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刻字

　　也許是這個意思，也許不是。
　　下午皺眉思索，高鳳鸞、陳楚、廉召儒、周伯琛……然後呢？沒了。
　　這幾位都寫自己是煉虛高修，可這個時代卻沒有他們的名字。那就是說，他們消失了，而且連傳說都沒有留下。他們壹個個的留字證明的就是這字的年代，而且是以千年計入。
　　肖武喚出壹道劍氣，向著前方的光亮刺去。
　　當~！壹聲震顫。
　　肖武微微凝眉，這留字看來並不簡單。如果真的難以留字，那這些字留下又是什麽意思？寫的斷斷續續，又是因為什麽呢？
　　肖武沒敢將全部修為都調動起來。壹個是在夢樹之上極為危險，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實力。還有，這裏經常有人要來，萬壹被人發現了他的留言，那豈不是很麻煩？
　　再在其中尋找，肖武沒有發現任何的其他東西。他緩緩坐下，閉上雙目，將神識外放。
　　這是那日他問白如壹夢閣情況的時候，白如壹所說。他的原話是，“那地方對修為沒什麽好處。所以許多人壹生都未必會進。但是進去了，還是要以神識觸摸壹下那處夢樹的疤痕，妳就明白什麽是刻骨銘心。”
　　夢樹的疤痕，就是說的那首詩，那幾行字。
　　據說夢閣的樹洞就是開鑿在那處疤痕上，而夢閣中的字，就是留在那疤痕之中。
　　刻在夢樹之上，留給後人以警醒嗎？肖武那日幾乎翻遍了書店中的書籍，可卻沒有見到千年前的任何東西。所以，這幾行字，就是整個夢中界最具有歷史的文字，甚至唯壹的夢中界歷史的記載。
　　肖武的神識緩緩散發而出，他嘗試去用神識觸摸那四行字。神識毫無阻礙的與字接觸，融合……他如同墜入某種夢境，只是那夢境極為虛幻，甚至不用心看都看不到眼前那隱隱的場景。肖武的心卻被有壹股暖流湧入。
　　他看到了壹個男人，他拉著壹個小男孩的手。小男孩漸漸長大，他開始修煉。他的資質非常好，他強大了，甚至踏入了無人踏入的煉虛境界。他開始與人爭鬥，整個世界都傳揚著他的傳說。那個男孩住進了夢樹之中，他統治了這個世界。功成名就之後，他也娶妻生子，他最喜歡的就是拉著自己孩子的手，與他壹起看日升日落……
　　忽然有壹天，界外修士到來了。他感覺到好奇，他與他們把酒言歡、談修論道，界外修士與他相交甚歡。可他忽然被界外修士攻擊了，那些界外修士成群結隊的沖殺而來，他的家人，他的臣民被大量屠殺。
　　他痛苦，無助，仿徨。他帶領修士與那些界外修士戰鬥，他們彼此爭鬥。畫面到這裏變得極為錯亂，似乎那時候這修士自己也處於混亂之中。
　　最後的時間，他站在了夢樹前方，夢樹發出刺目的白光，橫掃整個世界。
　　他露出疲憊的笑容，可他卻流著眼淚。他喚出自己的飛劍，他向著夢樹壹劍劍的斬擊。夢樹都被他的決心所懾壹般，在他的劍擊之下發出嗤嗤的聲音。壹切畫面，壹切聲音，甚至肖武與那幾行字的感知都被滿世界的白光打斷。消失了，壹切都沒有了。
　　肖武睜開眼，感覺自己臉頰有些異樣，壹抹才知道，那都是淚水。不知何時，他已經淚水滂沱。心中的感覺卻不是憤怒，而是哀，連傷都沒有，只有哀，悲哀。
　　他再看向那些字，“千年壹覺癡人夢，再回頭時轉成空。誰為主人誰是客，不知過往不知名。”
　　他感受到了孤獨，那種舉目望去皆是虛幻的痛苦。夢中界？難道這壹切，都不是真實存在的嗎？肖武喃喃有聲。
　　“不，我們存在，我們認為我們存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懷疑自己。”壹個渾厚且堅定的男聲響起。
　　肖武回頭壹看，是壹位身穿銀袍，頭發也是銀白，卻偏偏面容不過青年的男子。這形象，肖武馬上想起傳記中的記述，躬身施禮道：“晚輩拜見向首領。”
　　這男子，正是留守夢源城的向擎。肖武不禁心下緊張，他今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這向擎不是明天要主持夢樹大典嗎？今天難道不該閉關？哪怕齋戒沐浴也需要吧？
　　什麽原因不重要了，向擎卻是看向前方的那幾句詩，緩緩道：“妳剛剛嘗試刻字了？”
　　肖武臉色有些發紅的點點頭。
　　向擎卻莞爾壹笑，“沒什麽可害羞的。我第壹次進入這裏是在元嬰初成的時候，當時就嘗試著刻字，沒成功。”
　　肖武愕然的點點頭，嗯，看來不止我有亂塗亂畫的習慣，人人都有啊！
　　向擎卻繼續道，“夢樹並不堅硬，真要堅硬這些樹洞也就留不下了。可這裏，也只有這裏，我刻不上字。我踏入煉虛之後，又來這裏刻字，還是刻不上。”向擎自失壹笑，“後來聽莫首領說他也刻過，都沒成功。我們有壹個猜測，可能只有我們夢中界到了最後的時刻，就像這位留字的前輩壹樣，我們才能留下只言片語。”
　　向擎伸出手，對著那幾個字輕輕的撫摸壹般。他顯然並不是在對肖武說話，他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見他再次微微壹笑，飛劍出現，向著前方再次壹刺，隨後他笑容好看了幾分，“依舊刻不上，證明我夢中界，還沒到最後的時候。”
　　向擎說完就轉身向外走去，“見面是緣，明天，希望妳來參加夢樹大典。拿著吧！送妳的！”邊走邊扔過壹個東西。
　　肖武楞楞的接住，看著消失在洞口的向擎。他有些明白為啥自己會遇到向擎了。這位，怕是沒事就來這裏刻字試試，因為這樣他就確定這壹界沒到了最後關頭。
　　肖武看看手中的物品，卻是壹顆丹藥。仔細端詳也看不出所以然，單純氣息上卻有些像是入夢果實。
　　入夢果實雖然不少，可也價值不菲。這種煉制而成的丹藥是不是會效果更好？自己被向擎當做壹個後輩給順手提攜了。
　　肖武不禁心中壹蕩，啊！這種說完話留個東西就走的樣子，看起來好帥氣啊！
　　他不緊張了，因為向擎估計不會記得自己，甚至連自己是怎樣的人，他也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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