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長安煌煌 第八章、深閨春夢·有朋遠方

　　日常清清落落的莊園迎來難能可貴的熱鬧。
　　莊園面積並不小，氣派的亭臺樓閣顯出昔日的繁華，然而入目所及常年缺失的打理又顯出今日的破敗。
　　冷家也曾是燕國有名的豪族，不過三代之前便開始沒落至今。偌大的莊園在往日是顯耀的門面，到如今則成了巨大的負累，年久失修之下也便成了破落的模樣。
　　任何壹個大家族從鼎盛走向沒落都免不了矛盾與背叛，冷家也是如此。冷月玦的父親冷無病作為主支壹脈能將這座莊園留存已然費盡心力，也因此而英年早逝，這壹座沒有外人的莊園也是他留給母女倆最後的遺產。
　　其實若非時年十歲的冷月玦已成了天陰門最出色的弟子，未來大有登臨十二品絕頂高手的態勢，冷家莊園最終也保不下來。
　　況雪瑩只是平民出身，幼時便在鄉裏廣有艷名。彼時冷無病初接家主之位內外交困壓力極大，況雪瑩與眾不同的美貌正是件派遣憂慮的好玩物，便納了她為妾。以其姿色自是不乏豪族的公子哥兒追求想要收為玩物，她心底也自知曉。
　　出身平民的她位置懂得太多道理，奇貨可居可也是知道的。惜乎眼光見識著實不夠，她只想到冷無病年歲輕輕已是壹族之長，冷氏又是她可望不可及的豪門，如何還懂得區分其他？第壹回入冷家莊園便看花了眼，還為選擇了冷無病暗自竊喜。
　　數年後況雪瑩生下冷月玦肚皮便不再有動靜，冷無病自也不曾多麽看中況雪瑩，打心底也不過是當做玩物排遣心中壓力而已，直到冷月玦年歲漸長被天陰門高人看中收入門中為徒。況雪瑩日常不曉事理，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分寸，壹向循規蹈矩。此時母因女貴，冷無病將家族的希望寄托在冷月玦身上，自也不好虧待她母親，況雪瑩的身份地位才壹路攀升。
　　冷無病尚未娶妻只有幾房妾室，況雪瑩頓時壓了眾姐妹壹頭儼然主母之尊。及至冷無病沈屙深重英年早逝，人丁雕零的冷家裏誰又能與況雪瑩爭鋒？她也就成了冷家事實上的主母。
　　令冷家所有人都未預料到的是，況雪瑩的循規蹈矩不過是表面。她被納入冷家後不久便知犯了大錯，冷家早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與她先前所想的草雞變鳳凰過上奢靡生活的願望完全不同。對冷家與冷無病的痛恨更是到了骨子裏。
　　冷無病尚在她不敢造次，冷無病壹死就再沒了節制，加之因冷月玦的緣故身份大為不同，婦人的積怨壹旦爆發便肆無忌憚。
　　幾房妾室全被況雪瑩賣了換成銀兩，至於留下的孩子她不敢自作主張，然而為奴為仆般使喚是免不了的。她本無統領家族之才，又有小人得誌般的奢靡，冷家在她手下只能越發破落。
　　冷月玦能與驚才絕艷的狄俊彥並列“燕國雙驕”，除了武功天資之外，又有根基深厚的天陰門教導，旁的本事也絕非泛泛，否則也不會被默認為下壹代天陰門掌門人。冷家的現狀自然讓她大為不滿，然則況雪瑩畢竟是她生母，在幼時不受重視之時況雪瑩待她也著實疼愛，頗有母女倆相依為命的意味。她現下當然知道母親之所以疼愛自己，除了骨肉之親外，更多還是壹個“奇貨可居，待價而沽”。可那畢竟是她的母親。
　　冷月玦生性冷淡不喜麻煩，心煩意亂之下索性安心於天陰門學藝，冷家由得況雪瑩去胡鬧，待徹底打爛了再行重建也不遲。不想丹鳳行天，豈能不引人註目？出眾的武功，深厚的門派根底，還有完全繼承了母親的美艷，即使貴為太子殿下的欒楚廷也不能不動心。——納絕色為妃，還是未來天陰門裏舉足輕重的人物，從哪個角度看來都是壹樁壹舉數得的美事。
　　對欒楚廷，冷月玦並無惡感甚至初時還有好感。壹國太子，品貌俱佳，待她也始終彬彬有禮甚至有些折節禮讓。她明知殿下不會也不必對壹名女子如此，更多的還是看中她身後的天陰門。不過以太子之尊能做到這等地步已屬難能可貴。
　　但冷月玦心中還是抗拒，天陰門與皇家歷來走的近，甚至參與其中的秘事不少。她自幼在天陰門學藝，對皇家的骯臟事多有耳聞，那富麗堂皇權傾天下之地，猶如壹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性情寡淡的冷月玦不願陷在其中，整日價與壹幹搔首弄姿的妃子混在壹起，比誰更會塗脂抹粉，誰更討男人歡心。每當念及此處，冷月玦都感壹陣惡汗反胃。
　　此事很快便穿得天下皆知，自然也很快被壹心求富貴的況雪瑩知曉。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再到以死相逼。婦人的撒潑讓冷月玦的心沈到了谷底，慌不擇路地躲回天陰門裏，在這塊她認為世上最安全也最珍惜她的地方尋求庇護。
　　日常地修行，日常地找師傅解惑，功課完成後柔惜雪滿意地壹笑，鼓勵地拂了拂她額頂秀發不經意道：“太子殿下對妳甚有好感，妳總是避而不見不是禮數。玦兒，妳不喜他麽？”
　　“沒有，殿下溫文爾雅，徒兒哪有不喜。”持續的糾纏已讓她開始心生反感，可就算在最親近的師傅面前，也是不能說太子半句不是的。
　　“甚好！妳父昔年送妳入門壹無所求，只壹點便是要妳不得落發出家，自是望妳莫要斬斷塵緣，來日學藝有成能振興冷家。妳不是出家人，女大當嫁，嫁與太子殿下，妳父的遺願唾手可得。徒兒對殿下既也有好感，何不順了殿下的意思。”
　　冷月玦罕見地茫然低頭，沈默多時才道：“弟子年歲尚幼不想嫁人，只想勤修武藝日後報效師門。”
　　柔惜雪似是早已料到她會如此回答，笑道：“天陰門有了壹位太子妃，日後的貴妃娘娘甚至是皇後，對師門豈非大有裨益？玦兒年歲尚幼也不急著嫁人，但和妳母親商議商議早日將婚事定下，倒不失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冷月玦緊抿著雙唇猶如五雷轟頂，至於其後柔惜雪誨人不倦地分析種種好處，諸如嫁入皇家不會耽誤武道修行，皇家的武功絕學不少，說不定還能觸類旁通，創出新的絕技，那才是為師門獻上壹份大禮等等，壹個字都沒聽進去。
　　天陰門昔年曾遭逢壹件秘而不宣的大事，派中遭遇重創。看來柔惜雪權衡利弊，已是贊同了這門婚事。此關壹過，冷家除了歡呼雀躍之外，又哪會有人說半個不字？
　　若不是祝家那位絕色夫人，冷月玦的師姑在危難時刻搭了把手，認了她做幹女兒，又迫得柔惜雪與況雪瑩立誓除非冷月玦點頭，否則不可先行應承的條件。冷月玦早已束手任人擺布了。
　　祝夫人分寸拿捏極佳，太子畢竟只是太子，還不是皇上。欺男霸女的事情傳出去不好聽，傷了名望對他更是大為蝕本的事情，必不敢明目張膽地逼迫。然而她力所能及也只至於此，即使幾年後她登上祝家家主的寶座，封了二品誥命夫人也是壹般。當冷月玦年歲漸長，嫁入皇宮的那壹刻遲早都會到來……
　　不大的臥房被籠罩在深沈的夜幕中，月光的清輝透過窗紙灑落房內卻又被壹簾絳紗隔絕。夜尚未深，臥房的主人早早已吹滅了燭火歇息，黑漆漆的床幃看不清內裏的人影，只能聞見壹股甜糯濃郁的少婦幽香。
　　床鋪並不像人臥於上沈睡時的安靜，不時有被褥翻動的噗噗聲與床腳挪移的吱呀聲，顯是內裏的人兒時不時便翻個身，睡得並不踏實。黑色如同濃墨包圍了她，看不清前方，找不著出口，驚恐地尖叫也聽不見聲音，便連惶急地左奔右逃腳下也不似踩在實地，又虛又浮。她整個人像被困在了壹團無界的黑暗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無頭蒼蠅般東闖西撞了許久，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遠方終於傳來壹絲光亮。她如墮深淵的心情陡然狂喜，無論那裏有什麽，即使是可怕的物事也總比壹無所知的強。她放開壹雙腴潤修長的美腿用盡全力向光亮處狂奔而去。
　　又不知跑了多久，光亮方才越發近了。前方似是壹方密室，僅是因為門口開了壹條縫兒方才透出室內的燭光。她喘了喘幾口氣，似是為打開門後可能的驚恐做好心理準備，也似是為了保持好壹貫的儀態，以免唐突了室中人。
　　可借著透出的光線與半掩的門扉，室中人竟是熟悉的身影。身材高大，雖不魁梧但孔武有力，年輕而英俊的臉上卻有著不符年齡的沈穩與成熟，——但她知道這些只是他裝出來的。或許十余年後他確有這份氣度，在當時定是沒有的。
　　“妳怎麽在這裏？”兩人壹同發聲，又同時笑了起來。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那壹年歲月尚且青蔥，在後山樹林邊的不期而遇也如現下壹般。他是昆侖派裏除了早已成年的大師兄之外最出色的男子，年輕，刻苦，自律，前程遠大。那壹年她也是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在樹林裏見他精赤著上身，汗流浹背，結實的肌肉令他除了英俊之外亦增男子的剛健魅力。
　　往事壹幕幕在腦海裏重回，她淚流滿面。面前看著她笑的男子也從少年漸漸步入中年，年輕的面容多了歲月的痕跡，那雙對她無比迷戀的眼眸也變作隔閡，煩惱甚至恐懼交織的復雜。
　　“我快要死了，妳就在壹旁看著？妳究竟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關不關心妳的妻子？”臉上被利刃刮下十字印記的女子忽然出現，仿佛在黑暗裏踏空而來，正拿著壹柄長劍抵在脖頸上，長劍似乎並不鋒銳無有痛感，卻讓人透體生寒。
　　“在妳面前我沒了尊嚴……”他苦笑道：“我只能躲著妳。妳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來。”
　　話音怯懦卻分外紮耳，她無聲地啜泣，只覺生無可戀。
　　“且慢，還是我來吧！”另壹個聲音想起，她愕然擡頭，他不知去向，出現在暗室裏的是另壹個男子。比起年輕時的他，男子則完全是壹個反面。
　　男子也沈穩，有著與他年歲毫不相稱的成熟與多智，但跳脫起來時讓人咬牙切齒，恨不得飽以老拳才能泄憤；男子更帥氣，眉眼間似有富貴之相，分外迷人；男子更有無比的果敢與勇氣，他不願惹上麻煩卻不會被困難所嚇倒；男子各路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更是讓旁觀者目眩神迷……
　　他架開疤面女子的長劍，以靈動迅捷的身法避開無數的殺招，整個過程險象環生，完全是在以命相博。
　　她跪地掩面哭喊著：“停下，快停下，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讓我死了吧，死了便好……”
　　沒有聲音，沒有答復。
　　她哭了許久擡起頭來，疤面女子已經不見了，只有他詭異地壞笑著，玩味地看著她。
　　她分明心中滿是恩情，卻要花大氣力才能忍住暴打他壹頓的心頭恨恨——那笑容太也可惡，她有些無奈道：“妳壹次次救我，我該怎麽來還？”
　　他笑得更壞，似乎在說：“妳的秘密我全都知道，妳自己說怎麽辦吧？”
　　她腦海中壹陣恍惚，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我家中還是頗有余財，我身上的好東西也不少，有沒什麽妳能看上的？有的話便拿去。”
　　“那些東西全加起來，又怎及百媚之體的萬壹？”他壞壞地說道。
　　她的臉騰地紅了，猶如天邊的晚霞般嬌艷，羞怒道：“妳……胡說什麽？”
　　面前壞笑的他忽又變成揭破她身體秘密的老男人，目光淫邪得毫不掩飾：“百媚之體還敢修習娉女玄陽訣？怕是已多年未嘗棒兒插穴的滋味兒了吧？”
　　“老賊……”她怒不可遏，不顧壹切地提氣揮掌要與他同歸於盡。
　　用盡全力的壹掌穿過老男人，像打在壹片空氣裏。她驚懼回頭，老男人輕柔卻又無比淫邪地說道：“棒兒插在穴底狠狠攪拌的滋味，妳想很久了吧……”他曲起手指向飽脹鼓囊囊的胸脯彈來。
　　她悲聲大呼：“不……”身體蜷縮著蹲下，雙臂回環緊緊抱在胸前護住緊要處，恐懼得像只瑟瑟發抖的鵪鶉。這壹刻她忽覺長年緊守的貞潔與尊嚴終是壹場浮雲，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噩夢到了盡頭，只是另壹出更可怕夢魘的開場。
　　哭泣許久方才止歇，她怯生生地擡起頭來，似乎壹名武功非凡的高手已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老男人不知所蹤，在她面前的又變成壹臉玩味壞笑著的少年郎。擡頭時正見他胯下壹根粗大的物事將褲襠頂出壹個大帳篷，頂端的弧線裏隱約可見大如雞子。
　　“妳病了，為何不好好治壹治呢？”少年郎壞笑著，似是故意將褲襠處對著她眼前，肆意炫耀壹般。
　　不知為何，面對著少年郎她俱是信任頓時放下心來，只要他在，未知的可怖環境裏便是壹股深深的依賴。明明是他的長輩，武功也要更高，偏偏他的出現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這是哪兒？能不能帶我走……”她啜泣著道，軟弱無助。
　　“好，弟子抱您出去。前方的迷陣還要師姑指路。”少年郎俯身彎腰想要將她抱起。
　　“等等，我們在什麽地方？”她驚愕連連阻止道，心中疑惑不已，為何又會回到江州荒園，為何死去的賀群又會出現？更讓她心中窘迫無比的是，當日正是被這少年郎橫身抱起走了好遠好遠的壹段路。兩人藏在牌匾中呼吸相聞，他那根硬梆梆又粗又大的棒兒也如現下壹般將褲襠頂起壹個大帳篷。橫身抱起自己時壹手托背脊，壹手摟足膝，那下榻的腰肢讓臀兒向下高高撅著，臀尖處似乎都能感覺到棒兒的熱度……她壹陣羞澀，現下的蹲姿亦是隆臀撅起，她能感到壹對兒光潔的臀膚都起了雞皮小粒兒。
　　“在江州呀，不是師姑的故鄉麽？”
　　少年郎伸出雙臂卻被她阻止：“我們……怎麽會到了這裏？”
　　“因為師姑就是在這裏病情加重，再也壓制不住的呀。”少年郎也露出戲謔的笑容玩味著道：“這裏只有我們二人，師姑在擔心什麽？再說這些事情我也早知道了呀，師姑，妳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數次和她提過堵不如疏，亦曾隱晦勸她不必壹條路走到黑。兩人雖共守著秘密，然則他的想法她知道壹些，她的難處與盤算他卻壹概不知。
　　她慌亂起來，不知為何，少年郎每回都會戳中她心裏最為脆弱的地方，這壹回依然如此！壹個人承擔的東西太多又缺乏宣泄的管道遲早要被逼瘋，在這個幽閉的空間裏兩人獨處，倒不失為壹吐心中塊壘緩解壓力的好時機。然則這壹切都將指向女兒家最為羞澀之事，又怎生啟齒？
　　少年郎並未催促，只是壞壞地笑著等待壹陣，見她忸怩不安欲言又止，率先說道：“這事兒說來羞人，實則並不難以解決。師姑家有夫婿，壹段時日歡好壹回豈不是可以略作緩解？”
　　壹句話說得她渾身難受，所幸少年郎壹貫懂得分寸並不粗俗，也是點到為止，倒沒讓她難堪。她斟酌道：“從那夜後山荒原之後，妳師叔他如今再不願碰壹碰我，便是我放下尊嚴面子乞求也不願。哎，莫說歡好，便是與我說兩句話也是離得遠遠的，說完即走……”
　　誰想天仙般的美婦人生活竟是如此淒涼？壹言既出，她心中倒是松快不少，絮絮叨叨地吐露不少生活瑣事，光鮮亮麗的外表下也如深閨怨婦，怨聲載道。
　　少年郎聽她說完又道：“弟子也曾和師姑說過，便是聊以自慰不也甚好？”
　　她咬了咬紅唇艱難道：“我的事情自己知道，《娉女玄陽訣》功法特異，若是……男女雙修大有裨益。若是……缺了……那就更加的不好……從前亦曾……那個……試過，但事後更加如火焚身，之後，便不敢再試了……”
　　“好奇怪的功法。”少年郎又道：“那便只剩下壹個選擇啦。”
　　“什麽？還有什麽選擇？”她焦急道：“妳怎地不早說。”
　　“聊以自慰不可，夫婿裏夫又不可，那不就剩下壹個婿了麽？”少年郎笑得極壞，頗有調戲成功的得意。
　　夫婿壹詞是這麽解的？不知少年郎奇奇怪怪的腦門裏究竟藏著多少異想天開的鬼東西，她心中不快卻又不好向這位救了她兩回性命，又始終恪守著秘密的師門晚輩發作，只得羞惱地輕斥道：“莫要拿這些事情來開玩笑。”
　　少年郎指了指胯下，語調忽轉如賀群當年引誘她時壹般低語道：“有何不可？在牌匾後面時妳不也看了個清楚，妳也知道它有多大多熱。師姑，妳難道不怕他日被心懷歹意者探得秘密，毫無還手之力地任人淫辱麽？妳難道不想試試我的麽？”
　　“妳……莫要胡說！”她厲聲大喝著掩飾心虛：“我真是看錯妳了……原來妳心中如此齷蹉！”
　　“此地僅妳我二人，言不傳六耳我才說些真心話兒。師姑妳是不是有些喜歡我？還是方才妳說的，要報答救命之恩讓我看上了什麽便拿走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妳……”她壹陣氣苦道：“我是有夫君的人，妳要我做壹個下賤的女子麽？我已甚麽念想都沒了，這麽壹點尊嚴都不讓我存著麽？何況……不是我說話不算話……而是，我會害了妳的……”
　　“呵呵，我明白啦，師姑的借口還真不少。江湖兒女若還瞻前顧後，豈不是壹條道走到黑？師姑昔年的豪氣哪裏去了？還是舍不得神仙眷侶的光鮮亮麗，只想為別人活著不顧自己？至於害了我……不試試怎麽知道？”
　　少年郎的話仿佛洞悉她的內心，每壹句都直指心底最深處連自己都不敢多想的隱私。
　　她如同被驚呆了壹般瞠目結舌，無從反駁。自己都知無從分辨不敢去想的事情，又從何說起。少年郎趨近身體道：“妳不是說過麽？我很強！百媚之體也好，娉女玄陽訣也好，我都能滿足！”
　　他說得溫柔又誘惑，手上的動作卻霸道得很。那霸道的溫柔壹如在牌匾後他身上濃烈又好聞的男兒體味，讓她心慌意亂，被點穴壹般不能動彈……
　　“別……不要……”絕望的呼聲只是給她找最後壹分借口，隨著裂帛聲的響起被徹底掩蓋。
　　光裸的玉軀在虛空中並不覺寒冷，少年郎的身體溫暖地包覆著她，如同床上舒適的錦被。她緊緊閉上了眼眸，奇的是全無作用，眼前仿佛出現壹幅幻畫，畫中壹對赤裸的男女正互相糾纏。她分不清是正置身溫暖懷抱中的女子，還是壹個旁觀者。
　　少年郎正值青春年華，壹雙大手卻如燒紅的鐵板壹般火燙而粗糙。大手正順著她的肋部向胸前兩座高峰攀登。那不是記憶中銷魂蝕骨的滋味，只覺朦朦朧朧。可眼見那壹手難以掌控的碩乳捏在掌中狠狠掐握，她仍覺被大手蹂躪處的嬌嫩乳膚湧起奇妙的快意，暢美得深入神魂。
　　“嗯啊……”胸前壹對碩美妙物和十余年前壹般綿軟而挺拔，雪壹般的膚光卻如同蒙塵的明珠被棄在墻角，多年未曾被愛撫與親吻。她情不自禁發出悠長曼妙的呻吟聲，壹雙媚目卻瞪得圓如甜杏，只因眼前那春色迷離的壹幕實是渴求得太久太久。即使如今感覺混沌不清如夢似幻，也不願錯過壹分壹毫。
　　美婦的身影越發清晰，正是她的模樣，少年郎卻只是壹片模糊的人影，輪廓中依稀像是那個又氣又愛的師侄。這樣的想法讓她心跳加速，氣他是應該的，可愛他又是哪裏冒出來的鬼想法？
　　可惜眼前的春色已不容她刨根問底，少年郎已埋首至幽深的胸前溝壑處重重啃咬，每壹下都讓她胸乳壹緊，神魂激蕩。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奶兒有多麽誘人，亦極喜被啃咬，親吻，吸嘬甚至是狠嗅乳香的感覺。尤其峰巒頂端那壹對兒粉艷艷的莓珠，每當被情欲激得昂揚挺立，敏感總要增上幾倍。
　　峰頂的艷粉乳暈僅有指甲蓋大小，讓又細又長的莓珠極為醒目，她知曉自己已深深動情，胯間濕漉漉的粘膩與軟嫩如膏脂的花瓣又香又軟，正盼著任人采擷。
　　可惜夫君始終恪守著君子之道，即便是早年對這副身體愛之極矣，也未曾似這般品嘗愛撫。
　　壹念至此，她生生打了個激靈。背德與失貞的恐慌瞬間蔓延，她驚奇地發現正在歡好的兩個人影中，自己的那壹個正如心中所想，壹把推開少年郎，連連踢腿向後掙紮蹬去。
　　可被推開的少年郎並不肯就此作罷，旋即又逼近。霸道地扶住她的香肩玩味道：“怎麽了？難道妳不想？”
　　“不要，妳放過我，我不想……啊……”
　　驚呼聲起，少年郎不知何時已用兩指拈住莓珠揉搓著道：“不想？那這裏是怎麽回事？女子動情時不正是如此麽？”
　　她又羞又窘，敏感點被拿住直讓半身酸麻，推拒的雙手軟弱無力，反被少年郎步步緊逼越湊越近，那夢囈般的呢喃聲又在耳邊響起：“棒兒插在穴底裏狠狠攪拌的滋味兒，妳真不想再試試？”
　　話到此處已變了模樣，她身心劇顫！
　　妳真不想試試？賀群當年分明不是這麽說的，為何少年郎會突兀地問起這壹句？到底是他想知道？還是她在捫心自問？
　　“不要……我不要……妳放過我……唔……”毫無力度的拒絕自不會讓她遂了心願，反倒激起少年郎獸性般粗魯地壹口含住她香唇，狼吞虎咽般重重吮吸。
　　她哭泣著，任淚珠從眼角滑落，推在少年郎胸口的雙臂僅能讓他不再靠近，卻絲毫不能阻止他輕薄無禮地肆意玩弄兩粒莓珠，讓她的推拒越發無力。被少年郎緊緊吸住的雙唇更是高高嘟起，想推開他的嘴唇，其狀卻更似迎合以讓他吃得更狠。
　　纏綿的啃吻讓兩人都氣喘籲籲，她幾欲軟倒，少年郎的魔音又起：“當年妳偷偷在山下求教的青樓妓子曾說：男人舔女兒家哪裏舒服，反過來女兒家哪裏被舔也是壹般。妳心中不滿她粗俗，卻更疑惑對不對？妓子教妳去舔棒兒取悅男子，妳卻不知穴兒被舔的滋味……”
　　“莫要再說了，莫要再說了……嗚嗚嗚……”
　　“我之所言俱是妳心中所想，我又沒說錯，為何不能說？”少年郎壹反常態地粗俗無禮：“妳什麽都想，又什麽都沒試過，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昭華易老，如此度日不覺是生平憾事麽？”
　　她的精神幾近崩潰，為何少年郎每壹句話都是心中所想。她當然可以嘴上否認，然則心底不敢細想的念頭卻騙不了自己……
　　“走開，走開……”
　　“這裏只有咱們兩人，誰也不會知道，妳又何須為難自己？”不知何時少年郎已蹲至她胯下，用舌尖分開萋迷的芳草地直襲兩片嫩唇。
　　在這片奇怪的空間裏，她越想隱藏什麽，什麽便來得越快。兩片敏感到極點的肉葉剛被觸碰便飽滋春水，可被嘴唇吻住的感覺卻不似想象中的銷魂，舌尖觸在花唇上並非綿軟的觸感，反倒有些堅硬。
　　她羞急中略感失望，不想這羞恥到極點，又刺激到極點的禁忌事，真做將起來也不過如此……令她疑惑的是，在昆侖後山她以口舌相就，為何又能讓夫君無力許久的棒兒重振雄威？難道光看壹看便有奇妙效用麽？
　　她難以抵禦這種誘惑，悄悄地，偷偷地望向兩條人影。
　　少年郎伸長了舌頭，正順著兩片肉葉壹遍又壹遍不厭其煩地劃著圈圈，時而還長槍般朝著肉洞口裏抽刺，讓她身軀僵直，渾身皆不受力，卻又低嘶著拼死扭動。
　　比之朦朧不清的觸感，視覺更具震撼十足的沖擊力。女兒家最隱秘的部位被人看得壹清二楚，更以口相就不住翻攪著殷紅的美肉，極其香艷。
　　“師姑，這壹頓舔吃可是銷魂？”少年郎又壓上她嬌軀，將她壓得無力動彈。胯間的滾燙肉龍已壓著她柔嫩的花瓣廝磨，正欲壹沖而入。
　　“沒有……沒有……妳胡說……”她拼盡全力想要推開少年郎，香唇卻又落入他口中，同時那雄腰壹沈棒兒破關而入直沖花穴，只壹下便讓她壹身氣力散得壹幹二凈。
　　“被夫君以外的男人插著穴兒，感覺是不是特別的好？”少年郎不停瘋狂聳動著腰肢，吻吸得如癡如醉的間隙不忘出言調戲，不將她羞死不肯罷休壹般。
　　“不是的……妳不要這樣……”她的抗議聲斷斷續續，仿佛夾在忘情呼喊裏的壹兩個雜音，微弱得聊勝於無而已。而還能發出這樣的呼喊，還是因為心底的失望，那終於侵犯入體內的棒兒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粗巨火燙，感覺倒如壹根小小的棍子。即使因為他抽送得快速又激烈，卻讓幽穴深處反覺越發空虛……
　　可她無力停下也從心底裏不願他停下，那聳挺如此快速激烈，亦可稍稍慰籍寂寞……
　　“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我……”碎語討饒聲傳出房門雖已破碎淩亂幾不可聞，可恰巧路過的吳征耳力靈敏聽了個結結實實。
　　他撓了撓頭暗道：被歹人侵犯？得了吧！那只有壹種可能，師姑發噩夢了！我進去還是不進去？
　　只是片刻的猶豫，吳征便輕巧地推開房門閃身而入，順手又將房門帶上。房內不堪蹂躪的呻吟討饒聲越發清晰，撩開紗簾，帳內的人影被錦被蓋得嚴嚴實實，卻能看見她正輾轉反側扭動如蛇。那被撐起的被面隱約可見壹臂環胸揉捏，壹手卻探在腿根胯間摳挖不停……
　　吳征強運內功以免被麗色迷了神智方才揭開帳子，仍不由壹陣暈眩。只見陸菲嫣雲鬢散亂香汗淋漓，從面至頸處潔白的肌膚猶如覆上壹層胭脂。錦被裏雙乳左邊壹只正被玉臂壓緊，右邊的壹只落在她手掌裏，錦被正隨著按壓揉捏的動作壹會兒塌陷，壹會兒又高高拱起，至於胯間的那壹只玉手更是急速顫動，正不知如何激烈。
　　既我見猶憐又媚艷無儔。
　　吳征輕拍陸菲嫣香肩低聲喚道：“師姑，師姑，快快醒來！”
　　連搖了數次又逐漸家裏，陸菲嫣猛然睜開驚恐又迷離的杏目。模糊的視線不知眼前是誰，耳邊卻依稀聽見吳征的聲音。
　　她連連扭身慌道：“妳放開我……”話音突地壹頓嬌軀猛然撲入吳征懷抱，四肢糾結將他纏得又緊又實惶急道：“不不不，快帶我離開這裏，離開這個鬼地方……”
　　輕拍陸菲嫣的後背安撫她定下思緒，見她因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的上身逐漸平緩，應已回過神來才道：“我說……罷罷罷……我要說什麽師姑知道，這事情誰也無法替妳做主。”
　　吳征心潮澎湃，雖已橫身抱過陸菲嫣，被緊緊糾纏卻是第壹次，更是第壹回觸碰到她胸前兩團傲挺。只覺那壹對妙物比之韓歸雁的碩乳似乎還要大上些許，且與韓歸雁的結實豐彈不同，其乳質極其綿軟，觸感亦是妙不可言。
　　溫柔鄉是英雄冢這句話壹點也不錯。不過是壹個摟抱，雖是衣料單薄渾如無物，終究不比真刀真槍來得爽快。只是僅此而已就幾乎邁不動腳步！不說懷中美婦的曼妙絕倫，楚楚可憐之態便讓人硬不下心腸，非得好生溫言寬慰，至少等她心情略有平復才能離開。他不由對顧不凡有些佩服起來，如此嬌妻也能說斷就斷毫無留戀，這股子下定決心後絕不後悔的堅毅韌勁殊為不易。
　　幸好吳征也不是普通人！
　　燕國之行裏，今日堪稱第壹場戰役。歷來宴無好宴，燕國的接風宴也不會例外，席間各種暗藏深意的激烈交鋒必將貫穿始終。據霍永寧此前的推測，燕皇至今尚未公開露面，接風宴上免不了要率先探查秦國使者的底線，反過來霍永寧與龐頌德也會借機探知壹二。
　　這等場面吳征是插不上話的，可他的命運已與大秦牢牢聯系在壹起，適逢其會自也會為之操心。何況霍大人諭令壹下：今日與會者均需用心聆聽記憶，莫要錯漏壹個細節。是以吳征只是個負責禮儀的符寶郎，身上的擔子也不輕。此為其壹。
　　其二就是吳征的目標可不僅僅是親近陸菲嫣即可，溫香軟玉抱個滿懷固然春色旖旎，可比起他想要得到的差距又豈止裏許？陸菲嫣現下的糾結難受，掙紮煎熬正是他想要的，適中的火候正循序漸進地將這碗鮮美的佳肴燉熟，平白從中添加壹盆冷水是何道理？若說江州荒園只是個意外，陸菲嫣至多是感恩之心，那麽強頂孟永淑壹役則是吳征為她做的第壹件事，人非草木，他不信陸菲嫣心中不起漣漪。何況這十余年來自從顧陸夫婦倆鬧翻，世間與陸菲嫣相處最多的男子，吳征便是天字第壹號。
　　壹念至此，吳征咬牙推開懷中嬌美豐熟的胴體歉然道：“霍大人有招，弟子不敢違令。師姑多將息壹會，弟子現下去知會小師姑壹聲，讓她早些回來。”
　　“嗯，啊！對不住，誤了妳的要事……錦兒亦有要務在身莫要打擾了她。我……我只是發了個噩夢，歇壹歇便沒事了。”
　　吳征挑了挑眉毛欲言又止，心中卻大喜過望，今日大膽入房可謂壹本萬利，血賺！
　　他雖不知陸菲嫣發了甚麽噩夢，但那淩亂的衣衫，裸露的大半顆酥嫩乳球，還有那股誘人已極的百媚之香，想來這位欲求不滿的師姑夢裏定是有壹場難堪以及的流霞春戲。吳征甚至能想象到錦被之下壹大灘淫靡潮液已濕透床單。
　　其幽似梅，若有若無，暗香浮動，氤氳清徹，是為百媚之香！
　　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絲毫不加掩飾，險些讓陸菲嫣找個地縫鉆進去不敢出來見人。她甚至能猜到吳征未說出口的話：“師姑，妳這麽下去可怎生得了。”
　　房門吱呀壹聲關上。上壹回被人抱在懷裏晃眼便過去了壹年有余，離開溫暖有力的懷抱陸菲嫣頗為戀戀不舍地——上壹回，可也是他！怔怔發楞了許久，陸菲嫣愈加惶恐不安。
　　夢境裏的壹切猶在眼前，清醒之後便知夢中的少年郎為何每壹句都說中她心底陰私——那本就是她不敢去想的念頭在夢中所化。至於那些歡好時的朦朧快感，也不過是記憶裏的碎片。所謂的舌卷花唇，分明是昔年孤寂難解時以玉指聊以自慰的感覺罷了……
　　現下的陸菲嫣正如夢中人壹樣，恪守的貞潔與維持光鮮亮麗的“神仙眷侶”是她苦苦堅持的面子，另尋良伴共效於飛卻是心中殷殷期盼的邪惡裏子。夢中少年郎所做的壹切，不正是殘酷得她不敢去面對的現實麽？
　　可夢中的少年郎，為什麽會是征兒？啊喲不好，右手指尖全是淫靡花露，方才摟抱時豈不是全沾在他的身上？
　　慌亂了壹陣，陸菲嫣起身草草梳洗，又將被花露沾染的錦被床單全數藏入床底，她失魂落魄壹般只想快些出門透透氣，怕呆在屋內多上壹刻，那不堪卻又旖旎得醉人的畫面又將在腦海裏重演壹遍。壹門心思裏只覺四周望向她的眼神都是嘲弄與惡意滿滿的覬覦之心。
　　死了吧，讓我死了吧！這般模樣又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日已近午，在驛館裏漫無目的閑逛的陸菲嫣正見秦國使節團從大門離開赴宴。她不敢打擾，遠遠等著所有人離開後才跨過門檻遠眺。視線中吳征與韓家小姐正並騎前行，壹路交頭接耳，毫不在意旁人或鄙夷，或詫異的目光。她六神無主腦海裏壹團亂麻，只覺心中酸痛交加。
　　年升樓不在長安城最繁華的東西二市，倒不是店主人資格不夠，反而是太上檔次了放在市井裏沒得失了身份。
　　這裏是燕國皇室的產業，亦是表現親民的招牌門面之壹，年升樓取意年年有余，節節高升。酒樓裏甚至三不五時有些宮廷禦膳，皇親國戚們宴客無不選在此處，偶爾聖上也在此宴請官吏，犒賞有功之臣。比起熱鬧非凡的香滿城，年升樓有些冷清，但並不有損它俯瞰眾生的高貴。
　　吳征看著這座五層高金碧輝煌貴氣十足的華屋，若說香滿城像個廣納天下銀錢的財神，年升樓便像高高在上，威嚴不可冒犯的眾神之主。
　　秦國使臣壹行人出現在街角，燕國侍中魯仲文亦堪堪跨出門檻等候，時機拿捏得不早不晚。霍永寧加速迎上，卻見年升樓裏魚貫而出的壹行人裏夾著個不相稱的人影讓他目光壹凝，歷經風雨早已處變不驚的面色也陡然露出些錯愕。
　　“霍大人。”魯仲文笑著拱手相迎：“宴席已然備好，還請登樓上座再把酒言歡。”
　　前日壹場武鬥固然危機四伏，今日的文鬥更加兇險。魯仲文甚至不需多發壹語，只是擺出個人來便讓秦國官員壓力倍增，這壹場宴席看來又是難以善了。
　　寒暄過後壹行人登樓，吳征也認出了那個讓秦國官員勃然變色的人影，跟在人龍後頭暗暗搖頭，壹副心裏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模樣：“張聖傑啊，盛國的儲君被喊來站在燕國官員群裏像個跟班似的，真是……和談還沒開始便弱了七分氣勢，不妙，真是大大的不妙。”
　　各人依次落座，唯壹站著的居然是原本身份在所有人之上的張聖傑！他立在偌大的廳堂中央，活似個酒宴主持人。
　　“戰事壹開，蒼生蒙難！貴燕秦兩國交兵不足壹年，數十萬婦人幼子歷經喪夫喪父之痛，今日兩國能重歸於好，蒼生幸甚！百姓幸甚！小王亦不甚欣慰。燕秦盛三國同在中土，俱是中土後裔壹家之親，平民尚知需兄友弟恭，三國更應罷免刀兵為百姓子民謀福祉。”張聖傑說到此處端起酒杯道：“小王借長安寶地貿然領個頭，這壹杯禮敬天地，願滿天神佛護佑中土子民福澤綿長……”
　　來者均舉起酒來賠了壹杯，魯仲文更是不介意他口中頗多冒犯的微詞，帶頭輕拍雙掌以示贊同。
　　張聖傑滿飲了壹杯續道：“盛國偏安東南壹隅，小王雖見識淺薄不諳世事，然虛受了太子之位，聊可代表盛國壹言。小王以為三國和睦相處當是蒼生之幸，三國之間亦如兄弟，便有了些齟齬大可正大光明地商討，不可傷了和氣，貴燕秦兩國之爭亦是如此！兄謙讓，弟尊長，古之禮法也！盛國疲敝，向以弟侍兄以待大燕，大燕亦以兄長之義照拂盛國，盛國但逢天災向不吝施以糧米。是以兩國常年相安無事……”
　　吳征提到這兒心裏簡直炸開了鍋：“我了個去……可以，妳這貨可以！先冠冕堂皇來了壹套澤被蒼生，回頭又說兄友弟恭，道理全被將妳講完了。末了直接搬出個兄弟論，我他媽還以為是什麽高論，原來是兄弟之間就得分個大小，妳還率先認了做小。比起無恥和臉皮厚，妳簡直能跟嶽不群的門派合並高論壹較長短，大庭廣眾地說出這麽下作的話臉色不變就罷了，連氣都不帶喘壹口！得得得，還以為妳今天來第三方做個見證，沒想到直接認慫做了看門狗！尼瑪，太子做到妳這種地步，服氣，服氣，勞資陸師姑都不扶就服妳。”
　　猛然間看見左手邊空著的壹席，吳征楞住了。在這裏和眾位高官壹比，他的身份便顯得卑下，是以坐在末席附近不足為奇。可這下手空著的位置，臥槽，莫不是這死不要臉的貨要坐在這裏吧？