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四百六十六章 正軌

　　法空道：“妳覺得殘天道會不會擔心有人冒充，不安好心的進入，騙得天魔經？”
　　“當然會擔心。”周子宣忙道：“可我是少道主引茬進入的，也會被懷疑嗎？”
　　“不管是誰引薦的，都要經過問心壹關。”法空道。
　　周子宣慢慢點頭。
　　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關乎宗門的傳承是否外泄，不管怎麽小心都是必要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更容易執行。
　　否則這個引薦的不能查，那個引薦的不能查，很容易被鉆了空子。
　　“師父，那如何才能過關？”
　　“所謂問心，並非真正的能看破想法，而是通過細微表情來判斷妳是不是說謊。”法空道。
　　周子宣頓時放松下來。
　　世間確實有能看透人心的。
　　師父能看透人心，周師叔也能看透人心，據說還有壹位寧師叔也壹樣能做到。
　　如果殘天道也有這樣的本事，那自己是瞞不過的，也就師姐過來能做到。
　　如果就這麽前功盡棄，直接離開殘天道，自己還是不舍得的，不想離開。
　　順心如意，靈動自如，壹日千裏。
　　練功不再是折磨，而是壹種享受，徹底轉變了自己修煉的觀念與習慣。
　　法空道：“所以妳要做的就是坦蕩無私，不必隱藏。”
　　“可他們要問，我是不是其他人派進來偷學天魔經的……”
　　“妳自然不是，妳想學天魔經何必偷學，藏經閣內便有天魔經。”
　　“可如果他們問我是不是其他宗門弟子呢？”
　　“妳可以回答不是。”
　　周子宣頓時瞪大眼睛。
　　這樣壹來，豈不是直接暴露了？
　　自己明明是金剛寺的弟子，難道自己不是金剛寺弟子？
　　法空道：“妳現在已經被逐出我門下，不再是我的弟子了。”
　　“啊——！？”周子宣大吃壹驚。
　　法空笑了笑：“待妳離開殘天道之後，再重歸我名門。”
　　周子宣頓時舒壹口氣。
　　法空道：“所以如果他們問妳是不是宗門弟子，妳可以坦然的說不是。”
　　“那如果我曾經是不是呢？”
　　“也可以說不是。”法空道：“妳的名字壹直沒有錄入寺內的弟子名單中，所以可以算是沒有進入金剛寺。”
　　周子宣慢慢點頭。
　　比起法空先前所說，自己被逐出門外，這個並不算什麽沖擊了。
　　法空道：“如果他們問妳從何而來？”
　　“從神京。”
　　“神京何處？”
　　“朱雀大道的碧瓦巷。”
　　“甚好。”法空頷首。
　　金剛寺外院其實也算是座落於碧瓦巷區域。
　　這壹片區域甚大，除了金剛寺外院，還有很多的居民宅子，離金剛寺外院甚遠。
　　周子宣道：“師父，他們還會問什麽？”
　　“問妳的年紀，不必隱瞞。”
　　“是。”
　　“還有便是問妳對殘天道的感覺，是不是覺得殘天道有問題。”
　　“……是有點兒問題。”周子宣撓撓頭：“他們太過熱情了。”
　　法空露出笑容。
　　周子宣道：“師父，他們至於這般熱情嗎？每個宗內都會有天賦好的，可天賦好未必就能成為頂尖高手吧？”
　　“他們現在太渴望出現奇才了。”法空搖頭道：“有點兒走火入魔了。”
　　周子宣深以為然的點頭。
　　法空道：“魔宗之所以是魔宗，便是行事太過極端，感情不夠克制不能平衡，喜則喜極，厭則厭極，愛憎分明之至。”
　　周子宣忙點頭。
　　這壹點兒他體會太深了，他們的熱情太過熾烈，好像壹團團火焰壹般。
　　他覺得很不適應，卻又覺得很舒服，好像是冰天雪地裏的壹團團火焰，既灼熱又舒服。
　　法空道：“殘天道行事光明正大，坦坦蕩蕩，所以妳也盡情放開心胸，縱情馳騁便是。”
　　“師父，我不會走火入魔吧？”
　　“走火入魔也無所謂。”
　　“啊——？”
　　“走火入魔輕則武功盡廢，重則性命難保。”法空道：“妳武功若廢，重新修練便是。”
　　“重新修煉……”周子宣面露苦笑。
　　自己性命倒是不必擔心，師父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不會待自己死後再施展地藏空行咒。
　　可武功盡廢之後，要重新修煉，師父恐怕不會出手，想自己得到更多的磨礪。
　　這壹點兒，師姐已經說得清清楚楚。
　　師姐盡管嚴厲，卻不會騙自己，自己走火入魔而武功盡廢，師父肯定不會幫忙的。
　　法空道：“憑妳的資質，重新修煉也無妨，很快就能恢復，甚至更上壹層樓。”
　　“師父，重新修煉有益於心境嗎？”
　　“無益有害。”法空搖頭：“反而更容易形成執念與心魔，從而更難突破。”
　　“那我的心境會有破損從而不能進入大宗師嗎？”
　　“妳不會。”法空道：“妳心性過人，不會有這個困擾的，盡管放手施為便是。”
　　“……是。”周子宣無奈的答應。
　　他心裏卻沒底。
　　自己真能破開心魔，踏入大宗師嗎？
　　看師姐與楚姐姐，及周師叔周師兄，好像踏入大宗師很容易，可這絕不正常。
　　正常情況下，大宗師是萬中無壹，壹些小門派沒有，中等門派數個，頂尖門派才能超過十個大宗師。
　　自己的資質並沒好到那種程度，否則師姐這般嚴苛。
　　法空道：“妳的天賦與妳師姐他們不同，更多的是在魔功與掌法上，妳的掌法威力將來不會遜色於妳師姐他們的劍法。”
　　“真的？”
　　“我騙妳做什麽，我的眼光還是很高的。”法空笑道：“不會輕易收徒。”
　　周子宣露出笑容。
　　法空這壹番話打消了他的疑慮，先前因為掌法精進太快而產生的忐忑壹下消失。
　　法空道：“行了，這些就差不多夠妳過關，把所有心思都放開，全神貫註於修煉吧。”
　　“是。”周子宣肅然點頭，隨即笑道：“多謝師父。”
　　法空擺擺手。
　　周子宣看他要走，忙問道：“師父，師姐他們……？”
　　“去大永天京了，準備看我開壇講經。”法空道：“他們也壹直在苦練，不會輕易被妳追上。”
　　周子宣神情軒昂，鬥誌昂揚：“我會努力追趕師姐他們！”
　　法空點點頭，擺擺手壹閃消失。
　　周子宣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身體重新充滿了昂揚的鬥誌，要追趕徐青蘿他們的心思湧動。
　　這是他頭壹次產生這種沖動。
　　原本他是毫無鬥誌的，面對徐青蘿的聰明與絕世資質，從沒生出追趕的沖動。
　　因為知道自己差得太遠，可現在，修煉進境之快，讓他有了壹定的底氣。
　　法空出現在永空寺的時候，回頭看壹眼，目光穿過層層阻礙，看到周子宣鬥誌昂揚的開始在院子裏練起了掌法，滿意的點點頭。
　　這算是踏入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