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學校生活

　　地中海還真夠毒的。我本以為雖然暑假時沒參加軍訓，但現在已經開學了，大多數學生也都有證明，應該也就沒事了，可他硬是讓我們這些漏網之魚每天放學之後在學校操場上“補訓”不是“壹二壹”地走，就是“壹二三四”地跑，要麽就讓我們立正壹動不動裝死人，可把我們害苦了。那些被他挑出毛病的更慘，除了寫檢討之外，每天的運動量加重50%，讓這幫家夥敢怒而不敢言。
　　這些當然難不倒我，也不想想，我每天晚上都要做上壹個多小時的“床上運動”其運動方式與俯臥撐相似，聽說運動量還超過遊泳，還怕這個？不過看地中海陰陰的樣子，也不知有什麽小鞋在等著我。我還真寫了壹份報告申請困難補助，我家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並不是我在瞎編哭窮，從小學到初中學雜費都是減免的。沒想到九年義務制壹結束，就要讓我交幾萬塊的贊助費，要不是柳若蘭她們出錢，我可真不會到這裏來。
　　二當家他們正在尋找各自的目標，準備實踐我的泡妞理論。這東西看起來頭頭是道，但讓這幫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去實踐，效果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不過這幾天學校裏倒是經常有女生被撞到，不知是不是他們幹的。
　　五中的美女確實少，高壹12個班級，每班選出壹個班花，號稱“十二金釵”但真正養眼的也沒幾個。白骨大仙排名第壹，但照我看來最多和丁玲打個平手，看來是看在她老爸是教導主任的面子上才選的第壹。沒想到連學校選美也有暗箱操作啊，真是的。丁玲排第二，另外壹個叫田恬的，人稱“小甜甜”排第三，林詩怡排第四。四大美女我占了二個，也讓我頗為自得的了。可也有不爽的地方，田伯光在追丁玲，張三豐則纏著林詩怡。張三豐的老爸聽說是市裏的壹個副市長，爺爺是人大裏的，在我們班上可狂的很。這小子從開學第壹天就和我結下了梁子，我也無所謂，雖說要打起來我打不過妳，但妳也別把老子惹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再也我也不會給妳動手的理由。
　　我們班上的同學，家裏非富即貴，都是有權有勢的，在學校裏花錢都是大手大腳的，令人側目，簡直是暴發富出身。別的班的學生本來就對我們這些靠出錢買進來的“自費生”有壹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這下就更看不起了。媽媽的，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也就比錄取分數線低了那麽幾分而已，五中的分數線本來就高，離滿分線也不過二三十分，我們這些人要是在其他學校，也就是高材生了。二當家他們這幾天在泡女生，那些女生聽說是12班的，就壹副高傲的樣子，不理他們，把二當家他們氣得不行。當然也有幾個看他們平日出手大方，想“屈尊下就”的，可那副尊容早把二當家給嚇回來了。
　　我現在在班上也小有名氣，號稱“美女殺手”也沒這麽誇張吧。不過是每天和丁玲、林詩怡有說有笑的，雖不敢公開地拉手，也算得上形影不離了。把張三豐和田伯光氣得眼紅。
　　在學校想上廁所也是要有沖鋒陷陣的勁頭才行，我們每個年級壹幢教學樓，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也不在每個樓面弄個廁所，害得我們每次還要下樓。這麽多的學生，就這麽幾個位子，當然要搶先才行。尤其我們班在三樓，下課時間這麽短，每回都要跑步前進才行。那天我和二當家急著上廁所，也沒看路，壹頭撞上壹人，壹股清香入鼻，看來撞上了個女生。擡頭壹看，居然是白骨大仙，剛才撞上去，還軟軟的，這回賺到了。她捂著胸口，“妳沒長眼睛啊，撞了人也不知道說對不起啊？”
　　媽的，我正想說對不起呢，但被她這麽壹說，當然就咽下肚了：“小姐，我是上男生廁所，怎麽會撞上妳呢，妳剛才該不會是在男生廁所裏吧，偷看男生上廁所，這可是有偷窺的嫌疑啊。”
　　“妳胡說，這裏是公用路面，不是男生廁所，妳不要亂說。”
　　“這我又不懂了，既然這裏是公用路面，我又有要務在身，妳就應該讓路才對，怎麽能擋在路中央呢，妳沒聽說過行人靠右走嗎？”
　　“妳，妳這是強辭奪理，明明是妳的錯，倒變成是我的錯了。”
　　白骨大仙氣得臉都白了。
　　“我能把理奪過來，就說明妳的理本來就不穩，不然怎麽會被我奪過呢。好了，現在請讓路，時間緊，我們還要解決人生大事呢。”
　　我沒再理她，徑直進了廁所。二當家跟在我後面，對我說：“老大，妳真行，還沒人敢這麽對她說話了。我看她這回氣得夠嗆，可別讓地中海知道了找妳麻煩。”
　　“妳們對她有什麽好怕的，妳以為對她陪小心，她就會看上妳了？對女生就要臉皮厚才行，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是真理。妳越是對她百依百順的，她越是自覺了不起。妳們看準了目標，就厚著臉皮上，千萬別怕丟臉。”
　　“哪老大剛才是不是故意對她這樣，想讓她對妳留下深刻影響？老大不會想把美女們全收藏了吧。”
　　“靠，妳以為我真的饑不擇食了啊，這麽兇的女人也敢要？我又不是沒女朋友，剛才我是為我大老婆出出氣。”
　　丁玲對自己排在白晶晶之後始終耿耿於懷，雖說我剛才是無心之舉，但在她面前還是要說是為她報仇。
　　這下，我已和地中海壹家四口人中的三個有了梁子，地中海和我有過辯論，田伯光糾纏丁玲，白晶晶又和我有了廁所之緣，就不知白潔會對我如何出招了。
　　白潔是11班的班主任，也是教我們語文的。我的語文成績壹向還是很好的，中考時差點得了滿分，不然憑我差勁的數學成績，是進不了五中的門的。語文課其實是很無聊的，無非讓我們看課文內容，找出中心思想，段落大意，背壹些經典章節和詩文。我的語文多半還是靠自己看書，上課時並不怎麽聽講。白潔在上面講得起勁，我在下面無聊地翻著書。這些天壹直累，每天放學都要跑步，這該死的地中海要把我們折磨到什麽時候才罷休啊。昨天又和柳若蘭她們玩了壹晚上，弄得我現在還真是想睡。
　　也許地中海對白潔告了“枕頭狀”了，加上白晶晶又告我的“撞人事件”田伯光和我搶女朋友，我總覺得白潔這幾天有些看我不順眼。我也無所謂，這語文課靠的是自己多看書，大不了我自學，也不會差到哪去。昨天自考報名，我又報了大學語文和政治經濟學。我都學大學語文了，還怕妳高中語文不成？
　　今天下午本來有壹節課是讓我們自修的，白潔卻跑來給我們講評作文。也許是慣例吧，每次開學，語文老師都喜歡讓我們寫壹篇關於人生理想方面的作文。這種應付文章大家也都寫得多了，理想不外乎是科學家、作家、教師、演員、公司老總、政府官員，反正壹個個都是陽光燦爛的理想，也不管心裏是不是真是這麽想，這理想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實際。反正都是些假話、套話，沒幾個會說真話的。
　　白潔看我坐著發呆，心中有氣，“葉子新，妳上課可不要開小差，註意聽課。”
　　我說：“老師，我正在聽同學們的遠大理想，深有感觸啊。沒想到同學們的誌向這麽高遠，令我望塵莫及，我剛才算了壹下，想當老師的3人，演員2人，科學家12人，醫生4人，律師2人，自己開公司當老板的18人，想當官的14人。55位同學沒壹個願當工人的，農民就更不用說了，這也符合前不久報紙上對學生理想的調查結果啊。”
　　“妳不要陰陽怪氣的，當科學家、醫生有什麽不好？”
　　白潔找出我的作文，“妳看看妳自己的作文，連題目都換了。把我的理想寫成我的夢想。妳倒說說，妳有什麽夢想。”
　　“我的夢想也不高，就是金錢和美女。”
　　班上頓時壹陣哄笑。媽的，我可想不出這有什麽好笑的，難道妳們心中不這麽想嗎？寫作文嘛，講究的就是要標新立異，要是就是這種出奇，不管是罵聲也好，贊聲也好，首先讓人有看下去的興趣。再說這又不是高考作文，真到那時，我自然也會把自己扮成循規蹈矩的小綿羊的。
　　“妳的夢想還挺高遠的嘛。”
　　“高遠談不上，是很現實。我想在座的同學，可能沒幾個不是和我想的壹樣，只不過他們嘴上不說而已。看盾他們的理想也可以知道，選的也都是些賺錢的買賣。不然怎麽沒人選工人、農民啊，我們國家不是工農聯盟嗎，怎麽，現在不講了，要搞精英政治了？”
　　“那想當科學家和幹部也是為了賺錢嗎？”
　　“現在科學家也是賺大錢的，袁隆平股票上了市，身價就上億，聯想集團裏的百萬富翁比我們學校廁所裏的蒼蠅還多。至於幹部嘛，只要看看他們的房子，車子，每天抽的煙，喝的酒，就知道幹部也是賺大錢的，妳換個工薪族試試，每月幾百塊錢的工資，還要養家糊口，壹月收入還不夠官員們上壹次酒店的呢。”
　　怎麽搞的，語文課怎麽變成政治課了？算了，別和她爭了，不然給我安上個思想落後的帽子就不好玩了。不過，現在地中海壹家看我都不會順眼了，以後三年的日子看來不會太好過。
　　“那讓我們大家壹起拜讀壹下葉子新同學的遠大理想。”
　　還裝模作樣的鼓了幾下手。
　　想出我醜麽，有什麽好怕的：“我有壹個夢想，我擁有壹大筆錢，這樣，每年過節的時間，我就可以悄悄地給孤寡老人和下崗困難工人們也送壹點溫暖，讓他們也能安心地度過壹個好年好節，而不必讓他們再臉上掛著笑容，對著電視說著對官員領導的感激之情，而心中的卻有著壹種被施舍的羞辱；我有壹個夢想，我擁有壹大筆錢，這樣，我就可以建壹些民工子弟學校，不讓民工們為了我們的城市發展流血流汗的同時，看著他們的孩子無處上學，心裏還要流淚，同樣是中國人，同樣是適齡兒童，卻被拒於義務制教育之外；我有壹個夢想，我擁有壹大筆錢，這樣，我就可以建立壹個助學基金，資助那些讀不起書的學生完成他們的學業，而不會把他們的名字公布於眾，還美其名曰公示，全然不顧他們被同學們視為窮人的孩子，幼小的心理從此變得自卑；……”
　　我看白潔臉上嘲諷的笑容不見了，換成了尷尬的笑，她壹定沒想到我的金錢夢想竟會是這樣。這也是我想看到的效果，同時，這些話也是我的真心話。小時候，我們姐弟三人相依為命，每年過節的時候，總有些官員、父母生前單位領導前來我們家表示慰問，每次來的時候總少不了記者、照相機、攝像機和話筒，而送給我們的不過是些糧油食品之類，我想都不夠他們慰問結束後到飯店吃的多。每次都讓我們對著話筒說些感激的話。在學校，每年為了減免壹些學費，就要在黑板上公布我和另壹些困難學生的名字，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的善舉壹樣。
　　白潔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正好下課鈴響了，她匆匆地收拾好東西就宣布下課。
　　今天是星期五，開學第壹周就這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