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能殺人的，就是劍！

　　第二天壹早，蘇信早早的就醒過來，看到還在壹旁熟睡的馨兒，悄悄的給她蓋上了被子。
　　打開米缸，看到裏面那只有十幾粒米的米缸，蘇信的心不禁有些抽搐的疼。
　　搖搖晃晃的走出門去，蘇信打算找東西做壹把劍。
　　得到了荊無命的快劍，他首先也要擁有壹把劍才成。
　　推開門，大街上那汙水橫流的泥濘街道，低矮破敗的房屋和麻木的行人都彰顯著，這是壹片貧民區。
　　壹個窮到連乞丐都不願意來的地方，卻有著壹個不錯的名字，叫長樂坊。
　　當然以前的長樂坊可不是這樣的。
　　常寧府的前身為大周都城，共四十九個坊市，即便是靠近邊緣的長樂坊，那也是繁華所在。
　　不過自從三十年前，那位文成武德、功蓋千秋的隆武帝橫空出世，將周國從壹個南蠻小國變成現在疆域千裏、打的原來霸主晉國抱頭鼠竄的大周朝後，這常寧府便沒落了下來。
　　隆武帝遷都後，不知道是不是看這以前的小都城礙眼，所幸直接拆了皇城，把城內九成的富商官員全都遷移到了新的都城盛京，這常寧府便漸漸開始衰敗。
　　蘇信在墻角找到了壹截胳膊長、三指寬的鐵片子，上面全是銹跡，這是以前用來擋雞窩的，可惜蘇信家裏的雞自從他母親死後，就再也沒有養過。
　　找來兩塊木頭夾在鐵片子中間，用麻繩纏上，這就是劍柄了。
　　然後蘇信又找來壹塊磨刀石，開始細致的磨去鐵片上的銹跡，給鐵片開鋒。
　　這時房門被推開，馨兒睡眼朦朧的走出來，揉著眼睛，嘟著小嘴問道：“哥哥，妳在幹什麽？”
　　蘇信的嘴角露出壹絲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馨兒乖，壹會哥哥就帶妳去吃好吃的。”
　　這壹世蘇信有著不錯的相貌，十六、七的清秀少年，雖然不算十分的俊美，但壹笑起來卻很好看。
　　“嗯，馨兒會乖乖的。”蘇馨兒狠狠的點了點頭，悄悄的咽了壹口口水。
　　以前哥哥總會帶她去吃街口王阿婆做的雜碎面，可是這段時間哥哥已經很長時間沒帶她去了。
　　“咦？蘇信妳居然還沒死？命夠大的啊。”
　　兩個穿著壹身幹凈利索的短打武士服，胸口上繡著壹只飛鷹的人晃晃悠悠的走過來，臉色露出壹副驚詫的表情。
　　蘇信冷眼看著他們兩個人，這兩個人他並不陌生，應該說在三天前，他們還是壹起並肩作戰的兄弟！
　　飛鷹幫位列常寧府三幫四會之壹，除了幫主之外，還有三名堂主。
　　而三名堂主之下，便是十多名大頭目和五十多名小頭目。
　　上次跟青竹幫作戰，大頭目已經下了命令，這次誰殺的人最多，誰就能當上小頭目，可以管理壹條街的小頭目。
　　蘇信雖然年輕，但卻手上卻真有幾分蠻力，憑借出手狠辣不怕死，上來就殺了三個青竹幫的幫眾，壹下子就將對面給鎮住了。
　　但沒想到最後，被他視為大哥的劉三刀竟然帶著跟他並肩作戰的幾個人忽然撤離，讓他獨自陷入青竹幫的圍攻當中，直接被生生打死。
　　“劉三刀現在已經當上小頭目了？他靠著出賣兄弟坐上的位置就不嫌棄燙屁股嗎？”如果蘇信沒有被出賣，以他的戰功，當上這小頭目的就是他了。
　　其中壹個人聳聳肩道：“蘇信，妳風頭太盛了，那壹戰妳殺的人最多，妳要是不死，三哥就當不上這小頭目。”
　　“呵呵。”蘇信忽然輕笑了壹聲，不知道為何，他們兩個聽到蘇信的笑聲竟然有種全身發冷的感覺。
　　“我從加入飛鷹幫開始就是跟著他劉三刀混的，這麽多年來，我壹直都是把他當作大哥來對待！即使最後我的戰功最多，這個小頭目的位置我也是準備讓給他的！”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險的。”
　　另壹個人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陰狠地說道：“老四跟妳他廢什麽話？趁這小子重傷正好直接宰了他！
　　他活著，對於三哥的名聲始終不好，還有他那個妹妹，雖然小了點，但賣到揚州府去當瘦馬也能換幾兩銀子！”
　　看到他亮出刀子，長樂坊那些的行人沒有半分詫異，反而饒有興趣的駐足觀看了起來。
　　江湖就是如此殘酷，特別是對於他們這些出身貧民窟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每天都會有幫會成員鬥毆甚至搏殺，死壹兩個人沒什麽大不了的，都是賤命壹條，官府都懶得管。
　　蘇信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身體還是有些虛弱。
　　“馨兒，閉上眼睛。”
　　蘇馨兒擔憂的看著蘇信，她知道哥哥是幹什麽的，但她還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因為相信哥哥。
　　那人不屑地冷笑道：“怎麽，妳還想動手？就妳現在這幅樣子，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壹個人單挑三條壯漢不落下風的蘇信？妳連兵器都沒有，拿什麽跟我鬥？就憑妳手裏的那個鐵片子？”
　　“它不是鐵片子，它是劍。”蘇信的語氣淡漠無比，仿佛是在陳訴壹個事實。
　　“就它也算是劍？哈哈哈！別逗了！”
　　“能殺人的，就是劍！”
　　蘇信的左手忽然動了，壹劍刺出，那可笑的鐵片子就已經插進了那人的喉嚨。
　　荊無命的劍，是殺人的劍！沒有花哨的劍法，只有最簡單的殺人技巧。
　　他的劍不是武功，只是單純的殺人技！
　　蘇信緩緩的從那人的喉嚨裏把劍拔出來，滿是銹跡的鐵片子上沾染了血色，變得異常的妖艷。
　　現在所有人都相信，蘇信手裏的的確是壹把劍，壹把能殺人的劍！
　　蘇信的眼中閃過壹絲血紅之色，不知道為何，第壹次殺人的他沒有半分的猶豫，看到這飛濺的鮮血，竟然也沒有壹丁點的不適應。
　　也許是因為兩世的記憶的融合，這壹世的蘇信雖然是少年，但手上卻已經有過人命。
　　“殺人，好像很簡單啊。”蘇信甩了甩劍上的血珠，就好像前世，他死的也很簡單。
　　旁邊的老四已經快嚇瘋了。
　　他認識了蘇信好幾年了，知道他很能打，但卻從來都沒見到過這種恐怖的劍法！
　　蘇信只是壹擡手，那劍就已經插入了人的喉嚨裏，簡單直接，恐怖無比！
　　老四沒有猶豫，立刻轉身就跑，但他忽然感覺頭頂壹涼，自己頭發在不知道何時，已經被蘇信削掉了壹縷！
　　“妳要是再跑，我就殺了妳。”
　　老四轉身立刻給蘇信跪下，壹邊磕頭壹邊驚恐道：“上次的事情真不關我的事，都是劉三刀壹個人的決定啊！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妳就饒了我吧！”
　　“起來！”
　　老四嚇的連忙爬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喘。
　　“把妳身上的銀子都給我。”
　　老四連忙把自己身上碎銀子都掏出來，交到蘇信的手中。
　　“把他擡回去交給劉三刀，告訴他，他欠我的，我蘇信會親自找他去要的。”
　　蘇信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沒有陰狠也沒有憤怒，但就是這樣，卻讓老四從心裏發涼。
　　老四連拖帶扛的把屍體弄走，飛快的便消失在巷子裏。
　　其他長樂坊的行人忙不叠的閃開。
　　殺人他們見過，但像蘇信這樣幹脆利落的殺人，看得他們都心驚膽戰的。
　　“馨兒，張開眼睛吧。”
　　蘇信揉了揉馨兒的腦袋道：“走，洗把臉，哥哥帶妳去吃牛腩面。”
　　蘇馨兒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對於她來說，只要哥哥在，只要有吃的，她就很滿足了。
　　街口王阿婆在這裏擺了幾十年的攤子，從小蘇信就帶著蘇馨兒在這裏吃面。
　　王阿婆只賣三種面，素面、雜碎面和牛腩面。
　　以前蘇信只是偶爾帶著馨兒吃壹碗雜碎面解解饞，只有過節，才會點壹份牛腩面的。只有壹份，留給馨兒吃。
　　“阿婆，來兩碗牛腩面。”
　　王阿婆給他們盛了兩碗湯汁紅亮的牛腩面上來，特意給馨兒的那碗多盛了幾塊大牛腩。
　　“乖囡囡，慢點吃。”王阿婆壹嘴的湘川口音，看著馨兒大口的吃著牛腩面，滿臉皺紋的臉上都快笑出壹朵花來了。
　　“嗯，謝謝王阿婆。”馨兒迫不及待的大口吃著面條，含糊不清的給王阿婆道謝。
　　蘇信將自己碗裏的牛腩夾給了馨兒，大口的吃著面條。
　　隨著食物下肚，蘇信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壹些，餓了三天的身體力氣恢復了大半。
　　雖然因為修煉了全真教初級內功的關系，蘇信有了壹絲可憐的內力，但這壹絲內力，可不足以讓他的體力完全恢復。
　　吃碗面後，蘇信看到還在狼吞虎咽的馨兒，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對王阿婆道：“阿婆，我有點事情要去辦，您能先幫我照顧壹下馨兒嗎？”
　　王阿婆擺擺手，嘆了壹口氣：“細伢仔，江湖險惡，別忘妳了還有小囡囡這麽個妹妹。”
　　蘇信沖著王阿婆笑了笑，江湖險惡，還能惡過人心不成？
　　“馨兒乖，在王阿婆這裏乖乖的吃面，哥哥晚上就回來。”
　　蘇馨兒鼓著腮幫子，乖巧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