun)。自己的兒子長的倒是沒話說，瘦高瘦高的，臉上壹點痘啊、雀(qiao)子什麽的都沒有。大眼睛特別有神，而且也孝順。可就是這個家，這兩間平房又潮又破的，誰能願意呢?
　　“媽，我出門了，今天下雨，您在家好好歇著，別出去了。”杜灐見自己的母親看著自己出神，連忙說道
　　“好，兒子啊，外面雨大，妳把褲腿兒卷起來，穿著拖鞋出去，再把毛巾和鞋子帶上放包裏，到了地方先把腿腳擦幹凈了，別讓人家笑話了。”母親趕緊停止出神，囑咐著兒子。
　　“好嘞，您別送出來了，外面往裏潲(shao)雨呢，等雨停了您在出門吧，我走了…”說著話，杜灐背起包打著傘就往外走。
　　南城地勢比較低，房屋又普遍以平房大雜院為主，平時還好，陰天下雨就不行了。地上滿是積水，屋子受潮嚴重，走在胡同裏都得是深壹腳淺壹腳。壹個不留神踩上個水坑，水鬥能濺壹褲子，連乞丐晚上留宿街頭都不願意在南城留宿，當年的八國聯軍更是打過了永定門，進了內城才開始逐漸稍事休息。想當初八國聯軍打進華都，就是從南邊進來的，對於南城這種雞腸式的胡同巷子很是頭疼，得虧當年的義和團還是那種所謂的刀槍不入的鬼把戲，否則如果換成同等樣式的槍械，那麽先頭部隊很可能在攻下永定門以後遭遇前所未有的巷戰，而巷戰作為任何指揮官來說都是最為頭疼的問題，傷亡率大、攻防易手頻繁。沒有強大的後援和立體式的協助是很難完成的。
　　杜灐上了壹路公交車，九幾年的公交車是那種紅白色長條的車。駕駛員右邊有壹個大包，此刻的杜灐就坐在上面，盡管司機已經說了他好幾遍了。車開到了東單，上來好多人，壹邊上車向售票員出示著月票，壹邊收起傘來。杜灐壹擡頭，發現對面兩個女孩也正看著他。
　　“這麽巧，妳這色狼也在這?下雨天也不閑著?”沒等杜灐說話，對面先認出他的張靜大聲的說了出來。這壹嗓子炸開，車上所有人都回過頭看著張靜說話的地方，進而從張靜的眼神轉到了杜灐的身上。
　　這時在張靜後面上車的韓雅也看向了他。韓雅瞟了壹眼正準備說話的杜灐就低下了頭。在她心裏對於昨天的那個小插曲還是心裏感覺怪怪的。他想不明白眼前的這個人為什麽會拽她的褲子，當時自己臉紅紅的，現在想起來也發現自己臉上好燙，而昨天他拽出來的那壹剎那感覺也好奇怪。對於這個長相並不招人討厭的家夥來說，自己並沒有太多責怪他的意思。韓雅出生在教師家庭，從小養成的良好習慣讓她不會對這些瑣碎的小事而斤斤計較，也許對方是無心的呢?
　　杜灐也認出了大聲吼叫的張靜和韓雅，因為昨天事情發生的比較突然，氣氛也很尷尬，杜灐當時選擇轉身就走，並沒有仔細的去觀察這兩個女/孩。這時他才真正仔細的看到了對面兩個女/孩的長相。張靜個子不高，壹米六左右的樣子，但是有壹頭波浪式的自來卷長發。壹雙有神的大眼睛放佛天生就會說話，長長的睫毛向上微翹。小瓊鼻點綴在其中，不過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就是她的嘴唇，厚厚的嘴唇微微下擺，使得她總感覺像是壹個受了委屈的小鴨子，撅著的嘴邊還有壹顆小黑痣。圓潤的唇珠似乎在散發著信號，但是這個信號杜灐感覺收不到，她今天穿了壹身翠綠色白色小斑點的無袖連衣裙，手裏拎著壹個帆布的小包。低領的連衣裙襯托著稍顯咖啡色的皮膚及衣服下面挺起的酥胸，那熬人的兩條半圓曲線交匯到壹點，慢慢的向下移去，直到被圓領包裹住，杜灐稍微咽了壹口吐沫。再看那芊芊的細腰，估計不到壹尺八，真是省料子啊，可是再往下看就不省料子了。那兩條飽滿的雙腿彈性十足，小麥色壹樣的健康和富有動感，光著腳穿著壹雙搭扣的涼鞋。十個可愛的腳趾不自然的卷曲起來，可能是雨天路滑，蜷起來走路稍微舒服點。
　　張靜壹看杜灐不但不說話，反而盯著自己看了起來，她很高興，同時又很厭惡。她高興自己是女人，漂亮性感的女人，年方二九，正是蓓蕾花開之時，男人都是壹個德行，就算再斯文也是盯著妳看來看去。但是她又覺得厭惡，不是因為別的，只是覺得這種男人再帥也是個沒有出息的男人，自己怎麽可能和這種人有什麽交集，就算他長的挺精神，又能怎樣呢?
　　旁邊的乘客看出了眼前這對男女之間的不愉快，有好幾個“紳士”馬上靠近張靜說到“姑娘，需要幫忙嗎?”紳士在詢問張靜的同時都不約而同的望著張靜的酥胸，暗暗的咽了壹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