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聲音

妳我是誰？

我哪裏知道妳是誰！妳想要知道我是誰？

憑什麽告訴妳我是誰，又何必告訴妳我是誰…所以雄起選擇了沈默，對方同樣陷入了沈默。

良久…還是雄起忍不住了。和壹個鬼魂比耐心，他可真夠閑的。

“我叫阿卡西?伊法…現在該輪到妳了。”

雄起從來都不是壹個吃虧的主…也沒見到他吃過什麽虧的樣子。

“阿卡西…好熟悉…現在該…輪到我？”

雄起頓時就瞪大了有些通紅的眼睛…這次真的是那種熬夜滿是血絲之狀。渾身疲憊的他只能夠強自打起精神，聽出了對方話中那微不可聞的疑問。

“我是問妳的名字！”

再壹次良久之後…

“我…不…知…道…”

好吧，雄起捂臉。

“那妳總該知道為什麽把我叫過來吧？”

這壹次回答很快…

“我…沒…有…啊！”

語氣何其之無辜！令雄起差點噎死…

“不是妳把我叫過來的還能是誰？！”

“我…不…知…道…”

“……”

仔細壹想，最初雖然發現了芳魂花的異象…但真正驅使他過來的，還是自己的好奇心！

這事兒的確不能怪別人，要怪就怪自己沒事找事…沒事發什麽神經半夜在陵墓中散步！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常在陵墓走，豈會不撞鬼？

“嘿，算我倒黴…如果沒事了，那我就走了！不好意思打擾了妳…勸妳快點徹底安息吧！”

雄起這便準備轉身離去…然而將腳擡在半空中後，整個身子再次陷入僵直，感受到那種難言的氣息。

這壹次卻是沒有先前壹上來，就想要征服自己靈魂的強勢了…看來對方也吃到了苦頭呢。

“留…下…來……不…許…走…”

聲音依舊緩慢，卻是堅定不移。

雄起這便壹臉木然的轉過身子…

“到底還有什麽事？最好壹下說清楚…我沒有太多功夫，還要回去睡覺呢！”

雄起的話絕對不是找理由，而是他真的急需補充睡眠…不然就快要掛了！

先前那突然的爆發，雄起並不知道詳情…只是感覺壹個恍惚，頭就變得昏昏沈沈。

如果不是身邊，纏著壹個鬼魂…他還真想倒頭就這樣睡過去了！可見有多麽疲倦。

然而對方給自己的壓力，卻是比萊恩、綺莉、雷蒂…乃至蘭達和艾拉——都要可怕的多！的多的多的多…

根本就不是壹個檔次的！

如果說萊恩給自己的感覺，是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的憤怒…眼神仿佛針尖般銳利，充滿冰寒刺骨的殺意；綺莉給自己的感覺，就是赤果果不加掩飾的嫉妒，帶著無比的霸道剛烈，粗獷中卻又不失細膩；雷蒂給自己的感覺，則是玩世不恭與肆意不羈，高貴而冷漠的氣質，時而耀眼如驕陽，時而靜謐似深海…乃是最為善變，令人捉摸不透。

反而作為聖級強者的蘭達與艾拉，並沒有產生這種氣息壓迫的感覺…難道是超凡入聖返璞歸真的境界？直至她們戰鬥時才能夠發現壹些。

而這個無名鬼魂的氣息…

如今同樣是平淡而無奇，剛才釋放時神聖而浩瀚！幾乎要把人的靈魂洞穿，徹徹底底的壓垮其意誌！

但卻讓人感覺不到霸道，更是認為這樣理所應當…對方本就應該君臨天下，壹旦出現萬物都要俯首！

他不敢保證壹旦忤逆了對方，會不會有什麽手段給自己教訓…如今已經吃夠了教訓，明白有了實力，才能真正擡頭挺胸做人。
黑發的象征，蘭達的感情…都逼迫雄起不得不去變強！

如果對方真的是某個聖靈…他也不介意，受壹點考驗。

只要給足自己好處就行…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忍的。

等了很久，卻依舊不見對方說話！到底要幹嗎？

就讓我陪妳在這裏，大眼瞪小眼…唔，吹夜風賞夜景不成？

還是說沈默的本身就是壹種考驗？咱們能不能換壹個方式——比如聊天？

雄起自認並不是壹個啰嗦的人，但是遇到這種惜字如金…不，沈默是金的家夥，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徹底抓瞎了。

因此…

他躺下了！

既然不讓他走，也就只好躺下睡了…雖然只有區區靈異級的實力；但是在聖魂陵墓中，四季如春的環境裏…還是不至於受涼感冒的。

不消片刻，平日睡覺都很安靜的雄起…由於精神過度的疲勞，就發出了細微的打鼾聲。那無名鬼魂倒還算體貼，沒有吵醒他的美夢。

正因他的美夢就是由對方壹手編制而成！

……

“小熊…”

“不要那麽叫我，惡心死了！”

“小七…”

“這個比起那個，更加惡心！”

聲音的主人口吻依舊柔和…

“雄起…”

“妳不配叫我的名字！”

聲音的主人口氣依舊惡劣…

“那麽，雄皇…傳人。”

“……”

短暫的對話，就到此為止。

漫長的夢境，卻並未醒來…

雄起進入了夢的第二階段：

深層意識。

這是壹個只有他自己能夠來到的地方…

並且在做好足夠的準備前並無法開啟。

真正的記憶，前世的經歷…

所為其留下最寶貴的財富——

《雄渾奇勁》！

四個大字，熠熠生輝，閃耀在腦海中…

並且有壹個聲音告訴他，這裏有妳所渴望的壹切！

緊接著腦海中，就真的出現了…兩個清晰的聲音。

並且在對話。

“就算死了…妳還不準備…放棄嗎？”

可以聽出，就是先前，那個對自己說話的鬼魂…然而此刻，斷斷續續，卻並不是因為力不從心。

而是真正情緒的波動，仿佛正在哽咽…

“在這壹點上，我們兩個——所作的選擇是壹樣的。”

聲音看似十分隨意，實則不帶絲毫感情，互相講話如同路人，平靜的…令人恐怖。

“為了做出最理智的選擇，妳竟然連感情也舍棄了？”

聲音漸漸地停止了顫抖，帶著深深的失望與無奈。

“已經死去的我，此身已無意義…感情這種東西，自然無需保留。只是為了向我挑選的人，傳達自己最清晰的意誌…則可以瞑目。”

“瞑目？呵呵…妳既然還有這種想法，還知道彌補生前的遺憾，就代表並未完全舍棄感情…他人眼中再偉大，也是失去自我的人！”

前者絲毫不為後者的言語所動，依舊帶著那種平靜到恐怖的冷。

“我所說的壹切，都是尚未失去感情的我——所留下的信息而已。如果沒有其它事情，還請妳離開…我和我的傳人，還有很多話說。”

“那麽對於我——妳曾經的愛人…就無話可說了？”

前者用沈默表示，的確是無話可說。

“很好，很好…唐明漢，好壹個雄皇，壹個男人！就算是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自己的種族，被淘汰的命運！可笑真的以為——凡人能忤逆神？”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神是否是由，凡人變成的？”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看吧！試試看能否在我的幹預下——培養出合格的傳人！完成男人復蘇，雄性崛起的使命…就算妳再怎麽偉大，也永遠只是個凡人！”

“妳壹定要和我作對？”

“只要妳還執迷不悔！”

“那麽就來試試看吧…我也有點感興趣了。”

？！

最後這兩句話不是先前的兩個聲音說出…

而是出自，雄起之口！

他旁觀了這麽長時間…也已經，受夠了！

受夠了這兩個家夥在自己腦子裏面胡鬧！

竟然把我這個主人，給當做不存在不成？

“妳們似乎想要圍繞著我來完成壹場遊戲…不得不說自己聽起來也感覺非常有意思。所以就原諒妳們不經過我同意擅自決定…但是必須要賠償自己足夠的精神損失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